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繃的終于緩慢地放松了一點，陸太攀的存在是一個極為有力的錨點，讓他混不堪的神穩定在了現實世界。

蘇涼過了很久才冷靜下來，而且這種冷靜還是他強行控制自己才勉強達的。

他必須要地著陸太攀，通過汲取側男人上的信息素，著Alpha龐大強悍的神力，才能維持神智的基本運作。

年的臉慘白，說話時眼神也很飄忽，他看上去非常糟糕，也非常可憐，但沒有人會因此而責怪他。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涼是親經歷了一遍“無名”，也就是這名被“農場”帶走的高級Omega的過去。

在當初從四十八區救回那些Omega時，蘇涼就覺得他們在“農場”遭到的那一切已經堪比煉獄。

直到他從神碎片中得知了高等級的Omega會遭遇什麼，他才意識到也許，等級不高對于那些Omega來說也能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的，跟那些低等級的Omega不一樣，高等級的OMega不會像是牲畜一樣不斷生孩子以供給“農場”新生胎兒，但是他們的遭遇，實際上更加凄慘。

他們的一切都是為了供養自己后頸的信息腺。

為了讓信息腺更好發育，“農場”甚至會不斷給他們注各種各樣的藥，哪怕那種藥會產生各種各樣嚴重的副作用也沒關系，只要能夠保證他們在分化前能夠活著就可以了，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壽命，因為被挖走信息腺后他們也會被銷毀。

在“農場”的經營者嚴重，這些Omega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他們只是是用來培養信息腺的培養基。

用來催化信息腺分化的藥會摧毀他們的神經系統，他們的知力會變得異常敏銳，也異常敏，這就意味著，對于這些Omega來說，他們的耳畔無時無刻都東西在尖，哪怕只是維生系統的嗡鳴，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巨大的噪音，當呼吸時，營養冰冷的溫度如同有刀子在切割他們氣管，而灌嚨的流狀，更是灼熱如同巖漿，好像可以腐蝕他們的臟。

也正因為這樣，害怕他們會傷害到自己，“農場”會將他們固定在狹小的培養皿中。

而到了后期，當那種“藥”被灌他們時，為了避免他們在掙扎時扯斷所有維生管線，“農場”甚至會直接做手切掉他們的手腳。

一切都只是為了信息腺。

“我……我能夠……保留……不對，‘無名’能夠保留完整的，竟然只是因為，寧嘉逸覺得沒有手腳的‘培養基’太丑了，不符合他的審。”

向陸太攀以及進行記錄的毒蛇仔細地訴說完自己在“無名”記憶碎片中看到的一切，蘇涼在最后還是無法控制地陷了緒崩潰。

“他說……他喜歡漂亮一點的供。”

蘇涼控制不住地干嘔起來。

為了保持腺的活，在取腺的時候，供是全程清醒的。他們會自己活生生地被切開，被挖走一部分。然后在尚有意識的時候被仔細地理……原材料。

用來提升等級，促進神力提升的特殊藥劑。正是來自于他們的尸。

而這樣的事，他以“無名”的視角看了無數遍。“無名”親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帶走，被做實驗，然后被制造灌自己的藥劑。

蘇涼終于明白為什麼“無名”會在每次被喚醒時候都會徹底陷瘋狂。沒有人能夠在經歷那一切之后依然保持完整的神智。

他們最好的恩賜，就是徹徹底底，完全瘋掉。

*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

過了很久，蘇涼終于在鎮定劑的作用下，閉上了眼睛。

負責記錄細節的毒蛇甚至都不敢抬頭看陸太攀的臉，即便是在重重錮和隔絕裝置地作用下，外泄出來的神力依然可怕到讓人膝蓋發，呼吸困難。

很快，醫療，毒蛇，甚至就連人工智能都迅速地撤離了病房。

只留下了陸太攀和蘇涼兩人獨。

病房里就連空氣似乎都是冰冷的，自帶沉重的重量。

陸太攀懷中抱著蘇涼，在后者昏睡過去之后他終于不用在偽裝自己。他死死咬著牙關，可以覺到嚨里漫起細微腥的鐵銹味。

“小涼。”

他不斷地輕輕吻著年的額角與眉心，著自己靈魂被極度疼惜和憤怒切割時彌漫的疼痛。

他的年在神世界遭了難以形容的酷刑，即便在鎮定劑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陷沉睡，秀的臉上也依然滿是不安驚慌的神。

秀氣的眉心依然皺，眼角依然殘留著潤的淚痕。

也許在夢中，他又會夢到“無名”經歷的那些事——而那名已經因為那些經歷徹底崩潰，神海破裂，完全地淪了瘋狂之中。

而蘇涼還在努力強撐。

陸太攀看著蘇涼，有生以來第一次到了巨大的挫敗。

他沒有辦法緩解蘇涼的痛苦，也無從替他緩解那種神上的混。

在這一刻陸太攀甚至希自己能夠是一名Omega，而蘇涼可以為Alpha，若是那樣的話，至他還可以通過神梳理的方式讓蘇涼放松一些。

通訊上輕輕閃爍了一下。

通訊的閃爍意味著有人在找他。而膽敢在這個時候找他的人，也只有醫療。

蛇窟之主清楚一定是跟蘇涼目前的狀況相關，這也讓他不得不嘆息一聲，異常艱難地將蘇涼自自己懷中放開。

然而還沒有等陸太攀離開病床，就覺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拽住。

沉睡中的Omega像是溺水之人攀上唯一的浮木，眼角泛著淚花，抖著挽留著屬于自己Alpha的氣息。

蛇窟之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蘇涼的睡也可以讓自己如此心疼。

“乖，我馬上就回來。”

明知道蘇涼聽不見，陸太攀依然俯在年耳邊悄聲說道。

他下了自己的制服，并且將其小心翼翼地疊了厚實的一塊，塞進了蘇涼的懷抱。

他看著蘇涼將臉湊在自己的制服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氣息重新回歸平穩。

然后，陸太攀才面沉如水地離開了病房。

他在病房門口看到了Beta醫療。

年長的醫療臉并沒有比陸太攀好到哪里去，一直在替蘇涼調養，生怕年出什麼問題的他剛放松沒幾天就發現自己的病人昏迷不醒地被送回了自己手上，這種事故之下，就算是當著蛇窟之主，醫療也很難控制自己的緒。

特別是在他清楚地了解蘇涼究竟經歷了什麼之后，就更是心疼。

“在蘇涼爺之前，記載上從未有過類似案例。蘇涼爺的神力直接鏈接上了‘無名’已經完全破碎的神海，并且對其進行了修復。但是在修復過程中，蘇涼爺自也被‘無名’破碎的意識卷了進去，被地與‘無名’進行了神共振。”

醫療了自己的鼻梁，沒忍住，又嘆了一口氣。

他的語氣很沉重。

“如果只是普通神共振就好了，但是……在古代萊亞人的描述中，‘西瑪’可以直接窺見另外一個人的心，并且鉆其心靈親經歷凡人之前經歷過的一切。”醫療抬眼看向蛇窟之主，“蘇涼爺所經歷的恐怕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他顯然也已經產生了神創傷。但是他的等級實在太高，我們目前手頭有的儀和藥對他恐怕都不起作用，尤其是蘇涼爺他本來就于分化末期，這個時期他的神海原本就于不穩定狀態……”

陸太攀沉地開口打斷了醫療：“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好一點就可以了。”

末了，他補充道：“不用擔心他的分化或者他是否還是高等級OMega，他……他非常難。”

面對年長的醫療，話尾的語調里，蛇窟之主控制不住地泄出了一無措。

“可我本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