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重視，所以夏昀做什麼他都不忍心責怪。

夏昀將花束放到他的墓前，垂著看凝視那張照片。

墓園空曠安靜，夏昀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我這次有好好聽您的話，去江市讀書，參加了高考，應該能考個……好績。”

年的聲音很輕很低，在空氣中格外清晰，越往后，尾音停頓的時間越長。

夏昀頓了好一會兒，接著說：“早知道我去年就應該參加高考……”

這樣老夏能看到他的高考績，一定會更加開心，而不是離開前，還想著他高中的事。

陸傾站在旁邊，沉默看著夏昀。

夏昀垂著頭，那截修長的脖頸低垂著，冷白細膩的皮下，能看到淡青的管——

他實在是太清瘦，后脊椎凸出，肩背單薄，有一種易碎的脆弱。

夏昀到他的目，他抿了下，輕聲說：“老夏他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

“嗯。”陸傾耐心聽著，溫聲回道。

夏昀放低了聲音，說：“我以為他不會這麼早就離開……”

陸傾久久凝視著他，過了會兒才走向前，站在墓前，對著照片說：“謝謝您之前的照顧，夏昀現在很好，您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遠的風聲突然增大，樹葉挲聲幾乎掩蓋住年話里的音。

天際遼遠，云層低垂。

夏昀穿了一黑，襯得幾乎有些明，那雙廓優的眼眶微微泛紅，眼里著微涼水。

他抑到極低的聲音里，是沒有出現過的無奈與傷，從里而外翻涌出來。

“都是因為我做得還不夠好……”

如果再早一點發現，或許事不會發展這樣。

夏昀眼眶有些發熱，他閉了閉眼，眼前變黑的同時，撞進一個悉的懷抱。

陸傾手指扣在他的后腦，低聲說：“你很好，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懷里的人繃了一瞬，又緩緩放松下來。

夏昀像是在荒原里孤獨奔波了很久的小，找到足夠安全的之后，收起爪牙與防備。

他綿綿地蜷一圈，不經意間出掩飾已久的傷痕。

剛剛還渾冒刺，此時得不像話。

陸傾了他的頭頂，說：“大家都很喜歡你，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

夏昀的皮微涼，像是一塊浸過水的玉。

陸傾很看到這樣的夏昀，即使面對再多的指責與流言蜚語，夏昀總是冷淡而堅韌的，好像任何事都無法傷害到他。

可是今天，那張隨意恣意的臉上，是令人心臟收的難過。

他也會傷心，像所有人年的時候，恣意張揚的時候轟轟烈烈，卻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悲傷。

無論是張揚還是悲傷，都是構他的存在的元素。

他是真實的、鮮活的一個人，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發。

陸傾抬起他的臉，對上那雙潤淺淡的眼瞳，低聲說：

“我永遠你，大家都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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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夏昀很多次聽到別人說他過于冷淡, 不止是林媛，不止是網絡上數不清的人。

如果可以，他能永遠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當一個真正控制緒的人。

緒可以真實表現，也可以隨心掌控。

曾經他是前者, 在那件空曠的實驗室房間里, 除了數不清的書籍和枯燥的測試，唯一帶有一點, 就是人每個月的陪伴。

每一次的月末考核，無論什麼測試，夏昀都能完得很好。

人會給他一點糖果，有時候還會坐在他邊，和他談論一些專業知識。

即使兩人靠得很近, 人依舊是淡漠的，好像在完某個任務，連任何表都不舍得浪費, 對著夏昀時冷淡、平靜，充滿掌控。

能清晰地看到夏昀眼里的, 那種不帶掩飾的、最純粹的。

夏昀想要什麼, 在得到了相應的績后，人會相應地回報給他一點獎勵。

夏昀曾經覺得很奇怪。

直到夏昀突然考砸了一次, 人終于沒有對他冷著臉。

那是夏昀第一次看到出極為生的表，抓著夏昀的手腕, 擰著眉，聲音尖銳刺耳：“為什麼這次這麼差？！廢！廢！！”

夏昀手腕被扯到發紅, 他卻沒有任何作和表。

人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陌生, 甚至生出一些慌張。

夏昀那雙能看到底的眼睛里，什麼都沒有了。

明明以前會有細微的期待和欣喜，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像是一塊封存依舊的琥珀寶石。

很漂亮，卻高高在上，充滿距離。

再也無法通過那雙眼睛掌控夏昀。

以為夏昀只是鬧脾氣，給他一點糖，下一次夏昀就會乖乖聽話。

但是沒有，夏昀再也沒有聽話了。

他測試時隨心所，他不再對那些獎勵有所期待，那雙眼睛從生，變得淡薄，直到過度冰冷。

他變了一個沒人能看懂的人，連人與他對視時都會呼吸放輕。

“實驗對象的無法預測，行為失常，各方面指標不合格，建議采取強制手段。”

然而每次考核都第一的夏昀，在他們設定的強制手段下依舊不服從，他有各種方法逃。

無論是對藥的敏，還是與研究員的對抗上，夏昀從來沒有占過下風。

直到某天人再也忍不了實驗數據，抓著夏昀的脖子，面容偏執冷，咬著牙說：“廢，廢就該去死……”

剛剛到夏昀，很快便被夏昀抓著手腕反擰著扔開，人像是見鬼一樣看著他。

“你們的實驗，還能繼續嗎？”夏昀淡淡地看著，語氣波瀾不驚。

“你想做什麼？！”人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看到夏昀，追問。

夏昀神冷淡，仿佛本覺不到的恐懼：“給我一臺全新的電腦。”

人輕輕笑了一下：“你有什麼資格提要求？”

“你如果不給我，”夏昀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我有很多種方法達目的，包括侵你們的系統，毀掉你們的程序。”

夏昀一點點看著人在他面前的變化，從冷漠，到失、慌、怨恨，再到恐懼。

“我真后悔。”人死死盯著他，口劇烈起伏，語氣后悔：“我不該把你撿回來……”

任何緒，都可以在完的運用下，能夠為一種攻擊。

如果不想被人利用，緒永遠不能外，否則很有可能為弱點之一。

夏昀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想起夏松恒總對他說，希他永遠開心。

或許是夏松恒長久地關注關心他，看出了他很多時候都不顯緒。

夏昀在演戲時釋放緒能讓他放松，甚至在角中收獲愉悅，那些劇本中的角，無論是悲是喜，他都能演繹得很好。

只是沒想到，僅僅是因為短暫地演了一個角，因此獲得了觀眾，并且能給他們帶來短暫的快樂。

如果夏松恒還在，一定會很高興。

夏昀抬眼，他低聲對陸傾說：“我想要保護好喜歡我的人。”

陸傾彎了下，他問：“包括我嗎？”

厚重地云層移，太穿而下，亮勾勒出夏昀線條分明的下頜線，他眼睛清，說：“包括。”

陸傾語氣輕緩道：“我等著你變得更好，好到可以保護我。”

——

《星偶像》最后一期節目即將播出，這期將進行全網同步直播。

化妝間，夏昀剛化好妝，門口，賀亦書往里探了半個腦袋。

任丞看到他，調侃似的一挑眉：“又過來干什麼？”

他雖然是這麼問，不過說完很快看了夏昀一眼，賀亦書明顯是來看夏昀。

賀亦書笑了笑，推開門大大咧咧往里走，對幾個老師說：“有點張，來看看老師們，沾點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