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林住在市郊, 由於離大學有些遠, 所以他這半年來的時間裡, 多是住在學校提供的教員宿舍裡。

而翟林在市郊的地址，何穆同已經拿到手。等到了地方, 也就是宏福區, 大家也是一陣好找, 他的住址偏僻的。

翟林住的是獨棟的房, 雖然簡陋, 但外觀上看，也算整潔, 是個小三層。要隔了上百米, 他家附近才有別的樓房與居民。可以說，很符合慕驕給出的心理畫像。而且這樣的條件，確實利於作案。

陳星也已歸隊, 但這次行，何穆同沒讓木添勝跟過來。既然，木添勝有了一個學生的份, 為了以防萬一, 還是先留著一手的好。

何穆同主意打定, 在房子外，觀察了一番，然後做了個行的手勢，一眾人等迅速地進了翟林的房子範圍。

正要敲門，忽然聽見一陣急剎車的靜。何穆同猛地回頭, 居然是慕驕跟過來了。

“慕教授，你怎麼來了？”何穆同走了過去，手往袋上拍了拍，裡面裝著搜查令。

慕驕並不遲疑，說話利索，語速迅速：“應該轉移了。”

翟林如果真的是兇手，他真的太冷靜了！

這樣的人，嚴謹得近乎苛刻，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何穆同怔了怔，並不因為他駁斥了自己的觀點而不高興，只是說道：“即使裡面沒有，甚至連第一現場也不是，可兇手總會有所紕的。”頓了頓，見慕教授不說話，又道：“翟林家的用電況出來了，這兩個月來，他的電費超標，應該就是你先前的推測，他是用來冷藏。”

“近這兩三天的用電況怎樣？”慕驕忽然問道。

這樣細微的發現，他都猜到了？！何穆同被噎了一下，回答時聲音淡了下去：“恢複了正常。”

慕驕點了點頭。

何穆同又想起了今早木添勝說過的話，據楊玲的微信朋友圈說了，翟林問了昨晚誰移了他的標本。或許，翟林早就有所察覺了。“算了，還是先按你的意思，我們撤吧！”何穆同神有些暗淡。

慕驕迅速環顧四周，發現了房子靠左後方，有一個簡易搭建的停車庫，看得出應該是翟林自己手搭建的，就連圍牆也是新刷的，不過並非那種特殊的金黃漆，而是普通的油漆。裡面很窄小，但停了兩輛車。有一輛居然是箱車，這輛車頗大。

“現在撤也沒有意思了，已經打草驚蛇。房子有一個探頭。既然要搜，重點搜那輛本田箱車！”慕驕忽然說。

何穆同頗為沉重地點了點頭，用力敲響了門。陳星帶著鑒識科的梁主任往本田車走去。

是翟林開的門。

今天並非周末，按理來說，翟林應該留在員工宿舍裡。何穆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慕驕的想法。確實，即使這裡曾經有什麼，也被清除幹淨了。

見頭兒的緒有些低落，鑒識科的陳宏拍了拍他肩膀，“老何，不要，即使他清洗了，可只要有一滴跡，我們都不會錯過的。”

何穆同點了點頭，與翟林也不多說，立馬出示了搜索令，然後直接開始搜索，沒有與他半句廢話。

陳宏亮起了魯米諾，逐寸逐寸，展開地氈式搜索。他是個經驗老道的探員，就連牆角也沒有放過，甚至只是有很細微的移過的痕跡的地面，他也發現了。

“這裡有問題？”何穆同跟了過去，他斜了翟林一眼，可翟林依舊是那幅表，既對他們這群人的突然造訪毫無反應，不張也無所謂，只是一幅冷漠安靜的樣子。

這樣的人，確實備了殺人、解剖、取出髒的冷變態殺人犯心理了。就如慕教授說的，如果一見了警察就慌張，這樣的人，即使犯了命案，也是不備解剖的勇氣的。那需要過的冷酷到麻木不仁的心理素質，才做得到。

