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視一眼，開始熱“科普”。

“小伙子，你現在能住在帳篷里，能拿到麥面和土豆，都是因為世子殿下的仁德！”

“沒錯，聽說這個土豆還是世子殿下種出來的呢！殿下真厲害！”

“咱們要是有人生病了，還能去醫館治病，沒錢也不要，只要以后做工還錢就行。”

“看到那邊新城城墻了嗎？那都是殿下建的，里面有廠子可以干活，以后有錢了，還能在城里買房子住哩！”

方臨不由看向遠高聳巍峨的淺灰墻。

他早就看到了，但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原來那兒就是新城。

他問：“新城城墻都是用石頭壘砌的嗎？”

方臨他爹是工部侍郎，他耳濡目染，對工程這方面略有了解。

據他所知，要用石頭造出這麼雄偉的城墻，不僅耗資巨大，還需要無數勞工參與建設。

樓喻這般勞民傷財，竟還被人口稱贊？！

“什麼石頭！”有人解釋，“那水泥，只是遠遠看著像石頭！”

方臨：“水泥……又是什麼？”

水和泥加一起嗎？

為什麼他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

“那也是世子殿下造出來的，可堅著呢！”

方臨心已瀕臨崩潰。

“還有還有，據說世子前年在田莊試驗新法種地，畝產高達五百多斤呢！”

方臨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他急切反駁：“他建這麼大的新城，不是勞民傷財嗎？”

“什麼勞民傷財！小伙子可不要說話。”有人語重心長道，“那些工匠都希新城一直建設下去呢。”

“為什麼？”

方臨實在搞不懂了，竟有人愿意一直服勞役？

瘋了嗎？

“這些工匠月錢高著呢！世子殿下從不拖欠月錢，大家爭著搶著要給殿下做工。”

方臨木然問：“那郭知府呢？他在干什麼？”

郭濂就任由樓喻大肆建造新城？這也太離譜了吧！

“誰知道呢。”

方臨又問：“慶王世子哪來那麼多錢？”

有人熱心解答：“據說是造紙坊和紡織廠賺了不錢。”

方臨又愣了，這都是些什麼？！

只是再多的事，新來的難民也不清楚了。

方臨因為去了一趟醫館，需要做工抵債。

第二天一早，他和一些難民就被小吏召集在一起。

“今日到新城做工，大家都必須聽我的指令，不要隨便跑，聽清楚沒！”

“聽清楚了！”

方臨混在人群里，心里面頗有幾分期待。

他倒要看看那個新城到底是什麼樣子！

一行人很快抵達新城。

只有真正站在城墻底下，才能到撲面而來的凜然威嚴。

方臨怔怔著這面淺灰的、毫無瑕疵的城墻，不由陷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他爹是工部侍郎，他自詡見多識廣，可到了慶州，卻仿佛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愚夫。

方臨恍然想起，離京前夜范玉笙為他餞行時的場景。

范玉笙說：“你怎麼還苦著一張臉？”

“真不知道爹讓我去慶州做什麼。”方臨鼓著臉憤憤道。

“京城形勢不妙，你爹是擔心你的安危，讓你去慶州避難。”

方臨知道他爹苦心，可是讓他去人生地不的偏遠州府，他實在不愿。

“唉，我倒是想去一趟慶州，卻去不了。”范玉笙嘆一聲。

方臨不解：“你干嘛想去慶州？”

“我只是想看看，”范玉笙輕輕一笑，“那兒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范玉笙的慨言猶在耳，方臨這才真正明白，為何他在京城時就對樓喻另眼相看。

眼前的新城，確實令人震撼。

穿過寬闊的城門過道，方臨再次愣在原地。

不遠，一群姑娘青春靚麗，們穿著相同的藍，眼中都泛著。

這種，是他從京城貴的眼中看不到的。

“們……是？”他艱難問出口。

帶領他們的小吏面不變，眼中卻流出驕傲，跟他們解釋道：“們都是紡織廠的工，結伴來上工。”

“工？”方臨實在不能理解。

人不都是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嗎？

們怎麼能這麼拋頭面出來做工？

不僅僅是他，一些其他不習慣的新難民也這樣想。

小吏將他們的神看在眼里，輕哼一聲：“可別瞧不起工，人家的月錢可比你們高多了。”

如今慶州城的工都是香餑餑，誰家要是娶到一個，那就真是大喜事了！

誰會跟錢過不去？

方臨的價值觀到嚴重沖擊，他實在不能理解這些。

不論是這些子，還是醫館的霍瓊，都讓他難以接。

可惜，他的崩潰只能自己忍著，沒人會在意。

樓喻已無暇在意無關人等，他正忙著計劃水師訓練事宜。

水師雖然作戰場地與陸軍不同，但基本的訓練科目還是要參考陸軍的。

如今陸軍就是府兵營那一萬六千余人。

在將近兩年的試驗和索中，府兵營已經掌握一套相對的訓練模式。

為了讓江波和元銘更深切地理解這種模式，樓喻便帶著兩人以及船幫其余舵主，進行府兵營一日游。

江波本來還沒什麼概念，直到親眼見到府兵營的軍容軍紀，才不得不深深佩。

元銘曾經見過水師，他訓練船幫也是以水師訓練為鑒的。

他本來還自信能為樓喻訓練出一支強悍的水師，可見到這些府兵后，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個井底之蛙。

“敢問殿下，這等訓練方法，是何人所想？”

樓喻未答，江波就說：“肯定是霍小英雄嘛。”

“不是。”

后忽然傳來霍延的聲音。

樓喻一行人轉看去。

年統領一戎裝，英姿，右手握腰間佩劍，軒然霞舉，翥龍翔。

他剛從城外騎兵營回來，聽說樓喻來營中巡察，便立刻來見。

霍延先同樓喻行了禮，才繼續道：“我不過是聽殿下行事。”

言外之意，府兵營的一切都是樓喻所為，與他沒有關系。

江波和元銘倒是愣住了。

元銘率先反應過來，拱手道：“殿下果真是博才多學。”

樓喻笑道：“看也看了，不如同去營房共商水師訓練一事？”

眾人自然不會拒絕。

樓喻又轉向霍延：“你在練兵上頗有經驗，你也來。”

一行人了營房，樓喻坐在上首。

“舅舅，元先生，眼下船幫將要編慶州水師，我想提前同你們通個氣兒。”

元銘：“殿下但說無妨。”

江波也道：“殿下盡管吩咐。”

“我統計過，咱們水師目前共兩千六百余人，大家伙兒以前都是闖江湖、刀尖上的豪杰，上自然帶著匪氣。

“但既然了水師編制，第一件事，我希大家能把上的匪氣清一清。我需要的是紀律嚴明、令行止的軍隊，而不是沖魯莽的水匪。”

元銘極為贊同，他之前雖用水師的法子訓練幫眾，但大家過慣散漫的日子，加上他又是外來者，并不怎麼聽從。

若非他指揮船幫贏了幾場戰斗，他這個副幫主的位子本坐不穩。

到底與軍隊不一樣。

“殿下所言極是，不知殿下有何良策，能馴馴他們的子呢？”

樓喻道：“我已擬定了訓練草案。一為紀律訓練；二為隊列訓練；三為務訓練。這三者是前期要抓的關鍵，所有人必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