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絨:“……”
劉幸:“……”
榮崢回到年會大廳,劉幸就過來把榮絨跟簡逸兩個人堅持要坐孫綺那一桌的事跟他說了。
榮崢往榮絨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見榮絨跟簡逸兩人已經拿著筷子在吃東西了,他收回目,“他們喜歡就好。你今天也辛苦了,先去座位上吃點東西吧。”
…
“絨絨跟小逸怎麼跟阿綺坐一塊兒去了?”
榮惟善跟妻子應嵐等了半天,好麼, 三個兒子,就回來一個, 回來的還是個飯桌上就本不怎麼開口說話的悶葫蘆。
榮崢拉開餐椅坐下,“他的兩位同事不會說中文,需要榮絨在邊上翻譯。”
明面上的原因榮崢沒說,榮惟善又哪里會不明白。榮絨以前就跟他大哥,大姐跟喜珍他們幾個關系比較僵, 那個時候,他只覺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本沒有去主了解過榮絨為什麼不喜歡家里人,只當孩子是格孤僻。
對于榮惟善而言,現在再沒有什麼比他們一家五口的這個小家要來得更為重要了。他點了點頭,接了榮崢的解釋,“應該的,應該的。國際友人嘛,人家來我們這里做客,總得讓人家到我們的熱。絨絨去給人家當翻譯去了,小逸呢?他怎麼也不坐過來?”
應嵐執起桌上的茶壺,給榮崢倒了杯茶,“那孩子一直都比較黏絨絨。要是絨絨坐過來,他估計也就坐過來了。”
榮崢端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跟母親道了聲謝。
榮惟善道:“這倒也是。今天在車上就一直問我,絨絨來不來,什麼時候來。剛才我們帶他去吃點東西,看見絨絨跟小崢過來,就趕給拿了個布丁。本來就只拿了一個,可能想著就給絨絨一個不大好,后面才轉頭去又給拿了一個。”
榮崢:“……”
榮家的親戚也都坐的這一桌,幾個人聽見榮惟善一家竟然還跟以前一樣,總是把絨絨掛在邊,一桌子的人面各異。
榮氏的年會,大部分的節目都是員工們“傾演出”,每個部門出一個節目。臺上,員工們準備的節目已經開始了。
榮喜珍轉著桌上的圓盤,一副好奇地問道:“二哥,二嫂,我聽說小逸是城大的?還是以他們學校第一的績被錄取的,是不是?”
桌上的其他人明明已經把簡逸這個人給調查了個底朝天,聽見榮喜珍這麼問,還是人人都出吃驚的神,接著就是對簡逸的各種夸贊,夸榮惟善、應嵐夫妻兩人有福氣,話里話外,全是夸簡逸的意思。
榮喜華意識到二弟榮惟善不若以前親近了,這個時候有心跟跟二弟一家拉近距離,笑著接口道:“不是我夸啊,小逸那孩子確實不錯。見了人也會禮貌問好,白白凈凈,模樣長得也好看,特別笑起來的樣子,那模樣,跟惟善小時候一模一樣。”
榮喜珍笑著附和道,“大姐,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你一說,還真是。”
要是換是以前,榮惟善會真心以為自己的大姐跟妹妹是真的喜歡小逸,可自從絨絨幾次住院,家里的兄弟姐妹一個沒出現過,就是連打電話關心地問一句也沒有,榮惟善跟幾個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就淡了許多。大哥他們要是真的這麼關心他們家的況,怎麼會在他今天帶小逸過來年會之前,一個人也沒有主上家里來想要見見小逸?現在在桌上談的這一出,無非也就是為了哄他高興罷了。榮惟善甚至會去想,他們是不是想要像當年通過小崢,貶低榮絨那樣,這回又故技重施,想要通過夸贊小逸,讓他覺得絨絨哪兒哪兒都不如小逸。
原本興致好的他心頓時差了許多,絨絨跟小逸是對的,沒選擇坐在他們這一桌。他現在在這兒坐的都覺得沒勁了。
榮惟善淡淡地道:“他那邊的爸媽把他培養的很好。”
榮喜珍一愣,沒想到二哥會主提及簡逸的養父母,笑了下,接口道:“是,是。簡家夫妻是把小逸教得好的。不過關鍵不還得看是誰的種麼。哥你說是不是,不像那個絨絨,就算是從小給他上最好的學校,給他接最好的教育,又有什麼用。還不是——”
