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他們的依然是上次那名服務生,帶領他們走到包廂,沈遲將菜單遞給嚴雪宵:“你點吧。”
“有什麼好吃嗎?”青年問。
“白松沙拉、金槍魚大腹、松葉蟹、玉子燒、北極貝刺、壽喜鍋,烏冬面也好吃。”沈遲想也沒想回答。
“要這些。”嚴雪宵對著服務生說。
服務生記下菜名,他還記得上次這名紅頭發的年想喝酒,地問向沈遲:“您想要什麼酒?”
頂著一頭紅的不良年毫無說服力地否認:“我不喝酒。”
嚴雪宵瞥了年一眼:“兩杯果。”
服務生拿著菜單走出了包間,沒過多久菜便按順序上來了。
沈遲右手戴著護腕不方便,雖然用左手也能吃飯,但到松葉蟹時沒辦法打開蟹,他也沒失,繼續吃其他菜。
嚴雪宵吃飯時很安靜,他也默默吃著,忽然間一個小碗出現在了他的手邊。
碗里不是別的,而是盛滿了拆好的青蟹,蟹如松針般散開,他愣了愣,冷聲掩下自己的無措:“我不是小孩兒了,能自己吃。”
“知道。”青年溫和問,“能不能請你幫我吃完?”
沈遲低下頭,勉為其難接了:“可以。”
他小口小口地蘸著研磨的山葵吃著青蟹,味道沒有上一次來吃時好,可依然鮮,泛著淡淡甘甜,年琥珀的眼睛瞇得彎彎的。
他低頭吃著蟹,兩個人的包廂格外靜謐,在吃最后一口刺時蘸的山葵太多,鼻腔里充斥辛辣的氣息,他立即端起桌邊的一杯飲料,嚴雪宵抬起眼簾看了過來。
“怎麼了?”他喝了口果才問。
“沒什麼。”嚴雪宵嗓音平靜。
他繼續喝著,喝完一杯后才發現杯子不對,向桌邊看去,猛然發現他手中這杯是嚴雪宵的,難怪剛剛會看過來。
他的臉迅速紅了,握著杯的左手溫度高得在發燙,連帶著間也浮現陣陣溫熱,像是被輕輕,下意識想離開。
包廂的座位是兩層設計,左右兩側比主位低,嚴雪宵著年不停往下移,最后坐到放書包的左側位。
沈遲察覺到嚴雪宵的目,沒來由到張,打開書包,拿出月考發下的數學試卷解釋:“我想起有道題不會做,突然想試試。”
“我看看。”青年清冷的嗓音從上方傳來。
他沒想過嚴雪宵會當真,他只能著頭皮將卷子遞給嚴雪宵,不過老師講了遍答案,還沒來得及講推導,整張卷子他也確實不會。
“坐過來。”
青年忽然說。
他猶豫了一陣后,謹慎地往嚴雪宵邊挪了一點。
然而嚴雪宵靜靜著他,他只好又挪了一點,這次的距離更近了,他能嗅見嚴雪宵上雪間松木的氣息,呼吸不由得頓住了。
嚴雪宵看著仍坐在座位下方的年,無意識曲起手指在上敲了敲,又平靜說了遍:“坐上面來。”
意思是坐旁邊。
可年不知道想到什麼,頓時僵住了,像是做出極大退讓般,想說什麼又忍住了,紅著臉從座椅上站起來。
撲通一聲——
坐進青年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他一定是想我坐他
第六十一章
坐在嚴雪宵上的下一秒, 見下方的座位,沈遲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我是不是坐錯了?”
