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名出來了。”學習委員手里拿著一張表，從后門進班，夾進宣傳欄上，“自己看哈。”

嘩——

這下一群人都涌了過去，原本還在趴著午休的人也坐不住，紛紛急過去看排名，一時間也沒人再留意前面那兩個人。

“所以，放學你能去嗎？”李一爍的態度瞬間變。

意外，很意外。

雖然現在知道李一爍是喜歡自己的，但徐嘉禾還是很意外李一爍剛才的所作所為，和高一時跟著趙博聞等后進生嘲諷自己的行徑完全不同了。

那個和其他男生一起譏諷自己是書呆子的李一爍，不見了。

“可是，今晚籃球隊有慶功宴。”徐嘉禾低頭躲開對方澄澈的目。

隊長在群里發了通知慶祝校隊打淘汰賽，只不過這個聚餐是自愿參加，像徐嘉禾這樣的掛牌經理其實也沒必要去，徐嘉禾也沒打算去，他只是找個回絕的借口罷了。

“那我也去，籃球隊我都認識。”李一爍不依不饒。

“……這……”徐嘉禾遲疑片刻，一時有些后悔撒謊。

“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李一爍喪著臉，幾乎是懇求道。

不是依賴而是心，并非縱容還有不舍。

比如說現在。

看著滿臉失的李一爍，徐嘉禾又一次心：“那……好吧。”

李一爍傻傻一笑，出左角的虎牙，午休時間班里十幾個人都圍在后排看各科績，他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于是飛速俯下在徐嘉禾右臉頰吻了一下，語調都歡快了些：“放學等我！”

突如其來的吻讓徐嘉禾雙頰一紅，可是也有說不出的甜。

周圍的同學還在宣傳欄看排名，早就知道績的李一爍輕松自在，打開手機點開江與城的頭像，發送：OK了。

第53章 紙牌游戲

從八月開始的循環常規賽，一中拿到的積分穩穩排進全市前三，這是校隊歷史最好績，秋后就要進季后淘汰賽，16個學校校隊爭奪冠軍。籃球隊自然是要趕在這之前慶祝一番，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江與城。

剛下出租車，徐嘉禾老遠就看見江與城站在路邊，初秋傍晚微涼，他還是著黑短袖，下還穿著校，單肩背著書包，俊朗的面容沒什麼表，一個人站在街邊發呆。

昨天在群里看見聚餐通知徐嘉禾就以復習為由婉拒了，一是自己這種掛名的經理和隊員都不太，二則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江與城，畢竟自己狠下心拒絕了對方……沒想到還是被李一爍磨泡帶了過來。

“站門口干嘛？”李一爍先開口。

江與城看向徐嘉禾，眉梢一挑，角上揚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怕你拐跑。”

李一爍撇撇，一臉揶揄：“你這還真他媽小心眼。”

看見徐嘉禾在旁邊出一個疑的表，江與城清了清嗓子：“我帶你倆進去，怕你倆找不到位置，迷路。”

按照口味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籃球隊挑了一家川菜館，一進門便是撲面而來的熱辣香味。十一假期前一天，客人自然是很多，服務生端著盤子匆匆忙忙穿行其中，看來生意很好。

“包廂都被提前訂完了，我們就坐大廳了。”江與城指了指角落里那群人。

加上李一爍和徐嘉禾，這桌坐了9個人，除了于文祥這個高三正隊長，其余人都是高一高二，一群年輕人好不熱鬧，飯吃了一大半，興頭上來又吵著要喝酒玩撲克游戲。

“這次咱們常規賽能拿第三多虧了江哥！要不要喝點慶祝慶祝？”新來的替補球員高聲提議。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另一個替補拍手附和。

“都是一個隊的，全歸功小江……他也力太大了吧？”于文祥微笑反問，語氣卻不容置喙。

“……也對，大家都有功，來來來喝點唄。”一位正選隊員說著就要招呼大家拆啤酒箱。

“玩啥？金陵十三釵，都會吧？”另一個正選隊員掏出撲克牌，嘩啦啦的洗牌聲轉移了整桌人的注意。

……

所以，徐嘉禾是真的不太想來湊熱鬧，上次吃火鍋也是這樣，氣氛一上頭，這群校隊的男生就喜歡搞這種撲克游戲，明明都是未年，卻還要玩出社會氣的酒桌文化……自己從小生活圈太窄，以前也沒怎麼過這類社游戲，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而且上次李一爍也跟著喝大了……

突然回憶起上次三人的荒唐事，被兩個健壯男生夾在中間反復弄，此時自己還坐在二人中間位置……徐嘉禾倏然雙頰一紅，連忙端起熱茶喝水掩飾。

嗡——

手機震，是微信跳出了信息。

你的孩小魚：學長在干嘛？聊聊唄，你喜歡藍？

你的孩小魚：我還喜歡學長這款的，學長對我有興趣嗎？

徐嘉禾：不好意思，我在復習，下次吧。

你的孩小魚：騙~人~你明明就在吃飯。

看到這行字，徐嘉禾心里一驚，手機差點從掌心摔落。他們坐在大廳，正逢營業高峰期，四周去，只有他們這桌穿的是校服，其他都是穿著正裝的中年人聚餐，或者是一家三口來吃飯，本沒有同齡人……也本沒有人向他們這一桌。

