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向白家父母比了一個安心的手勢，五百萬一塊兒玉不算什麼，他不相信白問秋會為了區區五百萬賀山亭的東西。

就算真拿了，白家投資在即也不是計較一塊兒玉的時候，他看向賀山亭，因為對方個子高，他必須抬高一截頭對話：“給我個面子。”

“一塊兒玉今天就不計較了。”陳明擺出元老的架勢，“等曼谷的新城建好誰還計較這東西？做人應該識利弊知進退。”

最后一句話帶了訓誡的意味，往常他是不敢這麼對賀山亭說的，可今天的宴會正式宣告三家共同開發新城，一手推進程的他將收獲巨大的威，在賀山亭控的董事會中取得一席之地。

雖然他五十二了但他的政治生涯才剛剛開啟，如果不是因為賀山亭這原本就該是他的。

男人沒有說話，在陳明看來這是賀山亭妥協的表現，他拍了拍白問秋的肩以示安，白家雖然投資重心轉移到了海外但底蘊雄厚，他希白家為他的有力盟友。

白家父母見狀松了一口氣，還好三家達合作協議，即便是賀山亭也不會為了件小事冒著撕破臉皮的風險，只不過白夫人埋怨地瞪了白問秋一眼。

太清楚自己兒子說謊時的反應了，沒想到為了一塊兒玉能得罪賀山亭，他們這種人家名聲最要，這麼多年的悉心培養如同打了水漂。

正當他以為事收尾后，靜靜站著的賀山亭忽然一個字一個字玩味念了遍：“識利弊知進退。”

“那你怎麼沒發現白家資金鏈斷裂？”男人說這話的神算得上是優雅，可說出來的話殺機盡顯。

“不可能！”

陳明比白家人還更快反駁，可男人抬手讓方助理遞給他份文件，顯然在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平平淡淡地在宴會上說了出來。

陳明額頭上滿是汗水，資料每看一頁汗水便多一分，這個項目是他一手推的，若是白家沒有足夠的資金投開發，那麼賀氏將會虧上十億，他積累的聲化為烏有。

賀山亭什麼都知道但卻什麼也不說，任由他為這個計劃忙前忙后，像是冷漠看著斗場里的他們，完全不在意賀氏也會在風險里，這他媽就是個瘋子！

當賀山亭離開后他沒顧得上宴會的飛狗跳，忍不住對著男人的背影啐了口：“婊|子生的小瘋子。”

他邊的人忙拉住他：“這話可不能說。”

賀山亭的母親賀惜是賀氏的獨，賀氏黃金發展的二十年便是在賀惜手下創造的，只可惜推賀氏上市后便因病去世了。

“你懂什麼？”

陳明語氣著不為人知的神，可邊上的人再要問時他便閉眼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咳嗽時嗆出一跡。

*

車開至橋上，方助理回憶起宴會上的場景仍是心有余悸，其實把白家資金提上臺面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明天便要開董事會議，但他這位老板偏偏選了最得罪的人的一種。

人家正在興頭上呢忽然冷不丁來一句你們高興得太早了哦，如果不是生在賀氏而是普通家庭估著活不到今天，不過普通家庭也養不出賀山亭矜傲的子。

像白問秋之流的傲慢大約是對著出低微的人傲慢，對著有利用價值的人討好，但賀山亭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病，因為對誰都看不上。

“帝王綠要送去清洗嗎？”

方助理收回思緒問后座的男人，如今宴會廳肯定一地，還好他走得快，鄭書還得留在里面應付。

這塊兒帝王綠在他心里是個謎，他明明記得賀山亭帶著去了許家，大約是要送誰吧，誰知落到了白問秋手里。

總不可能是送宋醉的吧，他被這個猜測嚇了大跳，他記得許寧當時沒有送年任何禮，送侄子的男朋友這麼貴重的東西，無疑令人想非非了。

“不用。”

方助理還沒問為什麼，下一秒昂貴的帝王綠被輕易投江水里，男人臉上沒有毫波，像只是隨手扔掉別人用過的臟東西。

他不好奇問：“您不要拿回來干嘛？”

