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一眼就注意到了榮崢頭上戴的那頂針織帽,是一個高端奢侈品品牌推出的帽系列。救命,工作狂談起來也這麼浪漫的嗎?還是,這頂帽子是絨絨買的?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這個帽子總之不可能是只有一只就對了。
蘇然在心底暗嘲自己之前眼瞎。榮崢對從來都是禮貌溫和克制,沒有過半分越界的行為,更沒有用像是注視絨絨那樣溫的眼神看過,以前怎麼就會誤會這個男人對他了心思呢?果然這件事,在其中,就很容易一葉障目。
那天,是去洗手間補妝,遠遠地就看見榮崢往沒人的包廂走去。當時心里頭就很詫異,接著,他就看見絨絨從另一邊走來。還以為是兄弟兩人鬧了什麼別扭,榮崢是故意躲著榮絨。又覺得不太像,后來無意間撞見的那一幕,可能老了都不會忘記了吧——
看見那個平日里總是沉穩自持的男人,將榮絨拽進那個包廂。包廂門其實很快就被關上了,然而足以蘇然在驚鴻一瞥間清清楚楚看見兩人相的,以及榮崢黑沉如墨的眸子。
也是那個時候,蘇然才真正意識到,原來,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里也會有世俗的。
蘇然桌前已經點了一杯果,端起杯子,吸了一口,笑著道:“不會,我跟我幾個朋友還準備晚上通宵呢。而且,這個點,對于很多人來說,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而已。
咖啡館里面的客人雖然不多,卻是很是舍得下本,暖氣開得很足。榮崢下上的外套,掛在后面的椅子上,語氣溫和地問道:“能告訴我,今天晚上,絨絨跟周砥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然早就猜到榮崢給打電話約在這里見面,肯定是要問榮絨的事。所以在來之前,就已經理清楚全部的思緒,把自己趕過去之前見到的事,全部都跟榮崢說了。
榮崢眉頭微皺,“周砥拽住絨絨的手,沒有其他越界的行為嗎?”
在榮崢看來,如果周砥只是拽住榮絨的手,最多只會令榮絨厭惡,不會令榮絨害怕,更不要說害怕到手都發抖的地步了。
蘇然搖頭,語氣肯定地道:“沒有。我跟我朋友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那位先生攔住絨絨的去路。絨絨罵了一句神經病,那位先生就拽住絨絨的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越界的行為。不過,你這麼問,我倒是有一點覺得奇怪的。”
榮崢注視著蘇然,“請說。”
“那位周先生確實是拽著絨絨的手沒錯,奇怪的是,絨絨看起來明明那麼討厭那位周先生,但是那個當下,他沒有把周先生的手給甩開。”
生怕自己的這句話有歧義,蘇然連忙解釋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與其說是不甩開對方,更像是那一瞬間,因為什麼事太過震驚了,以至于忘了把對方的手給甩開。”
榮崢沉聲問道:“在周砥拽住榮絨的手之前,是不是跟榮絨說了什麼?”
蘇然回憶道:“是有說了一句話,不過那句話沒什麼特別的。”
榮崢立即問道:“還想得起來嗎?”
蘇然記一向很好,何況當時離得很近,周砥說的話全都聽見了。
蘇然幾乎完全地敘述了一遍周砥所說的話,“其實我當時真的沒聽出這句話沒什麼特別的,所以,我當時還以為絨絨只是在跟他的朋友鬧矛盾……后來見他臉不對勁,臉上瞬間就沒有了,我就連忙跑過去了。”
…
榮崢向蘇然道過謝,替對方結了賬,他撐傘走出咖啡館。
雪越下越大。
雪夜里行路,容易打,風吹在臉上像是刀鋒各國,冷冽非常。榮崢出去一只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要是明天醒來,這場雪還在下,絨絨肯定要高興壞了。
雪花在榮崢的掌心化開,想到方才蘇然在咖啡館里轉述的那句話,榮崢眉眼陡然沉了沉。
在他生日宴會之前,榮絨跟何宇的關系一直都很親近。榮絨在他生日宴上昏倒,出院后不久,榮絨去“夜放”找何宇,要求他還錢,那個時候從何宇對絨絨的態度當中仍然看得出來,何宇對絨絨要錢的行為很是憤怒跟屈辱,在那種況下,何宇都忍下了,并沒有跟絨絨發生沖突。
何宇本沒有那個膽子跟絨絨起正面沖突,更不要說找絨絨的麻煩。
何況他之后他在學校里過何宇幾次,何宇都出想要跟絨絨和好的意思,沒有任何敵意。
為什麼在何宇他們找他麻煩的時候,不過去找他?還告訴絨絨,縱然他不喜歡絨絨,也不至于一點小忙也不肯幫……周砥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蘇然的轉述里,絨絨就是因為聽了周砥的那句話之后臉就不對了,他沒有反駁周砥的話,而是一瞬間到驚嚇一樣,以至于周砥握住他的,他都忘了甩開。這也意味著,周砥的那句話沒有參假,何宇的的確確找過絨絨的麻煩。
這實在太不符合常理。
先不說何宇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夠欺負絨絨,以絨絨的子,也絕對不是被找麻煩你后就被挨欺負的人,可結合周砥的語境,絨絨應該是遭欺負后,并沒能進行還擊。
最為重要的是……這句話里,完完全全沒有提及他,提及榮家。
絨絨在遭何宇的麻煩之后,為什麼周砥問的是絨絨為什麼不去找他尋求幫助,那語氣,就像是絨絨只有孤一人,以至于除了周砥,再沒有能夠求助的人。
榮崢眼底冷意一片。
不管周砥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有他在,沒有人能夠找絨絨的麻煩。
…
下墜,睡夢中,榮絨覺到自己的在不控制的下墜。
天氣很熱,可是在下墜的過程當中,他覺到一陣涼風。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那麼涼快過了,就是失重的覺太難了。他想要張開大聲地喊,風灌進他的嚨,他本喊不出來。
“墜樓了——有人墜樓了——”
“快,快他媽救護車啊。”
“不要搬,都是,不要搬他!”
“榮總,沒事,沒事,就是有個刷墻的工人,沒有按照規定作,了點傷……”
“榮總,這地兒太臟了 ,都是油漆的味道,沒事,真沒事。我們的人會帶他去醫院的。”
紛雜的、凌的腳步聲,來了又走。
鼻尖都是塵跟糅雜在一起的氣味,又好像有灌滿了他的。他的眼皮了,又好像沒。他好像看見他哥了。是瀕死前的幻覺嗎?還是他已經死了?
他哥被人簇擁著,在他的視線里離開。
哥,不要走……
你回頭,看一眼,就一眼。
不,還是不要回頭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他哥最好永遠都看不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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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哥沒有不好
“絨絨, 絨絨!”
哥?是他哥的聲音。他哥最后還是回頭了麼?他哥,認出他了?
他在工地里出事,會不會給哥添麻煩?
他哥在他喊他, 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他也好想再睜開眼, 看一看他哥, 最后一眼就好。可是他的眼皮好重啊, 為什麼就是睜不開眼呢?
“絨絨, 醒醒, 絨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