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公子！”

隨行軍一聲低吼，數名侍衛立刻擺出陣型，將李廣寧護在后。但這陣型卻明顯是缺了一角。李廣寧目順著缺口而去，看到林侍衛再次鉆人群，來到徐偏將馬前。他已經將那大燕人背在后，想要撤出來。

眼看就要與他們匯合，卻再生變故！

“好狗不擋路！滾開！”

聽到咒罵，侍衛吃了一驚，本能地停住腳步，往一邊避讓。

可誰都沒想到，看到前面有人，那馬上的徐偏將停步，反而用力夾馬腹！那匹馬速度更快了——侍衛原本能夠避開，這下卻是來不及了！

那軍竟然還獰笑一聲，

“這是你自找的！死在爺爺的馬蹄下，是你罪有應得！”

——那是徐家軍的裝束？竟然這樣跋扈？

李廣寧面一沉，目里寒意四。

眼看就要被強壯戰馬撞上，侍衛急之下縱一躍，一腳踢在馬腹，借力向一邊挪了三尺，堪堪躲了過去。背后的杜玉章卻沒能全躲過去，被駿馬狠狠撞了一下，手臂上見了烏青。

第1章 -17

侍衛背著杜玉章，這已經是能躲避的極限。他本沒想到，這樣人群集，對方騎著戰馬竟然毫不避讓，仿佛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他怒急之下，大聲呵斥，

“你們怎麼能縱馬行兇？這里全是平民百姓！”

“西蠻狗，聚在這里鬧事！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活該！”

“你胡說！是因為有人暈倒在地，我們才聚在一起的！”

一個西蠻攤販忍不住了張駁斥。那將軍倒好像就等著這句話，立刻獰笑起來，

“果然，西蠻狗袒護西蠻狗！明明是鬧事打死了人，偏要說是暈倒！來人，將尸搬走！這里所有西蠻狗通通帶回平谷關，大牢里嚴刑伺候！”

“憑什麼！”

“你們大燕難道想撕毀和談條約？”

“我們不會跟你們走的！”

“是不是想開戰？西蠻人怕過誰！來啊！拔刀子啊！”

四周一片沸反盈天，徐偏將臉上出一詭笑——他要的就是這種局面！

只要西蠻人當真了手，他就敢將這一片西蠻人屠戮殆盡！

就算西蠻人不手，他一樣有辦法——將這一片西蠻攤販全抓進牢房，大刑伺候總會有人屈打招！蘇汝不是有個什麼法條？袒護殺人犯，要從犯死？那他就把這些人全都當殺人從犯，一并死！人頭在平谷關上掛上一排！

不論是那種走向，都是一樣的結果！洗西蠻集市，就算白皎然來了又何妨？他就不信，西蠻人能夠忍氣吞聲，自己的子民被人殺了這麼多，還堅持和談！

想到這里，他笑容猙獰，眼睛卻直直盯向侍衛背著的那個人——這個人必須死！不然，那殺人的罪名就難以立，后面的計劃全都無從談起！

像是讀懂了他眼神的含義，徐偏將邊軍眼神閃爍，明顯有些猶疑。他低聲問，

“大人，難道您想……可這個病人，是大燕人，不是西蠻狗啊！”

“大燕人又怎麼樣？能來西蠻狗的地盤買東西，那就是個叛徒，更該死！”

“……”

那軍又張了張，卻不敢規勸。他知道這個徐偏將的脾氣，是說一不二，驕橫跋扈！他哪里敢多？

侍衛背著人，聽了那句“買了西蠻狗的東西就是叛徒”，心里也十分窩火——他可是跟著陛下出來的！難道陛下在西蠻集市，也了“西蠻狗”？

他回一瞪，卻生生忍了下去。他還記得自己是出來保護陛下的，絕不能惹是生非。因此將不滿咽了回去，默默背著杜玉章往前頭走。

“站住！”

突然，徐偏將一聲呵斥，

“你想毀尸滅跡不？背上的尸給我留下！”

“什麼尸？這是活人！”

侍衛回怒吼，

“此人發病，正該帶到僻靜救治！他明明還有呼吸，你連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嗎？”

“大膽！你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平谷關徐龍，也是你能頂撞的！你知道為了庇護你們這些草民，我徐家軍征戰四方，戰功累累！居然敢向本將咆哮，我看你也是從犯！給我一并拿下！”

“隨意栽贓，還有王法不！”

“狗屁王法！天高皇帝遠，老子就是王法！別說你這狗東西，就算皇帝親自來了，我也是這個說法！”

第1章 -18

“狗屁王法！天高皇帝遠，老子就是王法！”

那侍衛臉瞬間變了。

他為陛下的侍衛，怎麼可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對陛下不敬？

他慢慢退后幾步。后的西蠻攤販自讓開，給他一塊空地。他蹲下，將背后的人放下。

徐偏將臉上笑得猖狂——一介小民，有什麼資格與他囂？莫非要求饒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免了你的罪過？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你給我跪下，喊上一百聲西蠻狗該殺，磕上一百個響頭！本將軍若是滿意，就放你一條狗命！”

侍衛神不，轉頭看過去。他看到自己最信任的長臉上線條繃，沖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那偏將膽敢口出妄言，侍衛絕不能退讓！今日必須有人用來洗清這一份辱——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侍衛得了命令，微微活了手腕。他兩眼一冷，便沖上前去！

“狗膽包天！”

徐偏將大怒，

“將他給我砍醬！”

……

那侍衛雖然勇猛，畢竟是便步行，上沒有穿甲，步兵對上騎兵又先天劣勢。可他一人對上數個徐家軍，卻還能撐住場面。只是上很快綻出朵朵花……

侍衛長咬牙關。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銳之師，更是從小跟在他邊長大的故人之子！當年老將軍戰死沙場前，將自己的小兒子托付給他。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何止是同手足……

眼睜睜看那人搏命，他心中豈能不心疼？可他不能去幫——他的任務是保護陛下，更不能引起別人的關注！如果他們這麼多好手一起發難，這些徐家軍一定疑心。等回到平谷關，說不定陛下微服私訪的事就暴了！

卻不想，后傳來低沉的聲音。李廣寧開口了，

“你們去幫他。”

“公子？！”

侍衛長一愣。

“救助同胞，是為仁義；一心護主，是為忠心；孤對上數名銳騎兵，是為勇。我大燕大好男兒，不能平白折損此。”

“公子，秦凌他手了得，活命絕無問題。”

“就算活命，重傷難逃。對面狗那東西的命，不值得用我最好的侍衛去換。”

“可公子微服出訪，不能太過引人耳目！秦凌一人出手，不會有人猜忌。可公子命我等出手，必然引來有心人的關注……”

“四周都是西蠻人，沒有門路去我大燕境查勘。至于對面的那幾個狗子……”

李廣寧眸一冷，

“既命你等出手，就不容后患！全部殺，一個不留！”

“是！”

得了口諭，侍衛長心中頓時有了底。他低吼一聲，

“給我上——保護公子，殺！”

“是！”

霎時間，十數名暗中侍衛閃而出，與那些徐家軍戰在一！還有數名侍衛依舊按兵不，在遠警戒危險，保衛李廣寧。

侍衛長則一馬當先，直接沖到秦凌邊，為他守護背后方向。秦凌回首沖他一笑，再回時，是殺氣更盛，二人配合默契，勢如破竹！

很快，一場街頭喋戰告一段落，對面騎兵紛紛被斬落馬下。就在侍衛長想要一刀砍下徐偏將頭顱的時候，李廣寧又擺了擺手，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