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怎麼了?”
林糯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后看了一眼。
這石板橋還算寬,旁邊不斷有行人經過,人流中,林糯沒有看見那個白影。
“阿畫,你先回去。”
聞言,云畫輕輕蹙眉。
“不用擔心,只一會兒,玉佩我帶著,沒事的。”
林糯出個笑來,指了指腰間的玉佩,示意他將法寶都帶在了上。
“那好,我在那邊茶館等你。”
云畫說的是橋頭不遠的地方,林糯和之前去過。
“好。”
林糯點頭,看著云畫裊裊走下了石橋。
云畫頭發和以前稍稍有所不用,戴著他給買的玉簪,簪子漂亮,人更漂亮。
站在橋上,林糯看著下面的河水,還有一兩只魚兒躍出水面來。
“沈寒?”
從玉佩中拿出傳音石,林糯不確定的了一聲。
當然為了避免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他施了障眼法,從他旁邊經過的人聽不到他說話。
從妖界回來后,他在玉佩中看到了這個傳音石。
與普通傳音石不同,這是沈寒煉制的子母石里,拿著這個子石,無論沈寒人在哪里,母石都可以收到傳音,不過若是相隔太遠,傳音可能會耽誤些時間。
收回了傳音石,林糯站在橋邊等,他不知道沈寒有沒有帶母石在上,如果沒有,那也只能說,他們本來就沒有緣分,以前,都是強求來的。
旁有所異,林糯看著橋底下的水流。
微微的水面上,橋的倒影和他的倒影也隨著水流在擺,而一道白影,緩緩從橋那邊走了上來。
于是林糯轉,看著緩步走上來的沈寒,一白清雋出塵,高挑又俊。
他眉眼是林糯悉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變化。
林糯想起初見沈寒時,哪怕那時還年,他便知道,沈寒長得極好。
可記憶里,總是著淡漠的俊臉,此時卻多了份林糯看不懂的,期待。
沈寒一直看著他,薄微抿,眼神微微亮了起來,和這段時間以來的黯淡完全不同。
糯糯喚他了。
“糯糯。”
在離林糯兩步遠的地方站定,其實沈寒是想離他更近些的,可他還是沒有那樣做,怕又招來林糯生氣。
“沈寒,你走吧。”
“我不想再見你。”
林糯看著那雙極漂亮的微微發亮的眼睛,他移開了視線,緩緩開口,聲音跟以往的溫吞沒有什麼差別。
“你說過的,兩不相欠,那些東西我已經拿走,是我拿命換回來的。”
沈寒怔愣,聽到糯糯的聲音時,他以為,會有不同了,像是灰暗的天,終于有破開云層。
他依舊忐忑,可總歸是有了微小的希。
然而林糯的話將所有期待打破。
“糯糯,我和殷含秋什麼都沒有,同心契是假的。”
聲音微哽,沈寒前所未有的慌了起來。
林糯不為所,他看著這樣想要解釋的沈寒,靜靜站在那里聽他說完,轉就想離開。
“糯糯,別走。”
沈寒拉住林糯胳膊,想用力卻又不敢用力,林糯的障眼法能擋住旁人目,可已經七個月的肚子在沈寒眼里一清二楚。
上一次在妖界林糯暈倒,沈寒再不敢讓他生氣。
他說兩不相欠,是怕林糯不肯帶走那些東西。
孕育靈胎本就辛苦,凡人界又無多靈氣可言,他怕林糯苦,可現在,林糯將這些話,悉數講給他聽。
林糯停住腳步,正想讓沈寒放開他。
“糯糯,我喜歡你。”
沈寒聲音沙啞,他拉著林糯胳膊,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好在林糯之前施的障眼法還在,旁人沒聽見沈寒說的話,只看見沈寒拉住了他。
在障眼法的影響下,就算是有喜歡看熱鬧的人,不知為何,卻提不起任何興致,匆匆走了,不然這橋上,可就聚了不人。
沉默過后,林糯輕輕挪開了沈寒的手,他說:“可是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見到你。”
林糯走后,沈寒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他低頭笑了下,眼里卻似乎有淚閃過,笑容苦難言。
糯糯真的不要他了。
——
那天之后,再也沒了沈寒出現過的痕跡。
喂完那幾只雀兒,林糯挨個兒了它們的小腦袋。
靈米讓幾只小雀比旁的鳥雀很通人,對于喂它們的林糯,也更為親近些,乖巧的低著小腦袋讓林糯。
眼睛彎彎的,林糯看它們歡快的展開翅膀飛走,就朝石桌那邊走去。
他坐下時的作帶了些小心,畢竟肚子在,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崽崽又踢了他一下,林糯臉上笑意不斷。
喝了口靈芝泡的水,這是顧傾尋來的。