慕驕也走了過來，“這裡原來應該放著一個大一點的箱子。不過從尺寸來看，只是比現在這個新擺上去的大一點點。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陳宏出了贊許的神，平靜地點了點頭。疑兇要搬走原來的舊箱子，那就證明這裡有問題。他將箱子移開，拿出了魯米諾仔細尋找。可最後依舊是一無所獲。他歎了聲氣，搖了搖頭。

一切都在慕驕意料之中，所以他並沒有到失與意外。因為戴著口罩，大家看不清他的表，可他的眼睛是平靜到猶如枯井的，讓與他對視過的人，無法看他的任何想法。

翟林終於有了表，轉過臉來，與慕驕對視。他知道，這個戴著白口罩的男人，已經看了他。可他依舊是平靜地轉回了頭，保持著方才的作與表。

這裡連一狗都找不到。

三層小樓，裡裡外外都被翻遍了。只是發現了翟林床下有一個接近十平方的暗室。對此，翟林只是回答了一句“私人興趣”。

仔細搜證過，依舊無所獲。

慕驕在心裡對翟林做了評估，此人冷靜到了極點，這樣的人很難抓到他的犯罪證據。

所以，警方本不夠條件起訴他！

“各位警，可以了嗎？我下午還有課。”翟林平靜地下了逐客令。

何穆同此刻反而是放松了下來，沮喪神一掃而空，只是笑了笑，從容地回了他一句，“有需要，我們會隨時來找你。”

“不送。”翟林點了點頭，依舊面無表，沒有喜悅、沒有、沒有張，也沒有挑釁，只是冷漠地關上了門，關門的力度都不輕不重。

“他的心態非常穩定。”慕驕說，“這樣的連環殺人犯，是即使知道了自己被警方懷疑，依舊會繼續犯案的。他們停不下來。而且，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殺人是不對的。所以，他們理直氣壯，他們的世界裡只有一個本我，再無其他。這種人冷漠到極點。這就是變態殺人犯的共同特征。”

但翟林依舊是不同的，他的心還保留了一點。慕驕保留了這一句。

快步走過來的梁主任臉上有喜悅，慕驕腳步頓了頓，然後忽然出了手，比了個手勢。梁主任便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等大家都上了車，梁主任才說道：“有發現。”然後揚了揚手裡的證袋，明塑封袋子裡面裝的是一發。

極短，又細，但是。是哥狗的。

“可是就這一樣，即使比對出了是同一只狗的發，依舊不足以起訴他。”何穆同十分沉著地分析道。

“可已經為我們的破案指明了方向。”慕驕說，“我們可以全面鎖定疑兇。派人24小時跟著他，破案只是時間問題。”

“對！”何穆同應得斬釘截鐵。

慕驕的一番話，很好的激勵了大家，鼓舞士氣！

此時，陳星才有力科打諢，對慕驕眨了眨眼睛，然後打趣：“教授，嫂子呢？”

對嫂子這個稱呼，慕驕很滿意，微微一笑，道：“我不會讓我的人涉險。”

一車的人沉默：“……”

陳星苦哈哈的：不帶這樣狗的！

而另一邊的肖甜心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

“你在哪裡？”一回到警局，就不見肖同學的慕驕有些急躁。

電話那頭，風呼呼響，想必是站在了高，“當然是當個超級小神探啦！徐一一搞不掂那五十度灰總裁，所以我來幫個忙唄。”答得非常快。

慕驕馬上下了樓駕車飛速飚了過去，“你等著我。十分鐘。”

