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對象吧，看那麼著急的樣子。”

周迭沒有留意邊的人說什麼， 到江云邊的教室前，有個找課室的男生不小心撞到了他。

“哇，抱歉……”男生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拘謹地點頭，“不好意思，我顧著找人忘記看路了。”

“沒事。”周迭輕落下一個詞，走之前微微蹙眉。

男生大概是Omega，還在發期，很淡的迷迭香繞在鼻尖。

跟另一依蘭花的味道相纏著。

這是個擁有Alpha標記的Omega。

周迭回視線，沒有給予多余的目，臉深沉地到班門口。

江云邊剛好下課。

“大家今天就到宿舍收拾好東西，調整作息，明天我們學校開始軍訓，也是統一到集訓基地的。宿舍表明天我會告訴你們，散會。”

江云邊懶散地收好書包，本來還想發信息問周迭人到哪里了，隨后就聽到了后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哇……”

附近的生在低聲起哄，他施施然抬起眼皮，看到的就是站在門口的高大影。

那被夏天熱風吹起的焦躁就在看到周迭的瞬間涼了下來，連步伐都稍稍輕快了些。

“來了？”他走到門口，一雙眼睛隨著周迭。

周迭垂眼跟他對視，畔挽著笑意：“嗯。”

隔壁有生好奇地盯著兩個人，言又止地想上來問是什麼關系。

江云邊看的意圖，回頭簡單地沖笑了一下，之后一手摟著周迭的肩膀。

“走，吃飯去。”

聞臨坐在教室里，應付同學的笑如灰霾散去，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好心被碎。

他等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隨后門口跑過來一個男生，氣息急地停在跟前。

“抱歉，我剛剛去洗手間補了一針抑制劑，來晚了。”男生聲音還有點虛弱，一雙漉漉的眼睛看著他，飽含歉意。

聞臨的指尖輕輕在桌面上點了點，看著那雙跟記憶里三分相似的眼眸，隨后出淺淡的笑意。

“沒關系，我們走吧。”

*

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江云邊察覺到周迭的緒。

“你是不是因為聞臨不高興？”江云邊看著他的眼睛，“我在這里跟小周同學發誓，我跟那個人形同陌路，絕不往來。”

周迭看著他一臉認真地在面前發誓，許久才輕笑出聲：“說到做到。”

“我跟他有仇，怎麼可能當朋友。”江云邊湊過去在他側臉吧唧一口，“你看，我今天還刻意你來接我，是不是相當潔自好。”

不瞞，不聯系，不糾纏，當代好男友典范。

周迭輕笑著了一把他的頭發：“好，獎勵你吃好吃的，想吃什麼？”

“回家吃。”

江云邊的小算盤是打好了，但沒想到周迭回家就接到幾個電話。

他吃完飯在客廳里百無聊賴地打了兩把游戲，心想著明天怎麼著也開始軍訓了，周迭不過來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彌補時間，在書房里開會算什麼。

江云邊悄悄打開一條隙，偏頭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嗯，之后跟楊姐接好了，我開學就不會理這些。”周迭指尖抵在眉心輕輕地著，似乎是有點累，“知道了，您好好吃飯。”

電話剛掛斷，腰就被人輕輕一摟。

周迭低頭，到他撞到后背的呼吸，輕笑：“怎麼，冷落你了？”

“……”江云邊發現這個人的用詞有的時候很離譜。

“采訪一下這位同學，明天就要開始為期兩周的軍訓，而你為什麼不跟男朋友親親我我？”

周迭回頭，手心托著江云邊的下頜線，近距離讓呼吸纏。

“因為中午男朋友利用我了，我在鬧脾氣。”

江云邊不自然地別開視線，心說你鬧個屁。

“……之間的事，怎麼能利用呢？”他手去周迭的臉，黏膩地蹭上去，小聲地在他耳邊輕語，“不抱我嗎？”

周迭瞬間用力，扣著腰把人帶到臥室。

“明天就軍訓，今天晚上還要招惹我？”

江云邊輕笑了下，抬手勾住周迭的脖子，把人到跟前。

“周迭，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好好考慮標記的事麼？”他的目順著跟前周迭的廓走了一遍。

“那我現在跟你打個賭，”江云邊到他的耳邊，用輕淺的氣音拋出賭局，“誰堅持的時間長，誰做主，嗯？”

周迭眼睛微瞇，捉住了江云邊企圖搶跑的手：“這麼簡單？”

“呵。”江云邊嗤笑，“萬一你輸了，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他的笑明艷且狡猾，讓周迭難以辨清楚這個人是真的在跟他商量，還是只是耽溺于信息素的纏。

但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會跟注。

江云邊前幾天從許湛手里了學費，他知道Alpha過度抑自己不是一件好事，同理也覺得自己是薄待了周迭。

今天本來算是對他的補償，但沒想到激出了Enigma本里的爭強好勝。

江云邊咬著牙撐了三十分鐘，最后還是被雪松的味道迷得暈頭轉向。

他的嗓音徹底啞了，含糊不清地催促：“不行了……周迭你快點……”

周迭從容且傲慢，他將自己的緒掌控得滴水不，以目臨摹著他片刻失神的表，耳邊的低語像是貓咪的喚：“你還記得，我們在賭局上嗎？”

“趁人……之危……”江云邊又了一會兒，“卑鄙。”

周迭很無辜：“小江哥哥不會是想后悔吧？”

“你先，放開。”江云邊好不容易找回了一迷航的意識，“我們好好商量……”

還是在退啊。

周迭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扣住了江云邊攥著枕頭的手。

Alpha含含糊糊地被控制著手腕，落到剛剛松開的地方。

周迭清楚地看到有眼淚盈出了江云邊的眼眶。

“我放開了，小江哥哥怎麼自己……”

“別，”江云邊沒想到周迭還有這一手，招架不住，有些崩潰，“別……”

Enigma標記的紋路浮現出淺的紅，融滲的信息素將涉黃昏的夜攪得甜膩濃稠。

江云邊落荒而逃，在浴室里反鎖著門，自食苦果。

他以為自己跟周迭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早就把兩個人的底線探得一清二楚，但沒想到被拿在手心里的只有自己。

周迭的底線還在一片未知領域之下，以他現在的本事及不了。

水汽氤氳而上，江云邊只覺得自己后頸都有些刺刺的痛。

他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周迭坐在門口，神饜足地等著小云邊糖出來。

水聲在靜默中流淌，周迭本來想退一步，讓他好好靜一靜，枕邊的電話響起。

是江云邊的電話。

“云邊兒。”他看了一眼屏幕，“妹妹的電話。”

江云邊暫時還不想出去：“你幫我接！不許說我在干什麼！”

周迭失笑，接通了電話。

“哥，大學生活怎麼樣！”

“你哥剛剛出去了，不好意思。”

江云以啊了一聲，隨后竊笑：“那看來是過得不錯，媽媽讓我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好定個時間吃一頓。”

周迭記下所有，答應幫忙轉告。

在掛斷電話之前，周迭輕聲：“云以。”

“嗯？”

“能方便問個事嗎？”

“可以呀。”江云以應得輕快，“如果是關于我哥的，我什麼都說！”

“不是。”周迭的語氣平緩，“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