嚴雪宵看著懷中面通紅的年,肯定的答復變為輕輕一句:“沒有。”
明知道嚴雪宵是不會讓人難堪的子, 可沈遲的臉依然在發燙, 想站起時,卻被按住了,耳邊傳來泛著冷意的音:“認真聽。”
或許是題目太難,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記得青年懷里松木的味道,以及對方溫熱的呼吸,近得似乎從耳旁若有若無過, 他的心跳格外猛烈。
一頓飯花了兩千六百塊, 他走到前臺正要結賬時,服務生看著嚴雪宵禮貌地說:“這位先生買過單了。”
“你不是說我是東道主嗎?”他問向嚴雪宵。
嚴雪宵自然地出了他的頭發,語氣如同是在安般:“那就請我去吃別的。”
青年的嗓音太有蠱力,他下意識點了點頭,他們從省城回到邊城, 他想帶嚴雪宵去吃醬,走到網吧門口攤位卻空空的,攤主下午沒有出攤。
他不由得垂下頭:“這家醬很好吃的,是邊城最好吃的醬。”
嚴雪宵看了眼腕上的時間。
沈遲抬頭時留意到這一舉, 小心翼翼問:“你有別的事嗎?”
“我沒有。”
他聽見青年這麼說, 在心里松了口氣, 接著聽見一句:“但你得去上課了。”
沈遲意識到今天是周五,他要上一整天的課,想也沒想回答:“我可以請假。”
見嚴雪宵不作聲,他補充道:“學校教的不好, 我平時都在學校自己看書,去半天也沒關系,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青年嗯了聲似乎是同意了,可他還沒來得及放松,嚴雪宵思考了一陣:“你住的地方。”
沈遲猛地咳嗽了聲,耳染上一片緋紅,帶著嚴雪宵走到他租的房子。
居民樓的燈終于修好了,昏黃的燈映出斑駁落的墻面,地面上堆積著澤斑斕的小廣告,像是上個世紀會出現的場景。
他們走上樓時,恰好燕深父子從樓上下來與他們肩而過,嚴雪宵的視線似乎有應般瞥向燕深父子,沈遲低聲道:“我同學。”
嚴雪宵若有所思收回目。
沈遲住在二樓最末的一間房子,他走在前面打開門,落地窗的肆意將房間映得通明,只不過也掩不住破損的墻壁,窗框的木頭搖搖墜,風吹過發出嘎吱嘎吱的靜。
到邊人的目從滲水的天花板經過簡陋的塑料家最后落到他上,夾雜著他看不的緒,他出聲解釋:“房租便宜,一個月只要八百。”
空氣靜默了一陣,狹小的空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不知道嚴雪宵為什麼想來他住的地方,著椅子問:“你……想做點兒什麼嗎?”
他久違的張翻涌,正在這個時候,青年淡淡開口:“給你上課。”
*
自從知道Late腱鞘炎的消息藍恒便無比惋惜,在競爭激烈的直播行業,主播同質化嚴重,一個月不直播便會被忘。
即便調侃轉型學習區主播他也很清楚,只不過是被迫履行合同罷了,看直播是為了放松,沒人愿意看直播學習。
然而當他點開Late直播間時驚訝了,數萬人守在直播間,熱度比一般的游戲主播還高。
[今天出月考績吧]
[云家長焦急等績中]
[一個星期都在看地理,其他科看運氣,地理上個七十應該不難,保佑我崽不倒數]
[慢慢來,不要給崽太大力]
不僅如此,當年登上直播了自己的分數和績排名后,直播間一本正經開始復盤分析。
[崽崽太棒啦,只差五分及格,媽媽給你投小魚干]
[不知道這次考試難度,不過四百四十五分能在年級排中上游,目測學校師資生源應該不太好,建議崽崽請一個好的輔導老師]
[很貴吧,崽崽請不起]
[可惜媽媽績不好,給崽崽補不了課]
起初藍恒還疑一個學習直播為什麼能有人觀看,比起引人注目的游戲直播來說本沒什麼優勢,可他看了半小時明白了。
屏幕中的年開始上課,濃的睫垂下,專注地聽著課,直的背脊有種異常蓬的生命力,像是有染力一般,讓人忍不住期待他的未來。
年上驚人的專注甚至連他也不由得想,考上燕大說不定真有戲。
而沈遲坐在桌前聽嚴雪宵講高中數學,青年的語氣不疾不徐,省去證明推導,在紙面上給列明公式。
[崽崽基礎不好,不講證明推導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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