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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寵難為》45

“杜玉章,你背叛了朕。”

他湊近杜玉章的耳朵。他呼吸急促,炙熱的氣息噴在杜玉章耳側,杜玉章渾一抖。李廣寧咬牙切齒,恨意藏不住。

“朕那麼信任你,對你那麼好。可杜玉章……你辜負了朕。”

李廣寧手一松,杜玉章摔回到龍榻上。他茫然的眼中映出李廣寧的影。可是燭火搖曳,仿佛鬼魅,他本看不到李廣寧的表

李廣寧目冰冷,心中卻像是有火在燒。已經三年了,這火煎熬了他整整三年。

若說他曾經毫無保留地相信誰,也只有杜玉章。雖然他從來比不上白皎然,但起碼他一直留在李廣寧邊。李廣寧對他很好,也曾以為可以無條件地信他。

誰知道,七皇子意圖謀反。而杜玉章明知道杜家在計劃要他的命,還能夠如無其事地出現面前,麻痹自己!

李廣寧手中鐵證如山,卻從沒有公布出去。所有人都以為杜家的覆滅是杜玉章的手筆,所以他才能夠當上宰相。

本沒人知道,李廣寧比誰都先知道謀反的事。杜家的覆滅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勞。

杜玉章所謂雪夜救主,也不過是勸他出海避難——但李廣寧清楚地知道,七皇子在海邊布下了天羅地網。走那條路,是死路一條。

所以杜玉章的告與勸誡,是什麼用心?

李廣寧每當想起一次,心中的火焰,就再燒一尺。現如今,已經是滔天萬丈,積重難返了。

就算杜玉章背叛了他,他也早就赦免了杜玉章。他給了杜玉章高厚祿,給了他無比的寵幸,甚至杜玉章求他不要殺了杜氏上下百余口,李廣寧就真的沒有砍了那些罪該萬死的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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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寧自認為,對杜玉章是仁至義盡!可是杜玉章……到今天,依然擺著那一副耿介的架子。似乎連伺候他,都是李廣寧迫下的屈辱承

這個人,大概本沒有長心。

……如果朕,能夠狠心殺了他,就好了。

……

當啷一聲,銀勺落地。李廣寧的手在杜玉章脖子上游走。

最終,手指停在杜玉章結下方,慢慢收了。

第93章 .癡心妄想,自欺欺人

李廣寧手上突然用力,就這樣將他提到半空。杜玉章全重量都懸在脖子上,他的命就攥在李廣寧手里。

杜玉章無力地懸在半空。他漸漸窒息了。他肺的空氣一點點被耗盡。像是一場漫長的持續三年的死亡,這一刻終于到了尾聲。

杜玉章腔里像是有火在灼燒。他眼前一片金星閃過,太鼓脹跳著,大腦里都模糊了。杜玉章大睜著眼,一截紅舌吐在邊,無力地著。

“陛……下……”

李廣寧突然松了手。杜玉章卻沒有摔在龍榻上,而是被一只手臂半路抱住。他被抱著,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兩片在他上,渡過來一口空氣。杜玉章中一噎,難得幾乎背過氣。但這一噎,也他暫且得了片刻息。

杜玉章勉力睜開眼。他嚨里漾起腥味,咽下去又再次浮上來。

李廣寧將銀勺撿了起來,拭干凈。舀了一口參湯,湊到杜玉章邊。可杜玉章太虛弱了,就算乖乖張開,參湯依然從角淌了下去。

李廣寧停了手。

杜玉章順著李廣寧視線看過去,發現皇帝的龍袍上,竟然滴落大片參湯。他心中一個激靈,就想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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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恕罪……”

李廣寧盯著那片污跡,又看了看杜玉章。他的視線從杜玉章臉上,爬到那一截瘦弱脖頸上,深深的青指印上。

……這一次,依舊沒能狠下心。

“將這碗參湯喝了。”

李廣寧聲音里沒什麼波,他藏起了所有緒起伏。杜玉章去接碗,可無力的手指,本端不住湯碗。參湯整碗翻過去,全部扣在杜玉章上。

“啊!”滾燙的湯水,燙得杜玉章子一抖。

“你!”