你的孩小魚：你不愿意那就算嘍~

你的孩小魚：學長真的是單嗎？

一個完全不知道真實份的陌生人反復窺探自己的私，一種煩躁又不安的心緒慢慢彌漫，徐嘉禾覺得自己沒必要對這個生坦白，于是索拉進黑名單。

手機終于安靜了。

“我是K。”學弟出這張牌，喜笑開，得意勁兒本收不住，“那就下一個K拉滿。”

“，我是2。”接下來一位隊友出“小姐牌”，周圍男生都在慫恿起哄，他無可奈何陪別人干了整整一杯啤酒。

……

按照逆時針順序，餐桌的轉盤轉到李一爍面前，他隨便出一張，是J。

這下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徐嘉禾上，按照游戲規則，中J是牌右邊人喝酒，而李一爍的右邊正是徐嘉禾。大伙和這位剛來一個月的新經理都不，也不好意思起哄勸酒。

“你能喝嗎？”正對面坐的是于文祥，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右手指固定住玻璃轉盤，對著徐嘉禾昂了昂頭，目卻瞟向右邊的江與城。

二人目對接，猶如兵刃相，江與城嗤笑一聲，拿起一杯一口飲盡：“他沒玩過吧，我幫了。”

“喲，你現在可真熱心，以前怎麼不見你幫周婷婷擋。老規矩，替酒double。”于文祥皮笑不笑，又拿起一杯啤酒，走過來作勢要再罰一杯。

高一新來的替補學弟側過頭，眼尖發現：“誒，于隊，你這雙新買的？這不是今年椰子那款黑滿天星嗎？”

于文祥鼻音嗯了一聲，虛榮心得到滿足，應聲回答。

“，真他媽有錢，APP上求購都九千了。”學弟又補了一句。

“我記得之前江哥也穿過？”另一個替補試探問道，接著他邊另一個正選隊友暗掐了他一把。

江與城微微仰頭，抬眼瞟了一眼向自己走來的于文祥，又順著下看向鞋子，語氣冷冷淡淡：“嗯，不喜歡被撞鞋，扔了。”

替補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慌張地瞅了一眼于文祥，拿起筷子慌里慌張地夾菜往里送，也不管這菜是否已經涼。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于文祥面部微微搐，他都忘了這雙鞋確實是之前學江與城才買的了，但還是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語氣帶著高出一年級特有的傲慢，假裝大度：“沒事我不介意。小江，喝了吧？……不是，我都端過來了，你怎麼還坐著？”

徐嘉禾記得江與城說他討厭于隊滿腔，這次總算領會到了。

只見江與城面無表站起來，像是了怒氣，沒吭聲，接過酒杯又一次飲盡。兩個人個子差不多高，但是江與城的氣場好像將對方完全制。

“正好清了這杯我就先走了，還有點事，你們接著玩。”江與城手酒杯向下翻，示意自己干了，又轉頭示意李一爍和徐嘉禾，“走。”

“玩不起了？”于文祥笑出聲，眼底卻是戲耍的玩意，“自己溜就算了走他倆干嘛？”

“我搬家，他倆幫忙，再不走時間太晚了。”江與城語氣平緩，已經是盡力保持風度。

“你們放心玩，這頓我請了。”李一爍這時也站了起來，手臂搭在于文祥肩上，卻悄悄用了力。

“不用，這頓可以報銷。”于文祥不聲甩開李一爍的肩膀，又將視線轉向徐嘉禾，“徐經理記得回去打印立項單，別什麼事兒都讓小江替你。”

“算了算了，讓江哥先走吧，下次再聚，我們繼續！”正選隊員出來打圓場，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于文祥深深看了一眼江與城，又將視線轉移到徐嘉禾上，目如寒冰凍結，他沒說什麼，重新坐回自己座位。

這個眼神徐嘉禾太悉了。

于文祥幾次試探自己和江與城關系時，就是這種探究又窺伺的目，讓人渾不舒服，想要把自己腦漿挖出來一探究竟的不適。

江與城和李一爍二人一起去衛生間，徐嘉禾便一人來到飯店前臺開票，不知道發票出了什麼問題，服務員彎腰抱歉請他稍等一下，隨后轉去找大堂經理。

可能是人多了，前臺的空氣都沒有那麼污濁，門迎小姐正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夜晚的涼風從自旋轉門里吹了進來。徐嘉禾看見觀賞水池旁還有一個脂高秤，無所事事的他便站了上去，消磨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