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有個學生似乎是研究出來了些什麼東西，對紀霆軍來說，似乎是有些重要，希陳教授能幫兩邊牽個線。

沈念咬著筷子想，紀霆軍想做什麼事，還用得著別人牽線麼？

這里面不知道是有什麼貓膩。

沈念乖巧的坐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

紀霆軍吃完飯聊了一會就要走了，出門前說:“下次還會見面的，師弟。”

沈念對上紀霆軍的眼神，駭得四肢發木。

這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紀霆軍走的早，離開的時候不過七點。陳教授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聯播。

沈念說:“老師，你不要幫他。”

陳教授聽的一愣:“怎麼了？”

沈念說:“我覺得這事奇怪的，他有錢有勢，為什麼不自己出面呢？”

陳教授笑:“你不知道，我那個學生也是個古怪的人，他要是不愿意，麻煩著呢。”

沈念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只能點了點頭，回自己屋里去了。

沈念坐在床邊，臉上還是腫脹的疼，他找了個冰袋敷上，閉了眼睛。

第二天，陳教授出門，沈念在家里溫習，聽到窗戶在響，抬頭就對上了紀霆軍的臉。3

沈念嚇得筆都掉了。

沈念哆嗦著退了幾步，聽到紀霆軍說:“開門啊沈念，咱們還沒玩完呢。”2

沈念嚇得全發抖，卻看到紀霆軍把玻璃砸碎了，踏進屋里來，把他剝了個一干二凈。

紀霆軍那些在監獄里那些要弄過他的東西過來，要給他重新用上一遍。

沈念絕了。

他喊著靳東的名字，希他能救他，暴力施加在上，的人神繃。2

紀霆軍笑:“靳東怎麼可能會來救你？他把你送進來的不是麼？”

沈念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冷的監獄里。

沈念心跳如雷，心說這個絕不可能，抱著頭躲避的時候，他醒了。

沈念睜開眼睛，房間里一片漆黑，卻是安靜的。

沒有監獄，沒有暴力，沒有折磨，更沒有紀霆軍。

沈念忽然想起來前幾天靳東臉上那抹笑，靳東應該知道紀霆軍出獄了。3

更知道紀霆軍不可能會放過他，等著他回去祈求一點的庇護。6

沈念一夜無眠，睜著眼睛看著窗戶。

天亮之后，沈念回了趟監獄，探監。

監獄里沒了紀霆軍，也沒什麼可怕的了，里面只有他苦苦掙扎著的朋友。

劉小天隔著玻璃窗看到沈念的時候，眼睛里發了，他說:“沈念，你小子出去了，竟然還能記得我！”1

沈念看著他，劉小天很白，病態的白。

“還好，你還活著。”

劉小天笑:“這是什麼話啊！我當然還活著了，還有一兩個月，我也就出去了。”

沈念說:“我去參加考試了，自考。”

劉小天問他:“考上了沒？”

沈念點了點頭:“考上了。”

劉小天高興:“我覺得你這聰明腦袋，也得考的上……”

他想了想，又說:“紀霆軍出去了，你知道麼？我看他出去的時候，腦袋快瘋了，他把屋里砸的稀爛，說要把你撕碎了喂狗……”

沈念臉有點白，“嗯”了一聲。

劉小天說:“你干嘛了？紀霆軍氣那樣？”

沈念搖頭:“什麼也沒干。你別管那麼多七八糟了，等你出來，你就來找我，我們一起湊和著過日子，我帶著你，你也往上考考。”2

劉小天愣了。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才對沈念說:“好。”

探監時間到了，劉小天被送回去，沈念說了句:“你可要好好的啊，我等著你呢。”

劉小天也不知道聽沒聽見，沒回頭。

沈念出來，全發冷。他這次更清楚了，紀霆軍不可能會放過他的。1

沈念回了家，給靳東打了電話。

一連三個，都無人接通。

直到第四個，那邊才傳來靳東的聲音，帶了幾分慵懶愜意:“喂？”1

沈念咬了咬牙，說:“東哥，是我，沈念。”

靳東笑:“別我哥，擔不起。”

沈念閉了眼睛，話說的違心:“哥，你別生氣，我只是想上學而已。”

