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苦哈哈的道：“都這個時間了，我弄完了也不能現在就給您送過去，明天行嗎？”

唐夏拍拍箱子，“沒關系，下次來的時候帶過來也可以，你給我打欠條。”

唐夏撕了張紙，把筆遞過去，“在這兒寫，寫完按手印。”

曹文斌：“……”

怎麼說也有幾千萬，竟然一點面子都沒有，淪落到寫欠條的地步，曹文斌心特別復雜。

唐夏盯著對方寫完，確認無誤之后，讓對方摁了手印，然后把那張欠條塞進箱子里，“可以了，咱們看病吧。”

曹文斌輕笑一聲，“你不怕我反悔嗎？”

“你不會。”

“為什麼？”

唐夏自信的道：“直覺。”

曹文斌瞇了瞇眼睛，他的聲音低沉，說話的時候很有磁，“很多時候，人的直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

唐夏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是個狠人，還算有一點底線，來吧，看病。”

曹文斌神一頓，意外的看著唐夏灑的模樣，他對他的評價，倒有幾分切。

曹文斌把在外面等候的助理過來，讓他把老爺子推出去，老爺子看著曹文斌言又止，在助理推他走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拉住曹文斌的手，“你的……”

曹文斌淡漠的把他父親的手推開，“不用你管。”

“……好吧。”老人有些落寞，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被助理推了出去。

唐夏挑眉，沒說話。

曹文斌沒有坐在他父親剛才坐的位置上，反而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唐夏的對面，“我以為你會問。”

唐夏不解，“問什麼？”

“看我對他的態度不是網上說的那樣，我以為你會以一個醫生的份指責我。”

唐夏被逗樂了，“我又不知道你遭遇過什麼，憑什麼勸你？我只是個大夫而已，又不是觀音菩薩，要勸眾人菩薩心腸，以德報怨。”

曹文斌笑了，“你真有意思。”

唐夏懶得接這個話題，“切脈。”

曹文斌出手，“我看過很多大夫，都說只能續命。”

唐夏篤定的道：“你肺部過傷，時間不短了，冷熱加。”

曹文斌眼睛一亮，沒想到唐夏連這都的出來，他期待，“有一年拍救火的戲，出了意外，被火嗆到了，后來一直拍戲，也沒有停下來看病，以至于兩個多月都沒好。再后來冬天跳寒潭，嚴重冒，得了肺炎，落下了病。再后來也是一直拍戲，沒時間調養，慢慢就發展這個樣子。”

唐夏慨的道：“演員也不容易。”

曹文斌眸一暖，接著就聽唐夏說：“不過錢我一錢都不會退你，藥錢你也得給。”

曹文斌：“……”

仔細的切完脈，唐夏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口疼嗎？嗎？”

曹文斌點頭，“要不要把病歷給你拿過來？”

“你不需要，”唐夏暗的道：“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

曹文斌臉一暗，死馬……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現在服用的是鎮咳的藥，每次咳嗽應該都有痰，痰里有，甚至咳。”

曹文斌聽唐夏說的這麼準，眼睛一亮，對治好病又增添了幾分希。

唐夏已經了解大概的病，“你這個能治，治肺病以清肺熱為主，你跟你父親的咳嗽還不一樣，他能溫補養病，你卻沒那些時間，你得清肺化痰，逐瘀排膿，瀉肺平，化痰止咳。從往外清。我給你開藥之后，鎮咳的藥你就不要吃了，那些藥藥勁兒肯定很大，你這麼吃是飲鴆止。”

曹文斌點了點頭，“是，我遵醫囑。”

唐夏拿過病歷本，“我有個藥，賣給一個治癌癥的老人，他用著效果不錯，一萬塊錢一顆，提高免疫力的效果特別好。你也得吃三個月，信我就賣給你，現場吃，要嗎？”

曹文斌財大氣，來者不拒，“要。”

唐夏嘆氣，“賣給你一萬一顆，這麼良心價，我還有點不爽。”

曹文斌無奈的笑了笑，“我已經給你三百萬了。”

唐夏快速寫藥方，“可我這兩天心不好。”

曹文斌無奈，“我出三倍價錢買。”

唐夏又給他一張紙，“自己寫兩萬的欠條，寫完按手印，塞進去。”

“這藥錢，我也出三倍的價錢。”

唐夏又給他撕了一張紙，“也寫欠條，那兩倍不用給我，塞進募捐箱。”

曹文斌：“……”

這麼有個的大夫，他還是第一次見。

唐夏剛寫完藥方，正檢查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來，唐夏一看是李主任打來的，趕接電話。

李主任笑呵呵地問：“唐大夫，忙嗎？”

“忙，”唐夏笑道：“忙著收欠條呢。”

李主任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聽到唐夏這語氣被逗笑了，“門診還能賒賬？”

唐夏笑了，“這不是巧有人錢沒帶夠麼，您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

唐夏聽對方這語氣，不好意思的道：“您說吧，除了借錢，其他都好商量。”

李主任失笑，“我不找你借錢，想讓你幫我個忙。你能不能代替我去平寧醫院坐診？”

“我？”唐夏笑道：“我替您去了，掛我號的患者怎麼辦？”

“放心，三周之后的號還沒開始掛呢，那幾天正好趕上有個中醫學會，我不能缺席。”

唐夏苦笑道：“您要不在群里找一個專家？就我這年紀，我去別的醫院當專家，別人會連咱們醫院一起罵的吧？”

李主任輕笑，“你別想，你能做專家是你有真有本事，要不然兩位院長能把你往那個位置上擺？年輕怕什麼，有本事就行。去吧，你能行。”

上次網絡暴力事件讓唐夏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他不怕，他怕連累醫院，“我怕又給醫院惹事。”

“不怕，”李主任笑道：“我讓我的助理跟著你，到時候咱們醫院的車接車送，你去了之后報個到，直接去診室坐診就行了，醫院那邊我跟他們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唐夏無奈的道：“那行吧，我替您去。”

“好，就這麼說定了。”

掛斷電話之后，唐夏把這件事提前寫在備忘錄上。

曹文斌把欠條給他，“你也很忙。”

唐夏檢查了一下欠條，“你不是高冷嗎，話怎麼這麼多？摁手印。”

曹文斌：“……”

郝文博在一旁佩服無比，一個大明星，被他們家唐醫生給懟到懷疑人生了，唐醫生好牛！

唐夏把兩張藥方子都給郝文博，弄好之后郝文博分開裝好，提醒曹文斌：“你們爺倆的別混了。”

唐夏囑咐：“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把欠我的錢給我帶過來。”

曹文斌走的時候帶上墨鏡，嘆了口氣，“忘不了。”

曹文斌走后，郝文博不放心的問唐夏：“唐醫生，咱們讓他寫了那麼多欠條，他出去舉報咱們怎麼辦？這是有違行業規定的。”

“不會，他得活命，”唐夏笑瞇了眼睛，“這個人啊，做事穩著呢，不會拿自己的命和前途開玩笑。”

郝文博不解，“您怎麼看出來的？”

“傻孩子，”唐夏把書卷起來，在郝文博的小腦袋瓜上輕輕的拍了拍，無奈的道：“你啊，教不會，傻人有傻福吧。”

郝文博委屈的著腦袋，他傻嗎？

這時門診又有人來，總有些慕名而來的患者，大老遠趕來的，他們都得盡心給人家看。唐夏一給人看病，郝文博就屁顛屁顛的去幫忙，轉眼就把這件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