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末有元嬰期修為，禹朝落的修為卻只是金丹期巔峰。

他帶著孩子快速逃離，在林間穿梭游走，依舊未能甩虺。虺所過之地，如狂風呼嘯，巨浪拍打，一切盡毀。

在虺張開大想要吞掉他們二人時，禹朝落用劍刺中虺，苦苦支撐著不被虺吞進去。在虺吐出火焰的同時用水系法包裹住他們二人，與此同時還在用護著孩子。

可惜他懷中的孩子此刻正在發狂，不但不安分，還在他的懷里掙扎，去咬他的手臂。

禹朝落周環繞的水系法逐漸消失，上的法也逐漸失去防能力，他的都在被烘烤著，最后只能一掌擊出，借力一滾遠離了虺。

就算躲避了這次攻擊，禹朝落依舊傷得很重，相克的法傷害會讓他到的傷痛更加嚴重。

就算這樣，他還在努力保護懷里的孩子，安道：“別怕……”

似乎怕自己渾是的樣子嚇到孩子，還用了小洗滌清洗干凈自己。

第一次見到云以末的孩子，居然是這麼狼狽的況，著實非他所愿。

奚淮一直站在一旁看著，表有些僵，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他曾經……救過我？”

池牧遙也在震驚之中：“嗯，看來是的。”

“可我完全不記得。”

“你當時在發狂，沒有記憶正常。”

“他……他何必呢……”奚淮竟然只能這樣說。

他不能去說禹朝落這麼救他有些傻，如果連他這個被救的人都這麼覺得，那麼禹朝落該有多難過。

他只是覺得難，明明不是虺的對手，為什麼不逃呢？

看到禹朝落這麼重的傷，奚淮愧疚難當。

尤其自己還是……那兩個人的孩子。

這一次蘇又來得有些遲，他來時禹朝落已經奄奄一息，懷里依舊抱著小奚淮。

云以末也追了過來，苦撐著與虺戰斗。

蘇又來了后僅僅幾招，虺便回到了奚淮上的靈契。

蘇又與虺手過幾次，奚霖加上虺才能與蘇又打平手，此時戰斗了一陣子，且被云以末、禹朝落傷了的虺，沒有奚霖在旁協助，自知不是蘇又的對手，居然直接遁了。

蘇又朝著禹朝落走過來，垂著眸子看著他此刻狼狽的樣子，又去看他懷里的孩子，也不知是怎樣的心。

“你果然是個傻子。”蘇又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蘇又搞不明白這個人。

世人皆說他太過冷，太過殘忍。

他便開始喜歡向世人證明，你看，沒有絕對的善，只要經歷過絕，誰都會出現惡念。

既然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有什麼資格說我做得太過？

偏這個人不是。

他起初看到禹朝落，只是覺得這個人長得不錯，閑來無聊戲耍一番。

他喜歡這種場面，一張白紙一樣的純潔人兒，逐漸崩壞出現惡念去報復，他死這個過程了。

但是他一次次去看這個人，盯著他，看著他這些年的改變……

哦，沒有改變，這個人沒有變，依舊如此。明明是被潑了墨的紙，但拎起來抖一抖，墨水就會全部流淌下來，紙依舊潔凈。

所以他斷定，這是一個傻子。

禹朝落沒有理他，狼狽地松了松懷抱，看到懷里的孩子只是停止了發狂暈了過去，終于放下心來。

云以末朝著他們走過來，他第一件事是將孩子捧給了。

蘇又突然很氣，扯著禹朝落的服說道：“告訴！告訴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禹朝落沒說話，想推開蘇又卻沒有力氣。

蘇又再次說道：“你看看，被道寵，現在也只是護子心切，你呢？你還救的孩子？！”

“蘇又……別再鬧了。”

蘇又不管，扭頭看向云以末：“你知道我為何要救他——”

明明已經沒有力氣了，禹朝落卻突然拽住了蘇又的袖，的：“求你……”

