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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縝在吧臺邊等著宋醉，遠遠地看到年在同一個高瘦男人說話，他心下奇怪坐在角落安靜看書的年居然會主搭話。

當年回來后他好奇問：“那個人是什麼人？”

“男模吧。”

年下意識上自己的額頭，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當心跳平復后后知后覺說：“我當時應該勸勸他。”

從金雀這個行業辭職的他看來男模這個行業天花板低，最好不過被富婆包養不如自己掙錢來得踏實，這麼好看的人沒必要干這個。

“你準備去勸什麼？”殷子涵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手搭在吳縝肩上說，“千萬別是走到人家面前看著人家好看就自詡正人君子勸人從良，這樣的客人一天沒八百也有一千。”

宋醉默默把自己的話收了回去，想起隔間里的哭聲問：“當男模存不下太多錢嗎？”

一夜八千的話一個月就能掙二十萬，一年上百萬，不知道對方得欠別人多錢。

“你以為有多人自己愿意出來做這個？大多數都是欠了賭債或者被家人著出來的，說不定還利息都不夠，能存下的沒多，人老珠黃不會干別的只能潦倒度日，所以趁著年輕能多掙就多掙。”

正當年以為殷子涵的話折出人文關懷時接著聽到痛罵：“有個家里妹妹生病出來借錢的，他妹妹的病倒是治好了，天天陪在你邊甜言語，趁你意識不清醒開五六瓶上萬的酒，你可別被他們蒙騙了。”

宋醉覺自己完全不需要擔心，他上完學費連六百塊都沒有，沒有這個條件去養男模，有這個錢買書學習不好嗎。

吳縝知道滬市有個出名的男模會所被掃黃了，殷子涵像在說另一個世界的知識，他不由得問：“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

“關你屁事。”殷子涵的臉可疑紅了紅。

吳縝立馬閉上下疑，而年微微一挑眉，以殷子涵在酒吧揮金如土的姿態被騙實在太正常了。

夜里酒吧的人只多不，他們出人群走出酒吧，門外站了一排外國面容的模特，說得上是類型各異，確實混跡著整容混臉。

有的姿態扭得比蛇還妖嬈，有的還會才藝表演，無一例外的是臉上濃妝艷抹。

有人給模特留聯系方式，一張張百元大鈔卷香煙的形狀遞到模特手里，酒吧的夜生活似乎才開始。

宋醉還能在香風里保持鎮定，在學校好好讀書的吳縝從沒見過這架勢，他疑地問殷子涵：“怎麼留聯系方式還要給錢？”

他以為直接上去問能不能加微信就可以了，這讓沒見過世面的吳縝陷迷茫。

“加人不花時間啊？這還要看別人愿不愿意。”殷子涵攬著吳縝的肩有點暈沉沉的，“只有萌新才會上去問能不能加，老手都是知道行規的，只不過一般也不跟你計較，就是不搭理你而已。”

忽然宋醉敏銳覺邊上投來一陣目，如芒刺背的他下意識朝人群外看出去。

他瞥見站在夜風里的男人，那雙藍灰的眼眸正靜靜看著自己。

同濃妝艷抹的同行相比對方沒有打扮頓時顯得清純不做作，不過同活潑熱的模特相比神冷漠，看著便不是溫的子，應該生意不太好。

難以想象頂著這張臉會在廁所的隔間哭泣，肯定遇上什麼用錢的難事了。

年垂下黑漆漆的眼似乎回憶起什麼，抬起頭眼里恢復平靜走過去安：“沒什麼坎過不去，我本來也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但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總會有還完錢的一天，我聽說你們這行不容易更要調整好心態。”

賀山亭蹙起英的眉：“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你躲在廁所里哭的話我都聽見了，當時沒來得及跟你說。”年猶豫了一下低聲音說，“你放心我不會歧視你們當男模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他說完這句話覺空氣驟然冷下來，下意識裹了裹服。

