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吃過飯，單鳴又把沈長澤帶到了那間審訊室。

兩個人依然面對面坐著，單鳴讓他回想起昨晚夢到的東西，然后嘗試激活龍基因。

孩子死活不愿意，臉憋得通紅，頭搖得像撥浪鼓。

單鳴氣得了他幾下，著他回憶。

孩子哪里敢回憶，他分明記得他夢里夢到了爸爸，那種事……他知道是不對的，至夢到爸爸在做那種事，肯定是不對的。

他不敢和單鳴說，也不敢再回憶，他覺得恥、覺得愧疚、覺得無法面對單鳴。

最后單鳴連打帶罵然后曉以大義，終于把他說服了，他這才重新坐下來，按照單鳴的要求訓練。

但這是他的神本集中不了，主要跟他自己心里抗拒有關，這麼呆坐了兩個多小時，孩子沒有平靜下來，反而腦袋里的東西越來越。

爸爸著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昨天看到的那些漫畫的節，被一幕幕套在了爸爸上，這太可怕了，這種事太恥了，他甚至不敢睜開眼睛看單鳴！

單鳴眼見著浪費了幾個小時也沒效果，自己也困了，就結束了今天的訓練。

晚上躺在床上，單鳴警告他，“白天讓你想你不想，晚上如果突然變形了我就死你。”

孩子閉著眼睛，把頭蒙在被子里不吭聲。

單鳴打了個哈欠，睡下了。

孩子保持著一個姿勢半天，聽到單鳴均勻的呼吸聲，才把腦袋從被子里探了出來。他湊過去，聞了聞單鳴皮那種清爽的味道，然后拿臉頰蹭了蹭他的胳膊，覺沒那麼熱了，才挨著單鳴睡了過去。

回到基地三個多月后，他們又迎來了新的任務。

這次依然是尼奧給他們牽的線，任務的要求是去佩拉蒙德幫助安吉爾反政府自由軍奪取政府的一個武庫。據初步了解的況，武庫在一個駐扎了八百多政府軍的臨時基地里，任務完難度較大，虎鯊這次挑了三十個人一同前往。

虎鯊挑選沈長澤的時候，很多團員表是反對，畢竟叢林游擊戰的殘酷和艱難絕對不是在豪華酒店解救個人質那麼輕松，而且安吉爾這些年征戰不斷，政府軍和自由軍之間的仇恨簡直是不共戴天，戰爭已經打得完全沒有人，他們一致擔心只有十歲的沈長澤不備去那樣的戰場的心理承能力。

但虎鯊有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沈長澤必須接團隊作戰，他早晚需要一個開端，給他一個高難度的戰場，最有利于他的長，優秀的戰士必須經歷鮮的洗禮，他不同意其他人把沈長澤當做一個孩子看，因為他已經是一個傭兵。

不過，虎鯊還是征求了單鳴的意見。

單鳴想了想，問沈長澤，“你想去嗎？”

他心里一點都不擔心沈長澤的安危，在他看來，就算他們所有人都死了，這個小怪也不會死。不過，非洲戰場確實是慘無人道的，他十三歲那年跟著林強第一次在非洲出任務，當他知道那些泯滅人的軍隊是怎樣訓練子軍的時候，他都快吐了。他們這些人雖然有錢就為人賣命，心也已經冷非常，但都還有人，沈長澤雖然經歷的已經比同齡的孩子富得多，但是他依然有些擔心孩子不了那些殘忍的場面，這好像對青年的心理健康有影響。

孩子卻是非常堅定地點頭，“爸爸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佩爾著他膩膩地臉蛋兒笑了笑，“你這個小跟屁蟲。”

