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難的地方在于,他和爸爸媽媽面對陸家人沒什麼話語權。
陸家找來的時候,他離十八歲還差半年,沒年很多事不由他自己做主,尤其是那還是他的親生父母。
不過好在這一世他不用彎腰低頭手接陸家給的“養費”,如果他堅持,陸思白也堅持,或許事會朝著他希的方向發展。
這兩件事都離得還遠,可以早做打算,但也不必一直掛心。
有兩個長期計劃,是要現在就開始實行的。
其一是他的學習。
他不是那種很擅長學習的人,從小到大靠著自己的努力,績還不錯,高中拼搏一把,考個一本沒什麼問題。
然而上一世在高三的關鍵時刻,接連遭遇打擊,先是家里出事,然后是被帶回陸家。
陸明海嫌棄他之前的學校不好,給他轉到陸思白就讀的私立高中,那個學校準備出國的國際班比普通班還要多,而且課程跟他之前的學校大相徑庭。
突然換了環境,加上家里那些事,還有媽媽的病在他心上,阮北的績一落千丈。
高考之前他被人推進泳池摁在水里泡了好一會兒,又大病一場,之后連本科線都沒掛上。
陸明海嫌他丟人,要送他出國,先讀預科,然后再申請國外的學校。
阮北死活不肯走,姐姐一個人照看媽媽實在辛苦,要不是大伯二伯他們幫扶著,早就撐不下去了。
最后陸明海用陸家的關系,把他塞進一個排名吊車尾的二本,學了個跟陸家企業絕不搭邊兒的漢語言專業。
阮北知道他防備自己,本來他也沒想過陸家的家業。
他還喜歡這個專業的,也認真學了,可這個專業真的不容易來錢,他缺錢。
用著陸家的錢,他永遠在陸家人面前直不起腰,他們辱他鄙視他,他只能忍著,誰讓他用人家錢了呢?
或者說那是他親生父母,該養活他。
可在一次次偏心漠視中,阮北早就不把他們當自己的親人了,既然不是他的親人,那就該分的清清楚楚。
最窮的時候,阮北上揣著陸家給的銀行卡,卡里有多錢他不知道,一百萬總是有的。
他自己掙的所有錢,都送進了醫院,他去搬了幾天磚,工地工資日結,還管一頓午飯。
他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很傻,小時候媽媽說,小北格太,要被欺負的。
爸爸不同意,說他是個倔筋頭,看著和,認死理兒,吃不吃。
讓他說著了,他的親生父母和哥哥看不起他打他防備他,他就梗著脖子不肯先低頭討好他們。
被人欺負,他告訴陸明海,陸明海讓他惹事,之后他就再沒找過家長,他哪來的家長可找。
想著過去那些事,阮北心就不好,不過再一想,那些事都不會再發生了,他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學肯定是要好好上的,之前他重生回來,緒大起大落生了場病,請假在家,明天或者后天就該去學校上課了。
賺錢的事也該開始掛心,自家雖然不窮,但也算不上有錢。
媽媽之前就不好,生他,不是,生陸思白的時候難產,之后質一直不太好,這些年沒花錢養著。
家里掙錢的只有爸爸一個人,幾年前為了買自家這個鋪子,算是把存款掏干凈了,還跟伯伯家借了一點兒,一旦遇見點兒什麼事兒,沒錢真不行。
他雖然重生回來,可著實沒什麼暴富的門路,彩票什麼的本沒關注過,知道的能賺錢的產業他不了手,投資門檻都夠不上。
阮北想著,他不盼能多有錢,先琢磨著掙一點兒,手里有錢心不慌。
之后好好念書,考個好大學,學個醫生建筑會計之類的專業,他天賦不是很好,好在耐得下子學和練,也肯努力,穩扎穩打學出來,有本事在,不怕飯。
他和姐姐都工作了,就有理由勸爸爸關了店,鋪子租出去,他和姐姐掙工資,爸爸媽媽趁著還能跑出去旅游到玩玩兒,這就是他夢想中最好的生活了。
邊走邊想,視線掃過街邊的茶店,阮北頓時眼睛一亮。
他家的小店也賣飲品,但銷量一般,基本上就是搭著賣。
他爸學的老派手藝,店里的糖水多是紅豆沙綠豆湯或者銀耳黑米之類的,基本上只有來吃飯的食客順帶買一碗,很有專門來買這些東西的。
