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想自己試試。”沈落笑了笑,說道。
他依然記得,一年多前去求羅道人教自己符籙之,平日裡對他還算溫和的羅師,卻直接拂袖拒絕了,哪怕他開出兩百金的天價,對方依然不爲所。
羅師言明,觀裡傳授的符籙之,不是江湖騙子用來蒙人的騙,乃是隻有擁有法力的門弟子纔可以修習的真正,別說他一個記名弟子,就是正式外門弟子也是想也不用想。
“,我給你帶。”白霄天聽罷,點了點頭。
“可以的話,看看酒樓裡能不能弄到點公和黑狗。”沈落見他要走,又補充道。
“我知道你常看一些雜書,只是那些文人雜家寫的東西,你別太當真了……”白霄天眉頭皺了皺,說道。
他是門僅有的三位門弟子之一,自然是能接到真正符籙之的,只是門規森嚴,哪怕與沈落再如何好,也不會泄分毫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來的。”沈落打了個哈欠,含糊的應道。
白霄天知道勸說無用,只好揚了揚手,轉離開了。
沈落看其影消失在山林中,臉上的笑容逐漸沒不見。
他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誤歧途而好意相勸,但自己的境只有自己清楚。
不是他一心想要搞這些旁門左道,實在是壽元有限,得他不得不另尋出路。
兩年多前那次氣侵,已經壞了他的生機本,這兩年在山上更多是靠著每三月一副的“紅雪散”維持著生機。
即便如此,他仍舊覺得自己是每況愈下,平日裡走的路稍微多些,都會有些氣,尤其是去年冬天,自己披皮裘大氅,依舊覺得寒氣直冒,四肢冰冷。
而之所以三月才服一副藥,倒不是他拿不出那百兩銀子,而是如此能最大發揮此藥功效,更加頻繁的飲用就不僅浪費,還有可能虛不補,羅師也不允許。
至於修煉小化功,他進境實在太慢,直至今日纔剛剛門,但這修行速度連觀基礎最差的外門弟子都比不上。況且照羅師所述,此法即便是大,也最多隻能增加一二十年壽元。
但以自己的修煉速度,怕是本沒機會大,便有可能先一步駕鶴歸西了。
他花費如此大代價來到這山上道觀中,可不只是想要茍延殘地多活幾年而已。
沈落暗自思量著,緩步朝山下走去。
春秋觀背靠青華山,整依山而建,除了山門靠近山腰,其餘靈殿和玉皇殿等一應建築都依山分佈,層層登高,最重要的三清殿則位於山巔之上。
觀中除了門弟子外,其餘弟子住宿的靜室,集中分佈在山門至靈殿這段山道兩側的三山腰崖畔,由於這裡地勢還算開闊,基本上每個人都可以獨用一間。
觀裡對衆弟子的修行管束不多,除了特定的授課日,需要所有弟子一起到三清殿前,聽羅師等師門長輩講解道家經典之外,其餘時間並不需要一同做早課。
反正觀裡的小化功已經下發給每個弟子了,所有人各憑資質,自行練習就是了。
沈落修習的地方離玉皇殿不遠,此刻已經返回了殿前廣場。
臨近殿門,他沒有進殿,只是在殿外打了個稽首,歇了歇腳後,轉就沿著石階往下山的方向離去。
“這不是沈師弟嗎,修習回來了,怎麼樣?小化功門了沒?”這時,一個頗爲悉的嗓音從殿傳了出來。
沈落心中嘆了一口氣,轉過來。
如他所料,正是那個平日裡就跟他不太對付的丁師兄,人還沒過門檻,一個腆起的大肚子已經先從殿門裡探了出來。
在他後,還跟著兩個穿青佈道袍的青年,一人手裡拿著笤帚,另一人手裡拎著水桶,看樣子是剛剛做完值日功課。
“見過幾位師兄。”沈落臉上已掛上了和煦笑容,跟幾人拱手見禮。
“沈師弟啊,不是我說你,小化功修煉,切忌急功近利,師弟雖然兩年都未能門,也不要太過焦急,畢竟來日方長,這資質一事嘛,急也無用,繼續努力便是……”丁師兄見他禮數週全,也不好再說什麼,先是假意寬幾句,接著便以師兄的架勢說教起來。
“多謝師兄掛念,今日裡已然僥倖門,白師兄也幫我確認過了。”沈落眨了眨眼睛,看似隨意的回道。
“什……什麼,你已經門了?白霄天也知道了?”丁師兄一怔,臉頓時有些難看了。
另外兩個青年,也是一臉詫異的著沈落,眼中滿是訝然。
畢竟沈落的況他們是清楚的,否則也不至於之前苦修了兩年時間都沒什麼進展了。
按照他們私下的猜測,以沈落這板,再修個三五年都未必得了門。
沈落早料到了幾人的反應,卻不再言語,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丁師兄眼中閃過一抹鬱悶。若是白霄天不知道的話,他還能先瞞此事,再設法取消賭注,可對方已經知道了,先前打賭就真輸了。
“若是無事,師弟就不打擾幾位師兄值日了。”沈落笑著,又衝三人拱了拱手。
“慢著,沈師弟彆著急走啊,雖說白霄天已經確認過了,可他畢竟門時間不長,難保不會看走眼,不如讓師兄再幫你確認一下?”丁師兄目一斜,皮笑不笑的說道。
沈落聞言,心中頓時有些不快。
這位丁師兄其實與他沒什麼過節,但是與白霄天卻矛盾頗深。
原因無他,這位丁元師兄的胞弟丁華,同樣也是春秋觀弟子,並且和白霄天一樣,是觀中僅有的三名核心弟子。
其中丁華師從觀主,白霄天師從羅道人,還有一人師從王師伯,三人皆是觀中修行資質最高的一撥,彼此之間自然明裡暗裡較著勁。
“我看就不必了吧,師兄修行功課繁忙,就不用替我心了。”沈落臉上笑容收斂了起來。
雖然平日裡他雖然待人客氣,卻也不是什麼任人拿的柿子。
他心裡清楚,什麼時候該強些,什麼時候可以退讓一二。
“沈師弟,你怎麼跟丁師兄說話呢?師兄也是一番好意。”丁元後一人聞言,板起臉孔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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