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心培養的繼承人,連個人都籠絡不了!
“你親時,我就告誡過你,一定要將樓荃籠絡住,至得讓對你言聽計從,可你怎麼做的?”
若非樓荃,樓喻也不會跟侯府鬧矛盾。
謝策皺眉:“爹,我不是沒做過,可……可實在古板無趣,像塊冷冰冰的石頭,本捂不熱。”
“你若不生下庶子,能對你冷淡?”
“男人三妻四妾不過尋常之事,緣何就不能容忍?就憑是郡主?”
謝信:“……”
他懶得再說,遂回歸正題:“陛下同意樓荃搬離侯府,你可知是何用意?”
謝策:“莫非……陛下在敲打咱們家?”
謝信滿意頷首,還不算太蠢。
他又問:“那你說,咱們該如何做?”
謝策:“既然陛下敲打咱們家,咱們不是更應該接回樓荃嗎?”
謝信:“……”
還是愚不可及!
他眼底生怒:“教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搞不清楚?陛下是表示同意你與樓荃和離!”
謝策先是一驚,后是一喜:“當真?!”
他可以和離了?
謝信:“……”
他無力地揮揮手:“滾回去睡覺!明天隨我去宮里跪著!”
謝策:“為什麼?”
謝信暴跳如雷:“因為只有咱們誠心懇求圣上,圣上才會同意和離!”
“您不是說圣上已經表示同意了嗎?”
“滾!!!”
謝氏父子跪在養心殿,請求皇帝收回命之事,再次引起京城嘩然。
“你知道嗎?謝侯爺說愧對陛下所托,讓郡主在侯府苦,他承認侯府待郡主不好!”
“不對,我聽到的是,謝侯爺說,郡主因思念親人,日夜以淚洗面,這才形銷骨立,侯府本沒有虧待!”
“不對不對,我聽說是郡主信奉道法,餐風飲,這才穿戴素凈,弱不風。”
“……”
不管怎麼說,侯府洗白效還不錯。
皇帝坐在養心殿,對總管慨一句:“這謝信,還真是朕的好臣子。”
這話有好幾層意思,總管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所幸皇帝也沒讓他回答,繼續道:“昔日他謝家跑到朕面前,說要求娶阿荃,朕便應了。眼下又來讓朕解了這姻緣,朕如何能輕易答應?”
總管心里有數了。
他出殿對謝氏父子道:“陛下不會答應的,謝侯回府去吧。”
謝信苦道:“臣心中有愧,萬死難辭其咎,懇請陛下允臣和不孝子在此贖罪。”
當初明明是皇帝暗示謝家求娶樓荃,可如今,污名還得謝家來背。
謝信不是不惱的,但他又豈能與天子對抗?
謝策就更難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樓荃,若非皇帝賜婚,他完全可以娶自己心的姑娘。
白白蹉跎這幾年。
到頭來,還得他們跪地贖罪。
謝氏父子跪的第一天,京城老百姓都在看熱鬧。
謝氏父子跪的第二天,京城老百姓開始覺得謝家也有點可憐。
第三天,謝信跪暈,流言風向徹底變了。
“既然已怨偶,就干脆和離,一了百了!”
“當初是謝家主求娶,陛下這才同意,如今謝家反悔,陛下怎能出爾反爾?”
“可繼續這麼著,也不是事兒啊!”
就在這時,皇帝終于傳了圣旨。
大意是:謝家雖有錯,但認錯態度積極誠懇,朕大度地原諒你們。朕念郡主思鄉心切,不忍郡主繼續背井離鄉。遂同意謝策與樓荃和離。
完完全全彰顯出皇帝廣闊無垠的襟以及仁寬厚的氣度。
簡直完!
據說,謝家接到圣旨后,均喜極而泣,高呼三聲“圣上萬歲”。
郡主接到圣旨后,亦熱淚盈眶,恩陛下深仁厚澤。
可謂是各得其所。
樓喻終于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握著樓荃的手。
樓荃倒顯淡然。
“阿弟,陛下要收兵權,你可有應對之策?”
室中,樓荃肅容問他。
這些日子以來,觀察樓喻行事手段,如何能不知道樓喻只是故作輕狂愚鈍,其實是在暗中籌謀?
若這都看不出來,當年就不會看穿謝策的虛假意,從而對他不假辭。
眼下自由了,阿弟卻依舊在困境中。
樓喻道:“我和爹都無所謂,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不過我怕被人揍,不敢做這個出頭鳥。”
樓荃不知如今慶州境況,聽他這話,當真以為父王愿意上軍權。
“父王還好嗎?”
侯府和京城靜鬧得沒完,樓荃一直沒機會詢問此事,但見樓喻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想必父王并無大礙。
樓喻安道:“大夫說得靜養。”
“那就好。”
樓荃已經迫不及待要回慶州與親人團聚了。
本以為謝家事畢,京城會消停一段時間。
可老百姓們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京城就發生一件極其駭人聽聞的事。
昨夜有幾個藩王、世子不幸亡!
據說是被京郊小流民殘忍殺害的。
一大早陳尸宣武門外,被提前趕到城門排隊的百姓看見。
據說死狀極慘!
樓喻得知消息后,長嘆一聲,吃飯都沒胃口了。
對私自離京的人,皇帝本不會手。
這一招殺儆猴,用得爐火純青。
他剛放下碗,院門就被拍響。
“阿喻!你在不在!”樓蔚在門外焦急喊。
馮二筆去開門。
樓蔚風一般地鉆進來,連阿大都跟不上。
“阿喻,死人了!”
他面蒼白,顧不上禮數,直接坐到樓喻對面。
樓喻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來做什麼?”
“我……”樓蔚低聲音,“死的都是壽宴上嚴詞拒絕削藩的,阿喻你說,陛下不會真要殺了咱們吧?”
樓喻問:“你出發前,滄王可有待你什麼?”
“沒啊,父王就說讓我到京城吃好喝好玩好。”
樓喻:“……”
這父子倆心真大。
他又問:“那你覺得,在你爹心中,你和軍權誰更重要?”
“當然是我!”
樓喻便笑了:“那好,下次我宮,你一起。”
“然后呢?”樓蔚不解。
阿大則問:“殿下難道真的要放棄軍權?”
樓喻很直白:“我這個人惜命得很。”
“那我也放棄吧!”樓蔚果斷附和。
阿大:“……”
他要如何跟自家殿下解釋,這位喻世子一看就是心有算的呢?
喻世子真的會上軍權?
幾位私逃藩王、世子的死,狠狠震懾住其他藩王、世子。
不敢出逃的都是惜命的,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剩余藩王、世子,一同來找樓喻。
樓喻一臉震驚:“你們什麼意思?”
一世子道:“你那日在壽宴上,不是上道的嗎?”
樓喻:“那憑什麼讓我先陳陛下?剛死了幾個人,我就去找陛下上軍權,我難道不要臉面的?”
“反正你在京城又沒什麼好名聲!”
樓喻翻個白眼。
“不干!”
雙方劍拔弩張,樓蔚忽然站出來說:“我去!”
阿大攔都沒攔住,一臉郁卒。
別看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上軍權保命,可一旦事畢,所有人的矛頭都會指向這個出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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