太燙,不能留在上。李廣寧刷地一下,撕開了他的服,丟在一邊。杜玉章的子就在了李廣寧面前。

杜玉章蜷一團。

子本來就瑩白如玉。那一頭烏發披散下來,更襯得子白得明。方才在車上那一番荒唐,留下青紫斑駁的痕跡,看上去無比凄慘。尤其是他背后那高高腫起的僵痕,當真目驚心。

但這些加在一起,也凄慘不過他那手臂。看上去,這斷臂比方才在寢宮臺階上,更是腫得厲害了,那骨頭錯位也更加嚴重。薄薄的皮崩在斷骨茬子上,眼看著骨頭就要撐破皮外了。

就算是李廣寧,也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幾年,他再怎麼懲戒杜玉章,也只是為了他聽話。卻還未曾有一次,是專門為了罪的。他也沒想過故意杜玉章這樣非人的折磨——若是早知道他手臂傷了,說不定車里也不會那樣暴。

“手臂傷了,就該早說!見了朕第一眼就要說!你這賤東西……卻不知應該對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杜玉章強抬起眼皮,看到李廣寧也在看著自己。那一雙鷹眼里雖然依舊是怒火重重,卻遮不住一份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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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章心中一

雖然這一夜,他被那手臂斷骨折磨得死去活來,又被李廣寧肆意,已經是強弩之末。可他突然想到,李廣寧說他徹夜未睡,等候在宰相府上——大概還是對自己多有些擔憂的吧?不然,他為何要通宵等自己呢?

只要李廣寧還有半點心肝,杜玉章就覺得自己還能夠撐下去。雖然他早就斷了對此人的那一份期盼,但人活著,卻又需要有些念想。

哪怕只是癡心妄想。可夜半撐不下去時,用來自欺欺人,也是好的。

只要求饒就行了。李廣寧,也不過是想折辱他,想他求饒。誰讓自己家中卷謀逆之事?誰又讓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推西蠻和平……

李廣寧說得對。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是自討苦吃。

“杜玉章,你這手是誰替你包扎的?是不是韓淵?”

李廣寧并不知道杜玉章在想什麼。一想到別的男人看到了杜玉章的手臂,李廣寧就覺得一邪火往上竄。看著那細纏繞的繃帶,細心涂抹的傷藥,他卻更加生氣。

“包扎得七八糟,不像樣子!若不是包扎不好,也不會朕隨便弄幾下就惡化這樣!若是你當時就來面圣,豈會有后來這些變故?你為什麼不早些來見朕?朕可以給你找最好的太醫!杜玉章,你別的本事沒有,偏偏就會舍近求遠,自找苦吃!”

“……是臣的錯。”

杜玉章合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

“臣應該知道陛下會有些擔心……該早些來面圣。是臣的錯,都是臣不好……辜負陛下。”

李廣寧本來還有一肚子火要發。可聽了這句話,居然一下子噎住了。那滿肚子的火氣也煙消云散。

第94章 .悔斷肝腸又有什麼用?

“誰說朕擔心你了?”

“……是臣不好。臣對不住陛下。臣有負陛下厚,對不住這麼多年陛下深恩。”

明明答非所問,李廣寧卻啞口無言。平常幾句話,卻好像是雷聲轟鳴,在李廣寧心里震起來。

“你……當真覺得對不住朕?三年前……”

李廣寧滿心想的是三年前的事。杜玉章卻本不知他的心思。他意識已經在渙散邊緣,只想著如何撐過今日,再茍活一日。

他還不能死……起碼現在不能。

“都是臣對不住陛下。”

“……你知道就好。”

李廣寧宮人又盛了一碗參湯。

“起來,把這個喝了。”

但杜玉章起不來。李廣寧就摟著他的肩膀,將這一碗參湯慢慢灌了下去。

本來,從三年前那場變故后,他就再沒辦法對杜玉章有這樣的耐心。但今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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