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僧人見武寧侯夫人堅決拒絕,不再多話。
武寧侯夫人最終把任務給了唐薇的另一個丫鬟凝翠。
“你跟丟了姑娘,就要把姑娘平平安安帶回來,這樣也算將功補過,明白嗎?”
凝翠心裡怕得要死,卻不敢拒絕,聲道:“婢子明白,婢子一定把姑娘帶回來。”
“去吧。”武寧侯夫人不再看,疲憊閉上了眼睛。
凝翠腳步沉重走進了黑暗裡。
夜間的風很冷,毫不留割著的臉頰,讓想起了被割了的輕紅。
那個抓了姑娘的人……收了銀票真的會把姑娘放了嗎?會不會像對輕紅那樣,把和姑娘——
凝翠下意識了脖頸,眼裡含了淚。
這樣的深夜,都是晃的暗影,本無法認清路。
給帶路的僧人停下來:“前邊就是山谷口了,施主多加小心。”
凝翠攥燈籠提竿,臉煞白點了點頭。
前邊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提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路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前方有高高的黑影無聲佇立。
凝翠鼓起勇氣把燈籠舉高,下意識鬆了口氣。
是那棵松樹!
提著燈籠小心翼翼靠近,在松樹上發現了綁著的藍布條。
先按著信上的指示把裝著銀票的荷包放到松樹背面半丈開外的地上,再繞回來靜靜等待。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是厚厚的落葉枯草被踩到的沙沙聲。
凝翠渾繃,死死盯著松樹後。
約看到一個人影靠近又退開,有什麼東西飛過來。
那瞬間,凝翠寒豎起,死死捂著纔沒發出尖聲。
飛來的東西在不遠落下,是包著藍布條的石子。
凝翠膽戰心驚取下布條,湊近燈籠看。
布條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個地點。
抓布條跑回僧人等待之,語氣有著劫後餘生的激:“這裡,姑娘在這裡!”
僧人接過布條看過,忙道:“施主往這邊走。”
二人匆匆趕往布條上所寫之。
山谷裡風小了些,草有半人高,影影綽綽,令人心悸。
斷斷續續的嗚嗚聲不知從何傳來。
凝翠舉起燈籠一看,飛奔過去:“姑娘!”
唐薇被捆糉子般躺在地上,無力掙扎著。
“姑娘,姑娘您沒事吧?”看清唐薇的臉,凝翠尖一聲,手中燈籠直接甩了出去。
僧人撿起燈籠走過來,藉著燈一照,看到了唐薇的樣子。
只看右臉,白皙,雖然狼狽卻掩不住秀麗,可左臉頰上一個鮮紅的烙印破壞了所有麗。
“嗚嗚嗚——”唐薇看到來人激烈喊著,奈何口中塞著破布喊不出來。
凝翠緩過神,爬過來手忙腳取下塞著唐薇的布團,解開繩子。
唐薇手腳得了自由,卻彈不得。
凝翠直流淚:“姑娘,姑娘您還好嗎?”
“你要死嗎?快揹我走!”唐薇嘶啞著聲音,咬牙切齒。
“是,是,婢子這就背您回去。”凝翠手去拉唐薇,因爲心慌一時沒背起來,捱了一個無力的掌。
“廢!”唐薇嘶聲罵著。
凝翠揹著唐薇咬牙前行,途中摔了好幾次,終於走出了山谷。
等在那裡的人圍過來,由一個婆子把唐薇接過,背到了武寧侯夫人那裡。
“母親——”唐薇一見武寧侯夫人,就痛哭失聲。
武寧侯夫人看到唐薇的臉,魂飛魄散:“薇兒,你這是怎麼了!”
唐薇擡手了左臉頰皮好的地方,尖道:“鏡子,拿鏡子來!”
沒有人敢。
“母親,我要鏡子,我要看看我的臉!”唐薇大著,許是大半日的擔驚怕,激之下眼一翻昏了過去。
又是一番兵荒馬,陷昏睡的唐薇換上了乾淨裳,臉和手也被乾淨,左臉頰上那塊鮮紅烙印越發醒目駭人。
武寧侯夫人死死盯著兒的左臉,完全無法接。
兒徹底被毀了!
豁然起,去找執事僧人。
“那人悉四周地形,不是寺裡的就是這附近的人,貴寺要給小一個代!”
執事僧人唸了一聲佛號:“貧僧已安排弟子守住山谷兩端和下山的路,等明日與差一起進山尋找……”
聽了執事僧人的安排,武寧侯夫人轉回去。
執事僧人暗暗嘆口氣。
幸虧沒有聽這位夫人的對拐走唐二姑娘的人放任不管,不然現在更束手無策了。
唐薇醒來時天已大亮。
看到坐在邊的武寧侯夫人,有些茫然:“母親,您怎麼在我屋裡?”
武寧侯夫人眼圈一紅:“薇兒,你醒了,了嗎?”
“了——”唐薇神一僵,猛然坐起,“快把鏡子給我拿來!”
知道兒早晚要面對,武寧侯夫人示意婢捧來鏡子。
唐薇往鏡中看了一眼,看到左邊臉頰已經塗了藥膏包紮好。
手去抓,被武寧侯夫人攔住:“薇兒,可千萬不能抓,大夫給你上了祛疤的藥膏。”
唐薇不敢了,尖道:“母親,害我的人抓到了嗎?我要把他千刀萬剮!”
“薇兒你先冷靜一下。”武寧侯夫人衝婢示意。
婢走出去,不多時帶進一個捕快打扮的男子。
“薇兒,劉捕頭問你話,你就把知道的告訴他,這樣才能早點找到害你的人。”
唐薇連連點頭。
“唐姑娘還記得昨日怎麼出事的嗎?”
唐薇眼神迷茫:“我在林子裡快步走著,突然摔了一跤,被人捂住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後來呢?”
“後來——”唐薇回憶著,臉慘白,“等我醒來就看到個面罩黑巾只出一雙眼睛的男子,他看了我一陣,就,就——”
唐薇眼淚直飛,神恐懼夾雜著絕:“他拿鐵鉗夾起一塊燒紅的炭,按在了我臉上——母親,我毀容了,嗚嗚嗚……”
劉捕頭等哭了一會兒,再問:“那人可有說什麼?”
“他一句話都沒說,燙完我的臉,我又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躺在那裡彈不得。”
劉捕頭沉思片刻,對武寧侯夫人道:“這人求財恐怕是順便,真正目的是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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