話語發，帶著哽咽，蘇又真的不說了。

但是，就算不說，云以末又怎會不懂？

抱著孩子，含著眼淚默默跪下，想要給禹朝落磕頭，卻被他躲開了。

“不必。”他開口，依舊是這兩個字，“他若是待你好那便可以了，你也是被犧牲的可憐人，不是嗎？”

“對不起。”只能這樣說。

“我從未怪過你，也謝謝你沒有怪我無能。”

奚淮一直站在一側，看著自己的母親抱著年的自己失魂落魄地離開。

他終于懂了母親后來為什麼一直郁郁寡歡，可能從這一日起就產生了愧疚吧，不一定真的思念舊人，而是心中有愧。

就像他一樣，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愧疚得不行。

他終于明白了，為何蘇又會說，他也欠棺中人三個響頭。

響頭不至于，但是他欠一句謝謝。

在云以末離開后，禹朝落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蘇又看著禹朝落許久未，也不知是在發呆想什麼。

或許是一直堅守的信念被瓦解了，悵然若失吧。

蘇又手想去扶起禹朝落，卻發現禹朝落的像是魚一樣手，他竟然沒有扶起來。

他心中一驚，朝禹朝落探靈力查看，才發現禹朝落的靈力暴，傷得很重，怕是會留下頑疾，像晉階傷一樣難纏。

他第一次慌了神，往禹朝落的渡靈力，一邊喊著他的名字：“禹朝落！朝落！你怎麼把自己搞這副樣子？你什麼時候強行沖擊元嬰期的，為何不與我說？！這樣還帶弟子出來，還救人，你真的是傻子嗎？！”

第80章 陳年爛賬

禹朝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蘇又的小木屋里。

蘇又盤膝坐在他的邊雙手掐訣，正在運功，應該是之前為他療傷消耗了很多。

他坐起來側臉看向蘇又，這十幾年里竟然是第一次仔細去看蘇又的模樣。深邃的五，有些異域，濃烈的五像是濃墨重彩的畫卷，明明暴戾，依舊有著獨特的韻味。

他抬起雙手看了看自己，運功查看了一下傷勢，居然沒有任何不妥，不由得驚訝，他還以為最起碼會留下不可恢復的重傷。

這時蘇又收了功，出手來攬著他的腰往自己的懷里一帶，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道：“發現自己居然死不了，很詫異？”

“這次謝謝你。”

“呵，那個人來了你會道謝了，平時也不見你這麼客氣。”

禹朝落沒理他，手指算了一會，問道：“你可知時日？”

“你暈了四天。”

“我要盡快回暖煙閣，不然弟子會擔心。”禹朝落趕起，從百寶玉中取出一干凈的門派服裝換上。

蘇又懶洋洋地靠在床邊，問道：“主要是暖煙閣那群道貌盎然的牛鼻子老道會擔心你來吧。”

禹朝落沒有回答，安靜地繼續收拾東西。

蘇又看著禹朝落眉頭微蹙，濃墨一般的五出現了一不悅：“不再休息幾天嗎？你的……”

“不必。”

早就習慣了這兩個字的蘇又只能翻了一個白眼。

待禹朝落回到暖煙閣，門派倒是沒有時間理會他。

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里，暖煙閣遭遇了襲擊，門派一片混，竟然無人發覺他一直不在。

詢問過后才知道，是魔門幾個不愿意簽署和平協議的小宗門來鬧事，卿澤宗的人出面才狼狽收場。

禹朝落沒多問，回到了自己的府，原本還想再運功療傷，他的師父卻來了。

他的師父進來之后言又止了一會，禹朝落微笑著說道：“師父，有事您就說吧。”

“前幾日，他們趁掌門師叔外出趁機來門派鬧事，你也看到了吧？都是暖煙閣最近人才空缺填補不上，才讓他們覺得有可乘之機，我們需要培養出幾個斗法能力強的修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