電話那頭，肖同學有些怔怔的，開玩笑吧？十分鐘從警局到這裡？

一旁的徐一一抿著笑，這慕教授原來是個妻奴，還真是可啊！嗯，還真是重大發現呢！

倆人在總裁辦的門外站了一會，走廊很長，視野開豁，這裡安靜得落地有聲。

想來這法國人的奢侈品集團，還真是實力十分雄厚的。就這亞洲總部來說，明景大樓的建築就分外有藝。

三百六十度可旋轉的全方位景觀，碧波海景盡收眼底。長廊頂上是明的磨砂玻璃，藍天白雲仿似手可及。拱形的弧度十分有線條，而且很流暢。肖甜心沿著起伏的線條追溯，原來天頂的拱形玻璃是波浪的造型。

整棟大廈就如海裡的一艘帆船。

總裁辦公室的紅大門忽然開了，是著白西裝，風度翩翩的史斯總裁走了出來，“糖小姐，喜歡這裡的設計嗎？在法國總部，我們集團的大樓更，建築味道很強，是象的幾何圖形，鋼鋁材的運用，都是最新科技，十分有未來視。”

他說的自然是法語。

同來的徐一一與何庭聽得雲裡霧裡，所以只好搬救兵！將慕教授的小朋友給搬了來。

以尋常論，其實37歲的史斯還真是風度翩翩，儀表不凡。一對多藍眼睛，時刻會放電。鼻子高，只是略帶鷹鉤，但不妨礙他的整。他的很紅，皮是雕塑一般的白，而微長的亞麻的發，帶著自然卷。

這是一個對自己的外表很自信的男人，也懂得運用自己的迷人手段來俘獲。

但總來說，肖甜心對他沒有半分好。

因為徐一一不願與史斯接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並不忌諱屬於他的**。他用生的英語回答徐一一的問話。

知道他們是來調查模特被殺案的，史斯直接將自己總裁辦的休息區的大門打開，說，“請隨意。”

何庭等在總裁辦的大廳。

原以為他不敢在警察面前耍什麼花樣，所以徐一一跟了進去。

確實，史斯作為一個堂堂總裁，他什麼也沒幹。甚至是歡迎這位警搜索他的地方的，盡管警方沒有搜查令。他在中國理亞洲業務時，家就安在總裁辦的休息區。

這裡很大，有一百多個平方。

只是當徐一一走進去時，忽然驚得捂住了。他的臥室區，擺滿了那些連想都不敢想，見都沒見過的“刑”。

當時，徐一一嚇得“呀”的一聲尖。等何庭急忙撞進來時，史斯只是微笑著舉了舉手，以做安，用蹩腳的英語說道：“放輕松，我什麼也沒做。”

念及此，再看了眼遠碧藍的大海，肖甜心忽然對著史斯展迷人微笑，“進去說。”然後拉了不不願的徐一一，一同進了總裁辦。

知道肯定是聽這位警說了，可史斯卻赤果果地對肖甜心**，“要進去查看嗎？”還對著裡面的房間，做了個請的手勢。

即使聽不懂法語，徐一一搖頭搖了撥浪鼓。

倒是肖甜心鎮定，一手按在了徐一一肩頭，示意別張，可自己也沒閑下來，眼睛溜溜轉，看到了史斯書架上的一個獎章，是遊艇會的帆船比賽的獎章。

肖甜心第一時間聯想到了特殊的金黃的油漆。

只有船才需要這種特殊的漆，而遊艇也屬於船！夏海市的遊艇會好像在市郊，自己陪客戶談生意時，有一次就是在遊艇會談的。

肖甜心只是很本能地做了一個聯想，翟林到過特殊的金黃漆。

可沒有繼續，覺得自己這樣做關聯，中間本就是缺乏環節。笑了笑，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史斯，然後倚在了闊大的辦公桌旁，輕啟朱，流麗而輕盈的法語似泉水一般流溢出來：“你並不忌諱暴自己是個s/m好者。”

那一刻，徐一一無來由地覺得肖甜心十分的嫵。

的一顰一笑，十分招人眼。雖然長得小巧玲瓏，致的娃娃臉下其實十分有人味，第一眼並不驚豔，可看久了十分麗。並非只是長得清秀而已，相當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