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茂心驚跳,慘白著臉說:“各位壯士,我就是個要飯的,上哪有什麼寶貝?”
“呵呵,”為首的目落在他口,“這麼大的寶貝,當咱們眼瞎啊!”
謝茂連忙說:“這里面是我要飯的破碗,真不是什麼寶貝!”
“嗤!”為首之人蔑笑道,“聽你口音,是從京城來的吧?你一個乞丐,不在京城討飯,跑到咱們這小地方干什麼?別廢話了,快出來!否則咱兄弟們就不客氣了!”
謝茂苦著臉:“壯士們不知道嗎?京城都了!我一個要飯的,擔心被誤殺,只好出來避避風頭。”
京城了,匪徒們多有些耳聞。
他們半信半疑地看著謝茂。
為首的說:“那你把破碗掏出來給咱們瞧一瞧。”
謝茂:“……”
他緩緩手探向襟,從服里抓了十幾枚銅板,隨即手一揚,銅板稀里嘩啦地砸向匪徒,又落到地上。
有錢不撿是傻子!
匪眾立刻彎腰去撿銅板。
謝茂趁此機會,立刻轉就跑。
為首的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氣得火冒三丈,敲著匪眾的腦袋,“撿個屁撿!還不快追!”
謝茂一個人在前頭跑,一群匪徒在后追。
到底出武將世家,謝茂以前再不著調,底子還是有的。
若是在平時,他可能早就將他們甩遠了,可他現在神疲乏,腳上又起了泡,跑起來簡直痛不生。
腦子說要跑快點,可雙腳本不聽使喚。
太他娘的疼了!
謝茂聽著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眼中不由飚出淚花。
玉璽和詔書不能丟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
他連忙揮手高呼:“救命啊!救命啊!”
隊伍迎面而來,馬車旁一群高大威猛的漢子護衛左右,上穿著統一的裳。
謝茂一眼就看出這是富貴人家的護院。
馬車主人聽到呼救聲,便掀簾去看。
一群匪徒模樣的人,正在追一個乞丐模樣的人。
那乞丐看不清相貌,但能看出來年紀不大,倒也是個可憐人。
遂吩咐左右:“救下那個年。”
護院立刻上前。
一群匪徒看到威武的護院,紛紛止步不敢往前。
謝茂呲溜躲到護院們后,捂住狂跳的心臟。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差一點就了謝家的罪人,為天下的罪人。
匪徒識時務,不敢跟護院,只好四散逃開。
謝茂立刻對馬車主人點頭哈腰道謝。
他不敢用標準的禮儀,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馬車主人很客氣地應了一聲,然后吩咐護院繼續前行。
謝茂本來還擔心自己過不了前路,見這群人和自己同路,便厚著臉皮跟在隊伍后頭。
護院將此事報給主人,主人寬仁大方道:“讓他跟著罷。”
隊伍一路往東,謝茂越跟越覺得奇怪。
這分明就是跟他同路啊!
他這邊覺得奇怪,那幫子護院也覺得奇怪。
護院跟主人稟報:“老爺,那小乞丐竟然有錢買吃的。”
馬車主人說:“那就可能不是乞丐。”
護院警惕問:“那要不要小人將他趕走?”
“不必了。”馬車主人道,“東安王已經攻下了州,不日就會抵達啟州境,或許那小乞丐跟咱們是一樣的呢。”
護院忍不住說:“老爺,您當真要將家財獻給東安王?”
馬車主人嘆道:“湯賊竊國,天下唯有東安王能夠匡扶社稷。《慶州旬報》我每一期都一字不落地看了,為東安王的懷和志向所折服。州之后便是啟州,啟州駐軍聽命于湯誠,屆時必有一戰。”
與其等慶軍攻城,還不如先去投誠。
州大營。
樓喻靠在榻上閉目養神,霍延替他按腦袋。
自攻破昆州后,慶軍一路勢如破竹,接連攻取兩個城池,在州境停下休整。
軍隊士氣高漲,意氣風發。
樓喻為萬軍統帥,自然也被這種緒染,腎上腺素不斷飆升,腔熱沸騰,急需要宣泄一番。
他忽然捉住霍延的手,將人拉到榻邊坐下。
簡易的木床一下承兩個人的重量,不滿地吱呀喚一聲。
霍延著薄甲,頭發干凈利落地束起,發冠樸素無華。
他在年后已經加了冠。
英姿颯爽,豪邁軒然。
樓喻手上他凌厲俊的眉眼,低啞著嗓音,命令道:“親我。”
霍延雙眸深邃,俯首吻上他的。
激烈的戰火讓兩人都興起來。
霍延托住樓喻后腦,手臂青筋暴起,在不斷的角逐中,兩人愈發用力。
仿佛要將對方吞吃腹。
樓喻知道自己過于激了,但他不愿停下,他沉浸在這種緒中不可自拔。
刺激而迷人。
帳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霍延不得不松開,兇狠地盯著樓喻看。
來人是李樹。
他帳后,見霍延眉間蹙,不由擔心問:“王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樓喻深吸一口氣,語調平穩道:“沒有,你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外頭又來了人,說要求見王爺。”
自從慶軍攻取昆州后,各州不斷有人來投誠。
有些是帶著全部家當,真心來投誠;有些則是想投機取巧,看能不能沾點。
東安王繼承大統乃民心所向,不人都將家押在樓喻上。
錦上添花遠不及雪中送炭。
東安王養著六萬大軍,養著那麼多戰馬,怎麼可能不需要錢?
于是,各地富豪紛紛響應“勤王”號召,帶著錢以表支持。
樓喻本來很有錢,但因為修路,他的私庫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這些人的財,確實能夠給他提供助力。
但是,財可以收下,名可以記下,親自會見幾乎不可能。
除非對方帶來的是絕世珍寶。
樓喻懶洋洋道:“依照老規矩便可。”
李樹卻道:“王爺,有個人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要親手給您。”
“什麼人?”
“一個乞丐,問他什麼他也不說。”
樓喻:“……”
他道:“什麼東西?”
李樹搖搖頭:“他說必須見了您之后才能拿出來。”
一般這樣的人他們都會打發走,但這個乞丐是跟著一位員外一起來的,看在員外慷慨豪爽的份上,李樹便沒趕乞丐走。
他將況告訴樓喻。
樓喻思索道:“一個員外和一個乞丐,這個組合很有意思啊。你說那個員外是從啟州來的,什麼名字?”
“他王珣。”
樓喻雙眸微微瞪大,這個名字好耳啊,他一定在哪里聽過!
啟州,王珣。
不就是那個培育棉花的員外嗎?
樓喻起了興致,便道:“你去將王珣和那個乞丐帶過來。”
“是!”
李樹退下后,樓喻便理了理頭發和襟,坐到桌案后頭。
霍延站在一旁,作護衛狀。
須臾,李樹領著兩人來到帳前。
見東安王之前是必須要搜的。
王珣極有風度地讓人搜了,到謝茂時,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謝茂雙手抱,乞求著李樹。
李樹眉頭皺起:“你干什麼呢!”
“東西必須見到東安王才能給!”
他認得李樹。
當初樓喻尚在京城當東安王時,謝茂見過他,知道他是樓喻的心腹重將,所以才敢跟他說有重要的東西給樓喻。
但不管怎麼說,在見到樓喻之前,他不能暴自己的份,也不能隨便把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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