說話的人看看四周,見沒人關注這里,又湊過去小聲說道:“活人的靈魂損有病氣,那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顧莊主確實厲害,但劉老爺的靈魂畢竟不是鬼魂,他還能越過劉老爺的,醫治劉老爺的靈魂不?”
“連顧莊主都不能做到,那其他人怎麼可能做到?”
“對啊,所以現在外面都說劉老爺是在等死。可是劉家家大業大,劉老爺怎麼可能甘心等死?這不,昨天就了榜,尋求名醫天師,誰要是能治好劉老爺的病,劉家愿意給出白銀一萬兩當報酬!”
“一萬兩?”聽的人倒吸一口氣,“這麼多?”
“一萬兩買劉老爺一條命,值了!現在就怕一萬兩也沒人敢揭榜去治療劉老爺。”
……
旁邊桌子的談話不斷傳進夏飛星的耳朵里,他看上去卻沒什麼興趣,只專注地解決面前的菜。
等他吃飽放下筷子后,卻聽到顧晉年的聲音,“你對劉老爺的病興趣?”
“不,”夏飛星笑了笑,說道:“我是對那一萬兩興趣。”
有了這一筆錢,之后天地任逍逍了。
夏飛星用布巾了,又支楞著下,著眼皮看顧晉年,“不過,還請顧莊主給我說一說這個劉老爺的況。”
“你知道我是誰?”
“猜到了。”
第一世家,顧家山莊的莊主顧晉年。前不久剛剛分離了兩界,重塑兩界壁壘,令天地重歸的大人。
夏飛星被困于余家,幾乎和外界斷了聯系,但像顧晉年這樣的大人,還是有聽余家的人談論過的。他剛開始確實沒反應過來跟著自己的人就是顧晉年,過了一兩天也就琢磨過味來了。
只有顧晉年有憂國憂民的心,會提前查到鬼蠱即將出事,并且敢獨一人前來解決鬼蠱。
顧晉年注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年,一雙桃花眼里盡是慵懶之,然而卻彷佛能夠看一切。慵懶之下,盡是通和澄澈。
夏飛星見顧晉年沒回答自己,也不催,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招手來小二,“幫我開一間上房。”
小二:“好嘞!”
一會兒后,小二拿著一串鑰匙過來,給夏飛星,“客,一共二兩銀子。”
夏飛星看向顧晉年。
小二也轉向顧晉年。
顧晉年剛開始還在納悶夏飛星哪來的錢開上房呢,結果冤大頭就是我自己。
那邊夏飛星已經起了個懶腰,聲音里滿含困倦,“顧莊主,從一萬兩里扣。”
話落就甩著鑰匙往樓上走了。
顧晉年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勾了勾角,掏出二兩銀子給小二。
***
夏飛星找到自己的客房后,讓小二打了一桶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頭發還沒干就倒床上睡著了。這幾天餐風宿的,還是床上舒服。
至于打聽劉老爺的事?
還是等睡醒了再說吧。
夏飛星這一覺睡得十分沉,再醒來時,已經到第二天中午了。
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覺,夏飛星頗為神清氣爽,簡單地洗漱過后,打開房門,顧晉年就在一樓的大廳坐著,氣定神閑地喝著茶的同時,手里還捧著一本書在看著。
夏飛星并不意外顧晉年還沒離開,不管是因為鬼蠱還是其他原因,現在的顧晉年終究對他興趣。有這個興趣在,顧晉年就不會離開。
打了個哈欠之后,夏飛星慢吞吞地走到顧晉年旁邊坐下。
顧晉年聽到靜,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專注于看書。
沒多久,小二過來上菜。
原來顧晉年已經提前叮囑小二,只要夏飛星一下來就可以上菜了。
夏飛星:“謝了。”
他從來不知道客氣,菜上來后,取了筷子就吃。
只是看向顧晉年的時候,看到顧晉年手中那本書的封皮,上面赫然寫著“霸道王爺俏王妃”七個字。
夏飛星:“……”
他又忍不住去看顧晉年,見顧晉年依舊一臉面無表地看書,便覺得顧晉年的形象和自己想像中的并不相符。起碼自己想像中的那個顧晉年,不會面無表地看話本,還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和他也沒什麼關系。
解決完桌上的餐食,夏飛星再次問起劉老爺的事。
“你不用去揭榜。”顧晉年放下書,眉眼疏朗,“現在各地都出現劉同的病狀,由朝廷牽頭各世家協助,發賞金找出解決這種病癥的方法。除了劉家獎勵的一萬兩白銀以外,朝廷和世家都會各自出獎勵。”
朝廷大方不大方尚且未知,世家卻是出手闊綽的,要是真的能解決劉老爺的問題,世家出的獎賞未必比一萬兩白銀。
夏飛星卻從顧晉年的話中聽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他沉了片刻,忽地笑了,篤定道:“是不是世家中,也有人得了同劉老爺一樣的病?”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這些世家肯定是不會多管閑事的,只有自己的生命到威脅,才會如此殷勤備至。
顧晉年微微點頭,算是肯定了夏飛星的猜測。
夏飛星支著下,慢悠悠地說道:“顧莊主這段時間想必并不安寧吧?”