傾兒和阿畫出門了,早上他們去外面閑逛,轉到半晌午就進了茶館準備聽書解悶,說書先生還沒來,就聽茶館里的人議論紛紛,說是旁邊十里河村出事了。
那人低聲音,在講什麼狐子,連尾都了出來,被發現后竟將那一家老小都給害了,流了一地,可沒人敢上門去,十里河村籌了銀子,到廟里去請大師,誰知大師早上進去了,到現在都沒能出那戶人家的門。
聽起來是妖孽橫行,出了案,見了這事,顧傾就想去看看,林糯看出他想法。
見顧傾面有猶豫,林糯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就主開口讓他前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妖孽為禍,也好出手。
將林糯送回來后,原本顧傾是想一人去的,可林糯想,傾兒到底年齡小,那邊不知是什麼況,就讓云畫跟著了,多一個人也放心。
至于他自己,有云花在,還有各種防的法寶,不用擔心。
“阿花,出來了。”
林糯看了眼云花閉的房門,輕聲喊道。
云花把自己悶在房里都一天了,早上他們出門的時候想云花,但是云花忙著給凰蛋煉制藥浴,將蛋浸在里面吸收藥力和靈氣。
房間里,云花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盆黑乎乎的藥,凰蛋正浸在里面。
可是和尋常藥浴不同,那盆藥里散發出縷縷黑氣。
凰蛋被這些黑氣沾染,吸收了許多,蛋上漸漸出現一些紋路,似乎是凰的樣子,然而周繚繞著不詳的黑氣息。
云花面無表的坐在那里,眼神空,藥浴里的黑霧不時飄到面前,也沒有什麼靜。
林糯的聲音仿佛打破了房里的沉靜,云花陡然驚醒過來,在清醒的時候,所有的黑煙霧都消失不見。
“奇怪,怎麼又睡著了。”
拍拍臉,云花看著白蛋,語氣疑,好像又沒了知覺,像是睡著了一樣。
凰蛋生機還在,云花放心了。
“出來了。”
云花輕快的聲音響起,就起朝外走,讓凰蛋繼續在藥里浸泡,再過段時間,小凰就可以孵化出來了。
——
十里河村
顧傾和云畫剛到這里,就聞見那沖天的腥味道。
作為修士和妖類,他倆的嗅覺比凡人要更為敏銳。
不用問路,看著妖氣沖天的宅子,兩人就朝那邊走去。
到的村里人,看著都有些驚懼,許多戶人家將門窗都閉得的,不敢出門,就連在外面跑的孩也被家里人喊了回去。
到了出事的人家前,就看見外面有道士手執桃木劍在作法。
看了一眼,是個還算有道行的。
一旁有十來個人圍著看,中間一個胡須花白的大爺不斷作揖,口中喃喃念著保佑平安之類的話語。
顧傾背著劍,凡人界有這樣打扮的道士,所以那十來個人看見顧傾后,都以為他是道士,就是年輕了些。
“道長。”
最中間的老大爺走過來,恭恭敬敬朝顧傾行了一禮,顧傾趕忙扶住了他。
“我是這里的村長,敢問道長來此……”
村長轉過頭看了正在作法的道士,又回過頭來問顧傾,蒼老的臉上有著希冀。
村子里出了這樣的事,他年紀也大了,早上找來的大師到現在還沒出來,就又尋了道長來,也是剛到。
“聽聞這里有妖孽,我便來看看。”
顧傾簡單說道。
這個年輕的小道長不是他們請來的,可人家有心過來,老村長連忙躬作揖,口中不斷道謝。
“這是青連山的陸道長。”
老村長帶著顧傾和云畫過來,對他們說著。
陸道長兩指著符紙,在眾人的注視下,那符紙飛到了閉的院門上。
并攏兩指,陸道長兩指在桃木劍上過,本是木劍,可他手指被劍劃破,幾滴順勢,恰好灑在了符紙上。
院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村里人頓時對這個陸道長有了信心,一早上了,他們都沒能把門打開,大師還被困在里面,陸道長一來,就把門打開了。
可顧傾卻皺眉,這門本就不是陸道長打開的,他確實有一些道行,可這院子里的妖,不是他能對付的。
白妖霧彌漫開來,不用多說,顧傾和云畫就出手了。
“后退。”
云畫聲音輕,對后眾人說道,手中宮扇一揮,便將妖霧吹得四散開來。
同時顧傾拔出玄霜劍,劍氣震,一劍斬向院中,破開了里面陣法,院門都被劈開了。
聽到一個尖銳聲,顧傾知道,有妖傷了。
可很快,原本四散開來的白妖霧愈發濃重起來,就連顧傾和云畫,都看不清院里形。
里面的妖怪,不止一只。
腥味也過于濃重,本不像是只殺害了一戶人家能制造的靜。
顧傾皺眉,他忽然想起了那個桃花妖,殺了近百人,還有那個詭異的陣,而這院里的腥味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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