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室之中有著機關布置，看似嚴合，打開后卻也不顯得突兀。張開的九道隙，像是九頭巨張開了青齒獠牙、盆大口，等待著獵們自投羅網。

隙中幽幽的黑暗，帶著未知的恐懼。

到了選擇的時候。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看著隙不肯離開他們集合的室，在這里尚且能活命，進去后就是九死一生的命運。

誰敢保證能活到最后的人會是自己？

不如在這室中茍活。

可惜，陣法不給他們茍命的機會，室之突然出現了瘴氣，是池牧遙等人悉的瘴氣，這瘴氣會讓人迷失自我。

池牧遙單手抱著奚淮的手臂，手指快速算著，目掃過九道隙。

暖煙閣有人圍觀過池牧遙破陣，知曉池牧遙破陣厲害，下意識想要跟著池牧遙做一樣的選擇。

池牧遙沒給他們機會，找準了一條隙后拉著奚淮快速進，進后啟用了金鐘，其他的人再也進不了這道隙。

這是倉促間算出來的結果，池牧遙只有七把握，不過這也夠了。

進這道隙后，室果然安然無事，這讓池牧遙松了一口氣。

第一重生門有五道，他們選中了其中一個。

進后池牧遙封了門，因為他知道如果有其他人進來一定會被奚淮殺死，那和了死門也沒什麼區別了。

奚淮回頭看了看，又看向池牧遙，氣得甩開了池牧遙的手，強忍著憤怒問道：“你滿意了？”

“什麼我滿意了？我不想你濫殺無辜還不對嗎？”

“我要做的是保住你的命，你卻在攪局，你是不是沒有腦子？！”

“你有嗎？”池牧遙終于也了些許怒氣，“你腦子的結果就是濫殺無辜？你這是莽夫！我說過了，我們可以再想辦法，我們可以找到蘇又能讓兩個人出去的方法！”

“我真是搞不懂……”奚淮氣極反笑，“你可以為了治療那條狐貍，委曲求全的說喜歡我，還主來……來吸我上的靈力。你現在為了活命，為什麼不能舍棄他們了？”

池牧遙終于聽到了不對勁，睜大了眼睛看著奚淮，眼眶居然有些酸了：“你是這麼想我的？”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你可以為了吸修為委屈自己，現在你裝什麼清高？你繼續利用我啊，利用我喜歡你，喜歡到失去理智，我可以為了讓你活下去豁出命，你居然還在裝善良，錯過了之前的機會殺他們，再想湊齊所有人就難了！”

池牧遙看著奚淮，了，卻沒發出聲音來。

他此刻的靈力十分不穩，之前強行治療消耗了他的太多魂，本就虛弱，又有一火從心口冒了出來，在他四肢百骸里躥。

斗法，其威力攻擊在人上。

此刻，這種攻擊擊打在心口上，一句一句誅心般地疼。

“你、你一直覺得我在裝？”池牧遙的眼淚奪眶而出，眼淚順著臉頰劃過，最終墜在襟上，碎裂開。

奚淮看到池牧遙落淚有一瞬間不忍，但是憤怒未消，依舊說得狠戾：“你們合歡宗不是最擅長偽裝嗎？對獵偽裝清純是你們最拿手的。”

“我想救青狐，難道不是為了讓瘴氣散去，這樣大家都能困，我自降修為這麼做，也是裝嗎？”

“你本來喜歡靈就比人多，進林里邊出現也的是靈，會這麼做也不足為奇。”

本以為可以鉛華洗盡，珠璣不，道骨仙風[1]。

到頭來卻被心儀之人說出合歡宗修者，不配。

最為寒心的，還是被他最在意的那個人說出來吧……

池牧遙捂著痛得幾乎要裂開的口，強撐著問：“所以你看出了我喜歡靈，看出了我在裝清純，唯獨看不出來我心儀于你？”