靳東“嗯”了一聲。

沈念說:“我回去，好好跟著你，還能……”5

靳東聲音冷了。

“不可能的，沈念，你去不了的。”20

一句話，沈念沒忍住，把電話掛了。35

第四十章 執念

第二天，沈念終于懂了靳東那句:你去不了，是什麼意思。

沈念接到電話，他有過刑事犯罪前科，屬于重刑犯，校委會經過討論，決定不予錄取。

沈念抓著手機，這麼多年過去，他第一次又想辯解一句:“我是冤枉的。”3

可惜，沒人會聽他解釋，電話被掛斷了。

傍晚，陳教授回來，屋里黑漆漆的，把燈打開，看到沈念坐在沙發上。

陳教授皺眉，坐在沈念邊:“怎麼了？”

沈念抬了頭，眼神灰暗:“今天接到電話，我被拒收了。”

陳教授微愣，他大概猜得到原因。

陳教授心頭一痛，拍了拍沈念的肩膀:“出獄之后，就是普通公民，沒有任何人能剝奪你的正當權益。”

沈念啞著嗓子，說:“我真的，還有機會麼？”

陳教授笑了:“肯定有的。”

“今天早點休息，明天一切都會變好。”

沈念鉆回屋里，躺在床上，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

沈念瞬間驚起:“誰？”

陳教授說:“是我，出來吃些東西吧。”

沈念松了口氣，出門看到桌上的飯菜，愧道:“對不起，麻煩您了。”

老教授說:“這有什麼，別太客氣，我也有手有腳。”

晚上，沈念口，從屋里出來，看到沙發上陳教授的公文包，他提起來準備給陳教授送回屋里，卻聽到臥室里有人在通電話。

陳教授說:“我在學校工作了三十多年，如今退休，就這麼一個請求。”

“我可以不要返聘費，為學校免費工作五年……”

“希校長考慮考慮，他真是個好孩子。”6

陳教授的話夾了懇求，且低三下四。

完全不像當年，那個高昂著頭顱，清高且孤傲的老人。

沈念沒有敲響陳教授的房門，他鼻尖發酸，灰撲撲的睫了，沉默的回了房間。

他給張揚打了個電話，無人接通。

沈念頭痛裂，他在床邊坐著，太突突作痛。

電話鈴響了，沈念卻不想去接，他知道，不可能是張揚的。

鈴聲斷了，最近天氣不好，烏云掩月，屋里不一點亮。快落雨了，空氣黏，沈念抬了睫，上面竟然掛了點水汽。

電話鈴又響起來，沈念著腳下去，接通了電話。

那邊的人笑:“沈念，明天到我家里來，不然你最親的老師，不但要簽下賣契，還幫不了你，你說他這個老東西，會不會被氣死？”

沈念說:“紀霆軍，你害我？”

紀霆軍說:“你以為是靳東麼？他已經訂婚了，你這個玩，他早就扔掉了。”

沈念沉默了。

紀霆軍說:“你來我這，讓我出那一口氣，我讓你去學校。”

沈念呼吸一，他死死的抓住話筒。

紀霆軍:“而且，老師都這麼大歲數了，學校怎麼好意思讓他白做事？”1

“怎麼選擇，看你了，沈念。”

沈念沉默片刻，說:“我有個朋友，張揚，他惹到了蔣家的人，你能救他出來麼……”

紀霆軍笑:“當然可以，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做什麼你都不反抗，你要什麼，我都滿足你。”4

沈念垂了眼睛:“好。”3

紀霆軍說:“明早九點，我派車去接你。”

沈念掛斷電話，爬到床上，分明前面就是泥沼，竟還是倒頭就睡。

這幾天，實在太累了。

半夜，沈念驚醒了。

他聽到屋外有靜，腳步聲落在臥室門口，他的房間分明是反鎖的，外面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不費半點力氣，打開了。

沈念看清楚門外的人，這才想起來要跑。

他跑到窗邊，剛打開窗，就被人揪住，狂躁的按在地上。1

沈念的頭磕在墻邊，他了一聲，屋外悶雷驚起，把屋里的聲音掩埋在黑暗里。

靳東把沈念揪起來，咬牙道:“沈念，你是腦子不好吧，竟然相信紀霆軍？”10

沈念昏沉沉的，他去掰靳東的手指:“你監聽我的電話……”

靳東冷笑:“那又怎麼樣，你是我的東西，我養了十幾年的娃娃，你做什麼，我都有權利知道。”6

屋外起了風，打了閃，有從靳東臉上閃過，沈念看清楚了那人鷙的眼神。

“你放開我……”3

靳東說:“你吧，聲音再大一些，最好把那個該死的老頭子醒……”5

沈念馬上沒了聲音，一點點嗚咽盡數在底。

靳東不是一人來的，門外還有別人，在靳東把人摔在床上的時候，非常自覺的把門關上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