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想想好像是個人都不可能善罷甘休，咳了一聲，乖乖閉上了。

“我這幾日好好想想。”謝才卿說。

……

第二日下了朝，蕭昀在書房理了會兒政務，出去順著鵝卵石路找指揮使，一抬眼，瞧見長廊偏僻圍了不懶的宮兒。

宮驚道：“狀元郎小心！”

蕭昀腳步一頓，大步流星往那邊走。

人群見是皇帝，大驚跪下：“陛下恕罪！”

蕭昀不耐煩擺擺手，人群立馬作鳥散，各回原職了。

眼前遮擋的人不見了，院中形一覽無。

謝才卿拿著把薄如蟬翼的長劍，謝遮在他后，一只手住他握劍那只手的手腕，里念念有詞，手上使力，帶著他小幅度地揮舞劍。

二人在一片純白的槐花樹下，謝才卿換了飄逸綽約的白袍，起來袂飄飛，好不瀟灑出塵，宛若天上人，謝遮也換了一窄下擺便于活的藍錦袍。

謝遮個狗東西，竟然敢朕妃的手。

蕭昀臉晴不定了一瞬。

那邊謝遮瞧見長廊邊的皇帝，扔燙手山芋一樣把謝才卿的手扔了出去。

“……”謝才卿手中的劍差點隨手甩了出去，疑地看向謝遮，“指揮使？”

他慢一拍看到了走過來的皇帝，握劍的手發，低下頭：“陛下萬歲。”

蕭昀隨口說：“這是干嘛呢？人大老張奎非要在黑漆麻烏的文臣路上一走到底，咱翩翩狀元郎也要在烏漆麻黑的武將路上闖上一闖？”

謝才卿：“……”

謝遮往邊上走了一步，儼然是和謝才卿劃清界限的姿態，恭恭敬敬道：“回稟陛下，微臣在教狀元郎舞劍。”

“舞劍？”蕭昀看向細胳膊細的謝才卿，匪夷所思道，“沒看出來狀元郎還有這好？”

謝才卿搖搖頭：“微臣沒嘗試過，想學上一學。”

蕭昀樂了：“你想不開學這個？喜歡？”

謝才卿沒點頭也沒搖頭。

蕭昀當然知道這什麼意思。

臣子不敢在他跟前說假話。

沒直接肯定，就是否認的答案。

“不喜歡為什麼要學舞劍？”蕭昀說，“你要學劍，朕理解，強健麼，舞劍這個，又不能傷人，還是個宴會助興的，哪有一國狀元表演舞劍的，不喜歡快別——”

謝遮捂住，猛地咳嗽一聲。

蕭昀疑地看他一眼，繼續道：“別舞了別舞了，別傷著自己了，換個你喜歡擅長的，這東西沒那麼容易學，也沒哪個要看這——”

謝遮猛地咳嗽兩聲。

蕭昀皺眉看向他，用眼神問他咳什麼咳，怎麼老打斷他。

謝才卿疑地看向蕭昀和謝遮。

謝遮捂著，立馬又咳了一聲。

蕭昀正要罵，驀地想起什麼，臉驟變，和謝遮對視一眼。

謝遮趁謝才卿不注意，朝他飛速眨眨眼，提醒他那張紙條上的容。

蕭昀表凝固幾秒，轉瞬換了副和悅的面孔：“舞劍好啊！”

謝才卿和謝遮：“……”

“朕喜歡看跳舞，子舞的綿綿的沒什麼勁兒，看著都煩，朕最喜歡看舞劍了。”

謝遮暗自欽佩地五投地。

謝才卿角溢出一笑來，低聲道：“微臣反正閑來無事，就想著能否學上一學，這才上指揮使，讓陛下見笑了。”

蕭昀不聲說：“朕是怕你傷了自己，朕是喜歡看，但你也犯不著——”

謝才卿搖搖頭，堅持道：“微臣能為陛下做的也就這些了。”

