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營前期也是遵循這三個基本要求的。

以前的府兵憊懶、不講衛生。

如今的府兵一個個都被訓了強迫癥。

不僅隊列整齊，軍營部的環境衛生以及他們的務都搞得相當不錯。

樓喻方才帶他們參觀時，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什麼隊列，什麼務。

“殿下，打個仗，為什麼還要在意這些？”江波不是很明白。

樓喻道：“不是打仗時在意這些，而是需要用這些方法，訓練士卒的紀律和服從。”

見識過府兵的軍容軍紀，江波等人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

那些整齊凜然的隊列從面前踏步而過，他們心里面不是不激的。

“這些基礎的訓練，你們都可向霍延、李樹兩位統領請教。”

樓喻不可能親自去教水師，便讓霍延和李樹幫水師整整紀律。

“至于的水上作戰訓練，舅舅和元先生比我行，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能在船幫混的，水上專業技能肯定都不錯，用不著他指手畫腳。

待完事，樓喻宣布散會。

江波和元銘帶著幾個舵主回到船幫。

樓喻一年前就給船幫劃出了一塊營區，供他們上岸休息居住。

營區中，幫眾睡覺的睡覺，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賭錢的賭錢，看著就烏煙瘴氣。

對比府兵營看到的那些隊列，不僅江波和元銘，就連幾個舵主都愧地低下頭。

元銘直接下令：“把大家伙兒都召集起來，咱們要宣布正事兒。”

各個舵主分別領命下去，惡聲惡氣地將幫眾全都召集在一起。

看著一群站得東倒西歪的幫眾，江波等人又開始頭疼了。

以前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散漫就散漫點，沒什麼大不了。

可以后就是水師！

要還是這麼吊兒郎當，豈不是讓人笑話？！

江波當然有恥心。

他面陡冷，左眉上的疤痕煞氣十足：“都給老子站直了！”

他是幫主，幫眾都服他，聽他呵斥，連忙打起神直腰桿。

元銘湊到他耳邊低語幾句，江波點點頭。

他吩咐舵主們：“你們幾個，讓他們一個個排好隊，按高矮排，排不好今晚不準吃飯！”

不吃飯怎麼行！

兩千余幫眾在舵主及一些副舵主的聲嘶力竭下，紛紛排好了隊列。

江波這才舒心了。

他朗聲道：“眾位兄弟都聽好了！從今日起，咱們船幫就不再是船幫了！”

“啥？不是船幫了？幫主說的啥意思？”

“不是船幫是什麼？難不幫主要解散船幫？！”

“不是，我聽說要將咱們編水師，以后咱們可不是跑江湖的船幫，而是慶州的水師！”

“當兵？！”

“當兵有什麼不好？聽說在慶州當兵可好了，多的是人想當兵。”

“當兵可是要打仗的！”

“咱們船幫又不是沒打過仗，怕什麼？”

“那怎麼能一樣？”

幫眾議論紛紛，哄然一片。

江波手向下，等幫眾安靜下來后，才繼續道：“咱們以后，就是慶州水師！都得聽從慶王世子的命令！倘若有誰不愿意，現在就可以退出！”

幫眾們都習慣在水上討生活，跟誰干不是干，沒有一個人表示退出。

江波很欣，問：“知道水師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

“以前咱們是船幫，想出人頭地，最多不過是個幫主，本幫主問你們，你們是想當幫主，還是想當將軍？”

這還用說？

“將軍！”

“好！”江波哈哈大笑，“既然都想當將軍，那從明日起，大家就得嚴格按照水師營的規矩辦事，誰要是不遵守，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咳！”元銘瞟他一眼。

江波立刻改口：“不對，殿下已經封我為水師統領，你們要是不聽話，可別怪本統領不客氣！”

“是！”

當天晚上，幫眾們還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第二天一大清早，幫眾正賴在床上睡大覺，突然外頭一陣鑼鼓喧天，直接將人炸醒。

“發生啥事兒了？”

“快！去看看！”

大家紛紛跑出營房，就看到幫主……哦不，是統領和副統領站在高臺上，他們后還并排站著十數人。

那十幾個人皆穿玄，腰纏紅帶，背脊直，肅然生威。

他們是府兵營的人！

江波高聲道：“弟兄們，我后是府兵營霍統領手下的兵，從今日起，由他們擔任你們的教頭，教授你們紀律、隊列和務，聽清楚了嗎！”

幫眾們：“……”

大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一人高聲問：“統領，憑啥是府兵營的兵當咱們教頭啊？”

一人開口，眾人附和。

“對啊對啊，憑什麼府兵營的兵來當咱們教頭？咱們是水師，他們懂什麼吃面條嗎？他們會潛水嗎？他們懂怎麼揚蓬嗎？恐怕連劃槳都不會吧！”

江波：“……”

元銘神冷肅，朗聲道：“昨天是怎麼說的？你們現在是水師！必須服從命令！”

“副統領，您讓咱們服您和統領，咱們也就認了，憑什麼讓別人管咱水師的事兒啊？”

“就是就是！”

這些新水師野難馴，連江波和元銘都有些不住了。

說到底，他們自詡在水上有一技之長，不愿意讓外行來訓練他們。

可以理解，但要是不他們的傲氣，這支隊伍的訓練就很難繼續下去。

挑選教頭時，霍延就已經考慮過這些。所以他挑的教頭，不是府兵營里的尋常教頭。

被派來執行任務的，都是特種營里的英。

特種營的訓練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他們必須學會各種專業技能，包括水上技能在。

孫信是特種營的佼佼者，被派到這里當教頭，就是為了殺殺這些新水師的威風。

他突然上前一步，中氣十足道：“既然你們都不服，那就比一比！”

底下有人應和：“比什麼？”

“你們剛才不是說我們不懂潛水嗎？那就比潛水！”

“行！”

潛水主要比誰憋氣時間長，新水師們常年在水上生活，水早已刻在骨子里，比這個完全不帶怕的。

他們推出一個水厲害的，誓要讓這些府兵知道，他們水師也不是好惹的！

孫信點了一人：“你去。”

那人材適中，面貌尋常，看起來平平無奇。

旁邊不遠就是河。

兩人分別在將繩子系在腰上，在寒風中下了水。

江波一聲令下，二人同時沉下水面。

這場比試，在水師營的心目中，完全沒有懸念可言。

就連江波和元銘，都覺得府兵一定比不上他們自家的船員。

時間緩緩過去，水面依舊沒有靜。

眾人的心全都拎起來。

水師營納悶：府兵的水這麼好？

特種營教頭們：他們可千萬不能輸！他們不能讓殿下和統領失！

兩方人紛紛握拳頭，眼睛眨都不眨，聚會神盯著水面。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一人出腦袋，心有不甘地狠拍水面：“他娘的！”

場面一度極為寂靜。

水師營傻眼了，怎麼先出來的是他們的人！

“你怎麼回事？你以前不都是咱們幫里潛水的好手嗎！”

“你他娘的給老子再下去！這麼快出來干什麼？”

“丟不丟人！”

一眾水師紛紛氣得數落那人。

特種營的人緩緩浮出水面，朝眾水師抱拳：“承讓。”

水師們默默瞪著他，心里雖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