“你究竟喜不喜歡我，我看得出來。”回答完，奚淮自嘲地笑了。

池牧遙不知道，在他們爭吵的同時，奚淮一直看著他們之間的道結。

池牧遙那一端一直是純白的，一點都沒有。

所以，他知道，池牧遙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

現在哭著說違心的話，還哭這個樣子，哭給誰看呢？

池牧遙不再與奚淮說話了，似乎再發出一個音節都會讓他再次崩潰。

他一個人腳步虛浮地到了小房間的角落位置，想要盤膝坐下調息，卻是跌坐到地面上的。

奚淮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向前，最終卻沒有走過去。

池牧遙也沒想過用奚淮幫他，雙手撐著地面讓自己能盤膝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出蓮花初綻的手訣來。

奚淮也沒有再跟池牧遙爭吵。

他只是在生氣，他覺得因為池牧遙的優寡斷，喪失了最好的時機。

他在心中計算著，之后該如何做才能保證池牧遙能出去。

他一個人坐在另外一側的墻邊，坐下后便注意到自己上的傷似乎已經痊愈了，他只要運功調息，穩定一下況就可以了。

這讓他抬頭看向池牧遙。

池牧遙依舊在闔眼調息，或許是真的委屈得過了，調息時依舊不控制地流淚，淚珠接連不斷地從閉的眼皮間溢出來，抿著，卻抑制不住地發。

奚淮看得心疼，又覺得自己沒有說錯。

道結明明是白的，池牧遙就是在撒謊，他還沒哭呢，池牧遙卻哭這樣。

該難過的人是他才對。

兩個人各在一方，相對無言。

似乎又回到了一開始兩個人相遇的景。

閉的小空間，除了流逝的時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池牧遙靜靜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里，一不，怕是覺得多一下都會吵到另外一個人。

奚淮僅僅是木訥地待在原，不想，不想說，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別無他法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房間的墻壁打開，再次出現了三道隙。

池牧遙睜開眼睛，站起來，面朝南方，手指算著。

奚淮跟著起，從自己的萬寶鈴里取出防法，就算他們進了死門遇到了攻擊，他也能抵擋住一二。

池牧遙朝著一個隙走過去，沒有回頭卻故意在聽，確定奚淮跟過來了才放心。

在奚淮未能發覺時，池牧遙發覺到了不對勁。

金鐘已經認主，如果遇到了它無法抵擋的東西進強行了空間，池牧遙也會有所察覺。

他回頭查看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奚淮走在池牧遙前面，手中握著法，這樣進后如果有危險，他能在前面防備，保護池牧遙。

正在他在隙前布置時，突然察覺到池牧遙從乾坤袋拿出了叮叮，朝著一個方向丟過去。

奚淮回過頭來，依稀看到一個稻草人突然現型，撲向池牧遙。

池牧遙在稻草人到達之前將奚淮推進了隙。

奚淮自然不會獨自進去，想要出來卻被金鐘的防護隔絕在外，眼睜睜地看著之前的房間變得四分五裂，池牧遙扯著稻草人墜深淵。

金鐘可以保護主人，必要時，也是最好的牢籠。

池牧遙在關鍵時刻選擇推出奚淮，封鎖金鐘，將自己和稻草人封在一，這樣奚淮就沒事了。

隙就此合上。

奚淮面前的隙重新變為了墻壁，他一個人站在空的小空間里，四下看去，知曉池牧遙再次算中了生門。

但是……池牧遙沒有進來。

“池牧遙……”奚淮發出聲音后，才發現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這才突然意識到，他之前痛斥在偽裝清純，本不喜歡他的人，在生死關頭選擇舍棄自己來救他。

第幾次被池牧遙救了……

剛才他怎麼都忘了？

“池牧遙！”奚淮拿著疏狂攻擊之前的墻壁，發了狠地咆哮。

然而這個陣中的石墻萬分霸道，無論如何攻擊都傷及不了墻壁分毫。

打不，破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