單鳴點點頭，也好，早晚他必須適應傭兵的世界、適應真正腥的戰場。

人員確定下來后，大家就各自回去準備東西了，明天一早就出去。

沈長澤給自己訂的武都到貨了，著他那把改裝過的嶄新的SSG，他心里按耐不住想試一試的，想到明天就要上真正的戰場了，他只覺得渾沸騰，本睡不著覺。

單鳴拍著他的腦袋，“把槍收起來，趕睡覺。你現在人類的樣子還不夠格直接作戰，所以這次任務你主要充當狙擊手的掩護手，主要負責保護卡利的安全，以及掩護隊友，接下來你可能會需要幾天都不能睡覺，所以現在馬上睡覺，這是你最后一晚睡床了，過幾天你會想死它的。”

孩子有些不服氣，“爸爸，我可以直接參與作戰啊，實在不行我還能變呢。”

單鳴臉變了變，“你聽好，第一，你要服從命令，第二，你能當好一個掩護手已經不得了，好好跟卡利學習怎麼做一名合格的狙擊手吧，第三，不到萬不得已，不到你快死了的時候，絕對不要想著變龍人，一旦你被其他人發現了你的份，也許你就再也不能呆在這里。”

孩子瞪大眼睛，“爸爸，你是說如果他們知道我是龍人，我就要……我就要和你分開嗎。”

“對。”他認為虎鯊和艾爾絕不會允許殺死林強的那種怪出現在他們的隊伍里，如果不是因為他在不知的況下把孩子撿了回來，他也不會想要這一頭怪呆在自己邊。況且，一旦他的份被識破，他可沒忘了世界這麼大，唐汀之大校和豪斯上尉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這個“純龍人”，難保他的隊友會為了某些利益、或者出于自安全考慮，將沈長澤出賣。

單鳴本無法想象，被其他人知道孩子的份之后，會引發什麼后果，太多他無法預見的東西在這個事實后面等著他，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猜，因為這無濟于事。他只看得見眼下，他只想做好他現在該做的，幫助孩子控制自己的基因，把他培養一個優秀的傭兵。

孩子抖了抖，堅定地說，“爸爸，我不會變的，我絕對不要和你分開。”孩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人看到我變了，我就殺了他。”

單鳴看著孩子致稚的臉蛋，心里有些慨，他拍了拍孩子的臉，“保護好自己，睡吧。”

孩子躺在單鳴邊，抱住了他的胳膊。

第一次上戰場，要保護好自己，不至于讓敵人把自己到絕境而被迫變，還有，保護爸爸。

孩子在心里認真地對自己說。

45、第四十五章

運輸直升機降落在了佩拉蒙德郊外的一個自由軍駐扎地，這個城市位于安吉爾北部，距離首都七百多公里，如果佩拉蒙德被自由軍占領，那麼進攻首都就指日可待。

現在自由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武短缺，他們目前唯一能弄到武的途徑就是去搶政府軍的。

佩拉蒙德駐扎著兩個政府軍的基地，一個卡在要塞，規模至在四千人以上，還有一個躲在這個大基地的后面，就是政府軍存放武的地方，大概只有六百人駐扎。雖然守衛武庫的人數看上去不多，但是由于地形和距離上的優勢，一旦武庫發生變化，基地里的駐軍十五分鐘之就能趕來救援，武裝直升機更是可以在三分鐘之到達現場。

當他們了解了況之后，沈長澤覺得就憑他們區區三十個人，實在不可能完這個任務。

不過他當然不會當著客戶的面兒說出來，而是悄悄地把他的疑慮告訴單鳴。

單鳴用中文道：“我們當然不會跟敵人，否則有多也不夠他們殺的。你只需服從命令，不要對自己的任務退卻。只是讓我們武，又不是幫他們把基地端了，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烏合之眾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孩子反駁道：“我沒有退卻，我才不會退卻。”

和自由軍的軍開完會后，虎鯊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塊手表。

這是他們基地的研發人員特意改良過了的通訊裝置，每塊手表都能查到其他隊員的GPS定位，也能在必要時候發出求救信號。

他們擬定的作戰計劃是自由軍在前線和政府軍基地開戰，吸引活力，然后游隼從后方切，奪取火藥庫。他們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破壞政府軍在運河上設立的哨卡，讓自由軍的船只能夠順利過來接應，第二，解除火藥庫的政府軍警備，讓自由軍有至十分鐘的時間把武運出來。