榮喜華了榮喜珍的手臂,沒瞧見惟善跟小嵐兩人的臉都不太好麼?榮喜珍剛好抬手去夾桌上的一道菜,也就沒有收到來自姐姐的暗示,把菜夾在碗里,繼續數落道:“所以老話說,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打地。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你們說是不是?看那個絨絨,哪一回見了我們主跟我們打過招呼?每次就是拉長了個臉,要不然就是對人答不……”
榮惟善聽不下去了,他微沉著臉,打斷了幺妹榮喜珍的話,“對不住啊,是我沒把孩子教好,讓大家見笑了。”
榮喜珍快要吃進里的菜落在了盤里,那樣子多有點稽。聲音一下小了下去,面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二哥……”
榮喜華又給大哥榮惟庸遞了個眼,自從榮崢在榮惟善的默許下,在公司的人事上做了很大的調整,又出臺了他自己的幾套管理模式,榮惟庸現在的職位基本于半架空狀態。他對他這個二弟,以及榮崢這個侄子,本來就積了很多的不滿,完全沒有要打圓場的意思。
見桌上的其他人也在給他使眼,他這個人又一貫喜歡在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這個當大哥的氣度跟襟,這才笑著打圓場道:“來,大家吃菜,吃菜……”
應嵐放下手中的筷子,“喜珍,我想請教下你,我跟你二哥,我們哪里沒有把孩子教好了?”
榮惟庸笑容微收。
榮惟善錯愕地看著妻子:“小嵐……”
臺上節目熱鬧,大家都在看節目,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桌的況,應嵐一錯不錯地盯著小姑子榮喜珍。
“喜珍,你說榮絨見了你們從不跟你們打招呼,那我想問一問,在絨絨六、七歲,還沒有辦法很好地組織語言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故意學他說話?在絨絨被你們逗哭之后,還要笑著說他開不起玩笑?還有,為什麼你跟大姐,總是當著絨絨的面,夸孩子長真好看,接下來總是要再添一句,漂亮得跟孩子似的?”
這些話,在心底抑了很多年,如今終于把它們給統統說出來了。不就是撕破臉麼,還要顧忌什麼場合,什麼日子。
妻子所說的這些事,榮惟善都是頭一回聽說,他錯愕萬分,“小嵐,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應嵐搖了搖頭,神淡淡,“次數太多了,差不多就是大姐跟小妹還有一家人家里拜年做客的時候。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小崢。”
想想,那些年也真是傻。總是想著不要傷了親戚之間的面,不要讓惟善夾在中間難做,再一個,也是擔心自己說多了,惟善會以為有心要挑撥他跟他家里人的關系,也就一直沒提,卻從來沒有想過,會不會傷了絨絨的心。
“小嵐,你這話說都可就沒意思了啊。這都多年前的事了,還提起來做什麼?”
榮惟善越聽,心里越沉,他冷聲道:“既然是發生過的事,為什麼就不能提了?難道發生過,就等于不存在了?”
榮喜華不高興了,板起了臉,端起了長姐的架子,“二弟,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以前,榮惟善總是喜歡把“家和萬事興”給掛在上,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也不及家里人重要。要是以往大姐榮喜華稍微表現出一點不滿的意思,榮惟善一定就妥協或者是轉移話題了,這一回,他沒打算息事寧人。
“我只不過是以事論事而已。”不等大姐榮喜華開口,榮惟善轉過頭看著榮崢,神嚴肅,“小崢,你媽說的這些事,你也知道?”
榮崢沉默地微點了點頭。這也是為什麼,不管絨絨小時候多粘他,他也不會不耐煩的原因。他總是覺得,對絨絨的陪伴怎麼也不夠……只是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差點把他的絨絨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