雖然賀山亭不是什麼寬和仁善的長輩，但當眾同小輩計較一塊玉還是沒必要，吩咐他去拿就行了。

“讓他也嘗嘗被人說竊的滋味。”賀山亭嗓音平靜，“很公平不是嗎？”

帝王綠是他給宋醉的禮，僅僅不想那孩子比不上旁人，可生日的第二天便被趕出門，他甚至沒說一句生日快樂。

方助理聽出了護短之意，這個也字起初讓他愣了下，不明白說的是誰，而后才反應過來是宋醉，聽許家的傭人說年是被指責竊趕出去的。

他不認為年會竊，可在無依無靠的許家別人說什麼都可以，黑的能說白的，白的能說黑的。

今天白問秋何止背上竊的污點，向來清高的白問秋被當眾揭穿家道中落，即便他對白問秋沒什麼好，但也要真心實意說一句慘的。

*

宋醉下午上完馬克思主義理論爬到位于山頂的圖書館自習，自習到十一點他才收拾書本走出圖書館。館響起閉館的鐘聲，只有期末周才會開放通宵自習，他可惜地嘖了一聲。

出館后他才有時間看自己的手機，馮思文打了好多個電話過來，他邊接通電話邊走下山。

“你肯定猜不到今天發生了什麼。”

年認真思索了一番。

“反質被捕捉？”

電話那邊的馮思文：“不是這個，今天我聽說一個保真的消息，白問秋家道中落了，上次我們就懷疑他家有問題了沒想到是真的。”

宋醉對白問秋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不過馮思文說得高興他也沒打斷，只是怕宿舍熄燈加快了回腳步，屏幕始終亮著，年像只黑夜里飛快行進的蛾子。

“你肯定還想不到他居然東西！”馮思文低聲音說，“今天宴會上戴著一塊兒帝王綠，被賀山亭逮了個正著呢。”

“帝王綠？”

宋醉停下了腳步。

他記起他生日那天收到了一塊帝王綠，以為是許寧送的放在許家沒帶走，下意識想到那塊兒放在桌上的帝王綠。

“帝王綠是很貴重的玉石了。”馮思文怕他不解開口說，“他也是貪心不知足，估著在生日會上跌了面子，有許寧送的那塊兒還不夠，還惦記賀先生手上的東西，心的東西不見了賀先生自然發了好大的脾氣。”

聽到最后一句話年打消了心里浮現的荒唐念頭，那塊帝王綠怎麼會是賀先生送他的，賀先生應該對他的離開松了一口氣吧，不會有人送壽比南山的水杯。

馮思文在電話里繼續說：“你說你生日那天沒有生日會沒人在意，不也還不是好好的？”

宋醉嗯了聲掛了電話，盡管生日那天過得有點狼狽，但如今他過著嶄新的人生，通完電話突然發現屏幕依然在閃爍，阿亭的號碼一直在等待他接通。

夜下山愈發安靜，橘黃的路燈仿佛連綿的火焰，不知不覺快十二點了，在零點前的最后一秒他接通了電話，聽到男人如同遲來的一句。

“十九歲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敗家男模朝我們崽崽走來啦！

第40章 、第四十章（捉蟲）

這是宋醉十九歲以來聽到的第一句生日快樂, 對方的口吻格外鄭重，仿佛在他的耳邊認真說你的生日是件很重要的事。

他握住手機的手微微了下，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醒：“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他生日早在上個月就過去了，今天僅僅是十九歲里普通的一天, 男人輕輕嗯了聲：“我知道。”

即便只是普通的一天還是想對他說句生日快樂, 他突然覺自己的生日也不算太差, 收到了生日蛋糕還有禮, 盡管禮不是他能拿的, 還有人對他說生日快樂, 這是他最正式的一次生日了。

夜風里傳來荊芥花濃郁的氣味，他膛下的心臟彌漫夏季的溫度，以至于他都忘了問對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十九歲。

“你不生氣了？”

他大著膽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