武裝船運回自由軍基地后，他們的任務就完了，所以勝敗只在這一晚。

為了不引起政府軍的注意，自由軍開車把他們送到了最前線，但接下來四十公里的路程他們只能背著裝備繞過火線，翻過山林，徒步完。

下了車之后，虎鯊出手，大喊一聲，“游隼無敵！”

所有人都把手放到了虎鯊的手背上，喊出洪亮的聲音，“游隼！無敵！”

大家振了一下士氣，然后背起自己的至三四十公斤重的裝備，以三縱隊兩后一前的陣型前進。

這些人里面，哪怕佩爾和百合這兩個雇傭兵看上去都沒有任何力不從心的樣子，只有沈長澤對于上的負重到吃力，倒不是他背不，而是他個子太小，沖鋒槍快拖到地上，時不時會絆到膝蓋，一個標準箱的彈夾他背上之后，野草沒過他的小，從背后只能看到他一顆腦袋，誰看了都替他難。

巨石想幫他分擔那個彈夾箱，但是沈長澤拒絕了。

巨石是他們的火力手，上的彈藥箱、重機槍、火箭筒加起來至一百三四十公斤，雖然他看上去輕松的，不過孩子不愿意讓別人幫他承擔。

虎鯊看了沈長澤一眼，“不要拖慢大家的行。”

孩子堅定道：“絕對不會。”

一行三十人一邊跟著定位調整著路線，一邊保持著最節省力的速度前進。

中午的時候，他們途徑一個村子，遠看村子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周圍還能聽到槍炮聲，到彌漫著戰火的味道。

艾爾道：“可能有政府軍剛剛經過，我們進去看看。”

走近之后，才發現這里真是一個人間地獄。

到是燒焦的尸和被炸斷的手腳、臟，一個自由軍著的人被活了皮，掛在村口，鮮順著他的腳往下流，滴答、滴答，把村口染了紅。

沈長澤看了一眼那個尸，有種想吐的沖。

進去之后，無辜死去的村民隨可見，老人、婦、小孩兒，沒有人幸免于難，一個人顯然死前過非人的凌辱，瞪大了眼睛看著霾的天空，全沒有一完好的皮。

沈長澤終于忍不住心的憤怒和震撼，低下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沒有人理會他，所有人都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佩爾甚至帶上手套去檢查那個人的，然后面無表地說，“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剛有政府軍經過，也許就在我們前面，要趕回基地的。”

孩子吐完之后，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道：“既然是政府軍，為什麼要殺害平民。”

喬伯解釋道：“佩拉蒙德曾經是自由軍的發源地，自由軍的首領發起義之后，佩拉蒙德的很多年輕人都跟著他走了，因此這周圍都是政府軍屠殺的好地方。”

沈長澤咬著牙，微微抖著。

不是親眼所見，任憑他如何想象，也無法勾畫出這麼一副殘酷腥的畫面，他到震驚，到不忍，到強烈地想要殺死那些政府軍的。

單鳴看著孩子的表，挑了挑眉，“想要當一個合格的傭兵，就收起你那不值錢的同心。我們只是武，誰用錢驅使，我們就把炮筒對準哪個方向。戰場上不存在正義的一方，我們的雇主也在全國范圍屠殺著政府軍保護的平民，這樣的報復永遠沒有停止的一天，所以把不必要的緒離出你的，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奪取武庫，完任務！”

孩子把吸管塞進自己里，從背心的蓄水袋里吸了些水，漱漱口然后吐到了地上。他一抹，不再看那些橫死的尸，而是抓了手里的槍柄，冰涼的金屬讓他迅速地冷靜了下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