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
宋醉應聲離開教室,他對寫論文沒什麼興趣,一是他不喜歡筆寫東西,高考語文績至今還是個恥辱,二是寫論文也得不到什麼錢,有這時間不如多瀏覽文獻。
*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吳縝十分佩服宋醉的坐懷不。
年對莫名出現在宿舍周邊的不明保持了無視的態度,有東西擋在路面上繞路,繞不開的當沒看見,秀氣的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他將心比心了一下,如果換做是他說不定沒忍住拿了,誰能抵住天下掉餡餅的,餡餅上還寫著自己的名字。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他這名室友是個相當踏實的人,相信付出才有收獲,這在日益浮躁的社會里已經不多見了,想必只有在僻靜的山南才能生出這麼淳樸的子。
他從禮堂回到宿舍,年正在收中秋節晾干的服,殷子涵坐在椅子上對著電腦聊天。
或許是覺得自己閑著容易為眼中釘,戴著耳機的殷子涵突然從椅子上坐起來:“宋哥,我來給您收!”
殷子涵原本就人高馬大中氣十足,戴著耳機沒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在宿舍里出回音。
專心收服的宋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一個沒留意把最后一件完好的服也扯出了一個,他面無表看向殷子涵。
殷子涵看到這一幕頓時慌了,急之下從包里出五百塊小心翼翼上供。
吳縝覺殷子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像宋醉這麼踏實的人是不會收保護費這種東西的,可下一秒他見年默默收了,仿佛收保護費也是憑自己的本事掙錢。
滬大并不是悶頭學習的學校,一向以富的學生活出名,夜里吳縝走出宿舍參加社團活,右手還打著石膏的殷子涵也去了酒吧。
宋醉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看書,宿舍安靜得只有秒針滴答滴答行進的聲音,忽然他聽見宿舍的門被叩響。
出門不喜歡帶鑰匙的人只有殷子涵,他并沒有給殷子涵開門的打算。
門沒有繼續敲了。
宋醉慢半拍覺有什麼不對,如果是殷子涵的話肯定會繼續敲,他放下手里的書走過去擰開門把手。
在開門的一剎那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是誰,一件件服自上而下蒙在他腦袋上,像是蓋頭般遮住了他所有視線。
“要不要。”
阿亭冷淡的聲音從服外傳來,他的手指上服是異常的,同他水洗得發白的襯衫完全不同,像是住了角輕輕的棉花。
“這兩天是你在送服?”宋醉聯想到掛在門把手上的服口袋,“看來客人又送了你好多東西,我不是教過你怎麼賣二手的嗎?不用把服送給我的。”
聽到賣二手這個詞賀山亭的抿一條直線,因為這個作他利落的下頜線條愈發凌厲。
他著矮自己一頭的宋醉,年穿著泛舊發白的服,手腕白皙纖細,瘦得好似輕輕一摟便能抱起來。
從來手腕強的賀山亭拿這只敏銳的狐貍崽子沒有辦法,如同在垃圾桶里生活始終不肯出來,甚至還邀請他一起來垃圾桶坐坐。
被服蒙住腦袋的宋醉正一件一件拿下服,他似乎聽到一聲輕輕的嘆息,片刻間對方俯下。
到對方的近他僵住了,拿服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句話又惹阿亭生氣了。
正在他反思之際下一秒男人出手隔著的面料了他的頭,對方的嗓音溫得不可思議,他的心臟跳到了每分鐘一百一十次。
“可我想看你穿漂亮服。”
作者有話要說: 然后下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捉蟲)
宋醉卡在半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握團又放開,頓了頓繼續拿下腦袋上一件件的服,拿到最后一件服——
服面料是質冰涼的綢,對方的手替他拿下服, 如同揭開披在頭上的蓋頭。
料從他的額頭到眼簾再到輕輕落, 男人再彎了彎腰, 同他的視線齊平, 一雙藍灰的眼正對著他, 像是彌漫著攝人心魄的霧氣。
理智告訴宋醉應該拒絕, 他并不覺得服有什麼區別,不過是裹在上的一層布而已,可他鬼使神差答應了一聲。
他把抱在手里的服放進柜里, 選了最普通的一件襯衫, 走到衛生間換服。
賀山亭走到年的書桌邊, 桌上擺滿了理數學方面的書,還有相關的儀, 擺放齊整并不顯得凌,一本書攤開在桌面上。
而宋醉靠在衛生間的門壁上遲遲沒有換服,從百葉窗的扇葉投下,他捧在手里的襯衫上跳躍著斑。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是換件服而已, 籃球場上的男生還會當眾換上。
宋醉把襯衫掛在瓷磚墻壁的掛鉤上,深呼吸了一口氣下單薄的衛,服從下往上緩慢離開皮。
吳縝和殷子涵都不在, 宿舍尤為安靜,幸好天花板頂搖搖晃晃的風扇發出吱呀聲,或多或掩住了落的聲音。
他準備迅速換好服, 這時候男人的聲音忽然傳來:“天天都在學習嗎?”