人人都想活命,顧晉年既然有分隔、重塑兩界壁壘的能力,肯定也能救治生魂。這是那些世家的固定思維,于是一個個都找上了顧晉年。
顧晉年出來,一來確實是為了鬼蠱的事,二來估計也想躲個清靜。
業有專攻,救治/中的生魂這件事,顧晉年或許還真做不……
等等!
夏飛星忽然瞇了瞇眼,想到了一些關鍵的點,他手搶過顧晉年手上的話本,恍然道:“顧莊主跟著我,并不是因為鬼蠱之事,以莊主之能想必當天就看出我的鬼蠱已經消失。你跟著我,想必是為了劉老爺的病癥。”
到霧州,甚至是來到這家酒店,甚至是昨天那說話的兩個人都是顧晉年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讓自己知道有這個事。
至于其他勢力會知道鬼蠱的事,不過是顧晉年隨口扯的藉口罷了。其實鬼蠱一事,只有顧晉年自己知道罷了。
對上夏飛星仿若可以悉人心的眼神,顧晉年一派坦然地點點頭,“確實如你所說。你之前為人蠱,為培養鬼蠱的容,可你的靈魂卻能絞殺鬼蠱,甚至從人蠱恢復承認。我便猜測,你于生魂方面或許有獨特的造詣,或許能解決劉老爺的病癥。”
至此,顧晉年才和夏飛星說了實話,一切正如夏飛星所猜測的一般。
顧晉年見夏飛星沒回應,沉了一會兒又說道:“這次你若能治愈劉老爺,除了劉家給的一萬兩白銀之外,我顧家山莊也愿意出千兩黃金,更別說其他世家了。”
夏飛星還是沒反應,然而顧晉年卻敏銳地捕捉到夏飛星那雙時常惺忪的桃花眼亮了亮。
于是顧晉年加了把勁,“而這都只是治愈劉老爺的報酬和獎賞,現在各地得此病癥的人不知凡幾,世家中亦有不人。一旦劉老爺治愈的消息傳出去,你只要在霧州,就有源源不斷的人捧著錢財找你。”
“至此,你便能在霧州城安立命,從此免于漂泊。”
夏飛星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有規律地敲擊著桌面。他必須得承認,顧晉年說服了他,好一會兒之后,他才了一個懶腰,“和我說說劉老爺的況吧。”
其實劉老爺的病癥可以說是兩界相融那段時間留下的后癥。那時候,兩界壁壘消失,間的氣四散到人間,進人的里。雖然現在兩界被顧晉年重新隔開,但那些鉆靈魂的氣卻留下了患。
這些氣悄無聲息地腐蝕著人的靈魂,讓生魂損,迅速下去。然而這些氣直接作用在生魂上,現今還沒有哪一個派系或者世家的天師可以直接越過/治療生魂。
就連顧晉年也只能暫時緩解氣對生魂的腐蝕作用,而不能徹底除。
***
聽完顧晉年的描述,夏飛星陷沉默之中,好一會兒才說道:“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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