謝遮轉過頭，忍笑忍得難。

皇帝討厭所有不是鏗鏘有力宛如戰場擂鼓節奏一般的舞蹈，他覺得那些扭腰扭屁的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不得勁兒，能給他看睡著了，他是料定謝才卿會知難而退，才寫了這個，卻沒想到他如此迎難而上、鍥而不舍。

蕭昀焦頭爛額，要不是謝才卿在，他就差一拍腦門了。

謝才卿下角。

讓他昨日對著他耍流氓。

他本意也不是要舞劍，做做樣子罷了。

他剛和謝遮試了試，這東西舞起來又累又危險，還對他沒什麼意義。

他本就不喜歡運，因為沒什麼天賦，表現甚差，就更不喜歡了，惡循環，對運深惡痛絕。

蕭昀剛要像勸謝才卿放棄下廚一樣勸他放棄舞劍，目落到清雅容華的狀元郎上，忽然意識到了舞劍和下廚的不同之，到邊的話拐了個彎，笑道，“那也行，畢竟是朕要看，這東西學起來費時費力，朕怪過意不去的，干脆朕教狀元郎舞劍吧。”

“……”謝才卿下心中震驚，愕然抬頭，“微臣豈敢，微臣……”

謝才卿看向側的謝遮：“指揮使教微臣，微臣已經寵若驚了，若是陛下……微臣還是莫要舞劍了，微臣本就是為了讓陛下開心，怎能本末倒置耗費陛——”

“這有什麼？別不好意思，朕反正也閑，朕教你。”蕭昀不由分說地握住了他的手，隔著手握穩了劍。

謝才卿微微焦慮，他不想舞劍，他會削到自己的：“陛下……”

謝遮目落在皇帝和狀元郎疊糾纏的手上，咳了一聲，心中謔意濃郁，使壞心上來，溫聲勸道：“我只會用劍不會舞劍，陛下閑來無事學東西，舞劍是鉆研過的，他教你你只管放心，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陛下。”

蕭昀也懶散一笑：“指揮使說的是。”

“……”謝才卿神微懨兩秒，紅著臉道，“那微臣……微臣卻之不恭了。”

第52章

謝遮說完就馬不停蹄地退下了，院子里一時只剩下了蕭昀和謝才卿。

皇帝站在謝才卿后，左手掐住謝才卿的腰，右手將謝才卿握劍的右手高高拉起。

謝才卿的手臂修長舒展。

謝才卿：“陛下……昨日……”

蕭昀耐心說：“嗯？”

“微臣回去想了想，”謝才卿抿了抿，“陛下……陛下最好還是莫要看那些東西了。”

“為何？之也，想看就看，只要不沉溺其中，影響心思影響子不務正業，這有這麼？”

謝才卿說：“可……可它總會影響的。”

蕭昀怔了下，笑道：“狀元郎昨兒回去想了？”

“……在所難免，”謝才卿愧說，“微臣昨日回去，干旁的事，都總不免……一夜都睡得不安穩，事兒也做得差了不。”

“你不想想這些？”

“那是自然，”謝才卿說，“只是控制不住，這才惱人。”

蕭昀懶散一笑：“朕教你個法子，保管就不會因為胡思想浪費時間了。”

謝才卿眼睛微亮：“還請陛下賜教。”

蕭昀：“狀元郎直接去做不就好了麼？”

“……陛下！”謝才卿冷不丁得滿面通紅。

“保證不想，還能抱著大姑娘踏踏實實地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日做事肯定也事半功倍，這不比只胡思想來的有意義多了？”

蕭昀握著謝才卿的手，一邊心猿意馬，一邊概自己之前愚昧想不開。

早知道當初人送上門，他就直接笑納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百依百順了，哪至于還像現在懵懵懂懂。

謝才卿沉默片刻，別過臉：“……陛下總取笑微臣。”

蕭昀沒好氣笑了：“朕跟你認真說呢，你總當朕取笑你，朕冤枉不冤枉？”

“微臣知罪。”

“朕聽說狀元郎府上一位眷都沒有，這是為何？”

“微臣還未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