他想起殷子涵的話沒有勸對方從良，只是拿出隨攜帶的紙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打我電話。”

他不能讓對方白收聯系方式，本來他想學著別人用百元大鈔卷著送出去，但想起自己為數不多的積蓄克制下來，從口袋里出零零散散的五塊錢。

賀山亭著年練地朝自己遞聯系方式，沒有毫笑意地漠然勾了勾，半個月沒見這只在外度日的狐貍崽子不僅喝酒還學會包男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崽子的汗錢危！

第30章 、第三十章

年覺自己說得真誠的, 然而當他扣扣搜搜把五塊錢卷上聯系方式遞過去后，那莫名浮現的冷意更強烈了。

對方喜怒難辨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

他被這話刺了一下，這句話如果是其他人說出來沒什麼，但從一個失足男模口里說出來就十分微妙了, 他眼里出言又止。

見對方轉離開他下意識拉了拉男人的西服袖：“你不要我的五塊錢嗎？”

冰冰涼涼的料子如同上水面, 他自己沒留意到自己的舉像小狐貍用尾輕輕勾人腹。

男人站定瞥了他一眼居然接過了紙條, 他不由得泛起寵若驚, 著對方的背影忍不住想這人連接幫助都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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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布加迪停在路面, 方助理坐在車上打了個盹, 聽到車門開啟的靜忙直起。

他不知道賀山亭下車去什麼地方了，只不過應該不是去酒吧這種地方，畢竟他這位老板對聲音敏到病態的地步。

賀山亭坐回車的后排, 看著紙條上的號碼忽然問：“你十八九歲會包養男模嗎？”

方助理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 他記得沒錯的話賀山亭十九歲已經斯坦福商畢業了, 難以想象這位在學生時代會是好學生。

他不準態度回答：“我肯定不會，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恰好叛逆期, 學煙學喝酒的什麼都有，只要及時教育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方助理評價自己的答案是答了但又沒完全答，他唯恐怒賀山亭又補充一句：“也可能是看上對方了。”

這個可能是家長最擔憂的答案，十八九歲正是荷爾蒙泛濫的時期, 要是看上個野男人那不得慪死。

可他的話音落下過后視鏡瞥見男人的眉散漫舒展開, 方助理還沒來得及多想在窗外看見了卷頭發的年。

“跟上去。”

后座的男人掀了掀眼皮。

賀山亭不會說的是宋醉吧？他這個念頭剛剛在腦子里產生便像氫氣球癟氣般迅速打消。

宋醉是他見過最乖巧的孩子，誰的話都聽從不會讓人擔心，分手也不哭不鬧的最多去酒吧舐傷口, 如果他將來的孩子有年一半省心就好了。

司機恭敬說了聲是，小心跟上前面的人，但年出奇地有反追蹤意識, 七拐八拐地鉆進胡同里看不見了，只能看到在滬大邊上。

剛還在夸年省心的方助理不由得沉默，這是普通孩子能干出來的嗎？在某些方面宋醉可以說異常謹慎，像條不溜手的魚鉆廣闊的海里。

他能看出年不愿同以往的人接想開始新生活，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擔心：“宋醉這孩子不好接近。”

賀山亭的面容藏在夜下，突然間方助理聽見男人平靜開口。

“辦張新手機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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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醉回來后門口的吳縝掩不住激問：“我看到你給那個男模遞錢加好友了，能知道你給了多嗎？”

在殷子涵的下他知道對方肯接聯系方式給的不是小數目，可下一秒他聽見年答了句。

“五塊。”

吳縝忽然覺那個形高大的男人沒有把年拎進垃圾桶已經是奇跡了，更不要說還收了聯系方式。

年走出酒吧敏銳察覺了對面的公路有什麼車在跟著自己，在空曠的路面上駛駛停停，著詭異的味道。

他走在前面變化路線，吳縝扶著醉酒的殷子涵在后面，兩人完全沒意識到變化只是覺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