宋醉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差點以為在說宋天天,他停下作啊了一句答:“不看書還能干什麼?”
話音落下男人輕笑了一聲,笑意是低低在嗓子里的,音很好聽卻有種說不來的意味。
他聽得耳朵一熱。
“還能去實驗室做實驗,或是參加社團活,不過我不參加這個,平時看書比較忙。”
宋醉想好好穿服飛快回答。
“大一就這麼忙。”偏偏外面傳來一個接一個的問詢,“想盡快發論文?”
“沒有。”他搖頭否認,“發論文又沒有錢拿,說不定還要版面費,多虧呀。”
門外的聲音停住了。
因為怕對方等太久不耐煩,宋醉迅速系好襯衫的扣子,沒留意有兩粒紐扣是松松系上的,稍一作便掙開了。
盡管他換服的速度很快,但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會兒,門發出吱地一聲,終于還是鼓起勇氣擰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賀山亭稍抬了抬眼簾。
宋醉穿著寬松的白襯衫,的面料攏在皮上,前三粒扣子松松掙開,領口敞出大片潔的,同下面系得嚴嚴實實的扣子對比,形一既純且的味道。
年漆黑的丹眼盛著一點寒漆,眼周格外薄,泛出淺淺的紅暈,如同在引人深,讓人忍不住想在書桌上弄哭。
宋醉并不是一個容易張的人,只不過當他意識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領,不知為什麼驟然張。
他后知后覺扣好松開的紐扣,一半是緩解尷尬,一半是真的想問,語氣不確定地問:“我穿這件服還好嗎?”
他只聽到了不染緒的一聲嗯,他在心底松了口氣,而賀山亭斂下深邃鋒利的眼。
何止是還好。
他不否認從一開始宋醉的長相便是他喜歡的類型,服是他親手挑的,模樣是他喜歡的,如同一件無比漂亮的藝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宋醉的角度只能看見男人平靜撥打了一個電話轉過,他下意識問:“這麼快就走了嗎?”
對方只是手了他的頭,接著便走出宿舍關上門,這便是一個很明確的肯定了。
宋醉抿了抿泛著水的,如往常般坐在椅子上看書,沉浸在學習的海洋里。
同以往磨皮的舊服相比,質的服不會令他分心,翻書時手腕間也不會看見線頭。
嗅著服上微不可察的薄霧氣息,他突然坐直,一眨不眨盯著關上的門,心里涌上莫名的緒。
他連五塊錢都還沒付呢。
*
下午周校長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走出會議的他特意換上正裝在學校大廳親自等待,校長夫人在邊上不免好奇:“這是誰要來?”
“賀山亭。”
誰都清楚這三個字背后的分量,聽到這個名字校長夫人眼里出濃烈的驚訝,在良好到拘束的家教影響下,沒有張開只是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