但是老商業街那邊,逛街的人多,尤其是年輕姑娘,逛街的時候買一杯茶拿著,或者了累了去茶店坐坐,也不會鉆進飯店專門點一碗粥或者糖水吧。
阮北沒開過茶店,但在茶店打過短工,知道茶店的利潤,也曉得一些賣的很好的茶做法。
他不是想讓他爸轉開茶店,而是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弄個封口機,自家順帶賣杯裝飲品。
一個封口機價格也不貴,如果飲品生意能做,可以多開發一些品種。
這種買了就走,不占地方,不耽誤店里做飯食生意。
是個路子,阮北靠邊站著掏出手機用備忘錄記下來,準備找時間跟他爸討論一下。
就這麼會兒功夫,手機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雨點子已經落在了屏幕上。
阮北抬頭一看,烏云匯聚,天一下子暗淡下來,落下的雨點也越來越集。
壞了,傘放店里了。
他走的時候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又下起來了。
離家倒是不遠,跑過去不到五分鐘,可他的病剛好,不敢冒著雨沖回家,只好就地兒找了個門口有遮擋的商店躲雨。
不一會兒又有三三兩兩的其他人過來躲雨,把不大的地方快占滿了,阮北右邊是個穿著短的年輕孩,看著就冷得很。
他不好意思靠人家太近,特意隔了點兒距離。
這時又有行人冒雨往這邊走,阮北以為也是要來躲雨的,看看就他邊還有點兒位置。
于是對著孩歉意地笑了一下,往這邊移了兩步,然后朝著雨中那人指了指自己騰出的空地兒,示意他過來躲雨。
已經扭過頭的阮北沒看見,剛收到他的笑容時,孩臉紅了一瞬,之后見到他的作,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朝雨中看去。
那雨幕下空的,孩奇怪地看了阮北一眼,心里發怵,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第4章
阮北有一點點近視,不嚴重,一百多度的樣子,不影響日常生活,所以沒有戴眼鏡的習慣。
不斷落下的雨水形半明的雨幕,干擾了阮北的視力,遠遠看著,他只知冒雨而來的是個高大的年男人廓,形貌,卻是看得不太清楚。
待人走近,才發現是個西裝革履,穿著打扮極為面的男人。
男人約莫四十來歲,款步而行時姿態從容,除了那過分蒼白的臉,一點兒看不出這人正頂著大雨行走。
阮北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一時沒想明白,男人已經走到他面前,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阮北條件反朝他笑了笑,腳步稍微往右移一點兒,表出給他騰個地兒的意思。
男人幽深的瞳孔里陡然綻發出一抹亮,他上下打量阮北一番,回了個略有些激怪異的笑容,道了聲謝,然后站到阮北特意給他騰出的空地上。
阮北心中異樣更甚,他在陸家待了幾年,別的不說,眼力大有長進。
方才離得遠才會覺得是避雨人,待人走進,觀其形貌舉止,該是進出皆有豪車代步,居高位之人才是,怎會在下雨天獨行?
況他總覺得自己了什麼,不止是這人行為不符,更是因為整個人有一種讓他覺得別扭的不協調。
這種覺讓他有些不安,但人已經站到他側,他也不好刻意扭頭去打量人家。
只好裝作無事,出手機繼續編輯他的致富經。
心里存著事兒,還要時時觀察著待雨停歸家,他做事很有幾分不經心,旁的靜也時時耳。
左側的男人站定后便一聲不吭,但阮北約覺,這人好似在觀察他,這讓他更加難以專心。
右側的孩開了語音通話,正跟朋友聊的火熱,中間低聲音說遇見一個好看的小哥哥,朋友讓拍照,被捂著手機小聲遮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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