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建忠渾一個激靈:“你說真的?”
頭道:“當然啊,來來來,聽哥給你出主意。”
…………
……
幾天之后,許摘星開著車從大門離開時,又遇到了岑建忠。
許摘星一看到他就愣住了,隨即滿臉憤怒:“你怎麼還沒走?!”
岑建忠趴在車窗跟前笑嘻嘻道:“許董,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沒對。我兒子一年給你們賺那麼多錢,得有幾千萬吧?你給我的連零頭都算不上,我太虧了。”
許摘星:“你還想要錢?”
岑建忠朝比了三手指:“不要多了,再給我三百萬,我立刻就走,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許摘星氣憤道:“不可能!請你馬上離開!不然我保安了!”
岑建忠緩緩站直子,目沉看著轎跑開走。
他給頭打了個電話:“拒絕了。”
那頭道:“我說得沒錯,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你按照我給你的地址過去。我已經打聽到那個許董的電話了,發到你手機。”
岑建忠有點驚訝:“這麼快?”
頭笑道:“黑市什麼買不到。今兒湊巧,運氣好,我一去就遇到有人兜售私人聯系方式,這個許董就在其中。”
岑建忠笑呵呵的:“看來老天爺都在幫我。”
他從辰星離開,打車去了一個娛樂報刊的辦公樓下。
拿起新買的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專門把報刊的標志拍了進去,然后發送給新收到的許摘星的號碼。
那頭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來了:
——你要做什麼?!
——許董,我已經聯系了記者。給你五分鐘時間,我要三百萬。如果五分鐘之沒收到錢,我就進去了。我會說出些什麼來,我自己也不敢保證。
——你發誓這是最后一次。
——我發誓,拿到錢我立刻走。許董,別磨蹭了,時間已經過去一分鐘了。
那頭沒再回消息。
兩分鐘之后,手機一震,岑建忠再次收到銀行的到賬短信。
他興得心臟幾乎要跳出來,臉上的笑憋都憋不住,直接在樓下哈哈大笑開來。旁邊經過的人看瘋子一樣看他,他也毫不在意,給頭發了條‘事酒店見’的消息,腳下生風走到路邊,打車回酒店。
之前的一百萬被他花的只剩八十多萬了,加上現在這三百萬,他就有三百八十萬!
他要好好計劃一下怎麼花,之前那個小鎮子他是不會待了,去市里買套房子,再買輛車。盤個門面,娶個媳婦,過上好日子。
如果……
如果哪天,他又缺錢了。
只要兒子還在娛樂圈一天,他相信這個許董永遠會屈服于他的威脅之下。
岑建忠滋滋地閉著眼,一路哼著小曲回到酒店,剛走到酒店門口,周圍突然有幾個人沖上來按住了他。
岑建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大喊大,周圍有人想上來幫忙,按住他的便掏出一副手銬將他扣上:“警察辦案!”
岑建忠子一僵,不可思議地大喊起來:“你們抓我做什麼!我什麼也沒干!你們做什麼?!”
便一掌拍在他頭上:“老實點!帶走。”
還在憤怒掙扎的岑建忠被押上了警車。
他一路都在喊冤枉。
直到進了審訊室,警察往他對面一坐,冷笑道:“四百萬,膽子不小啊。”
岑建忠知道是許摘星報案了。
怎麼敢!!!
他還想掙扎:“是自愿給的!替我兒子給的贍養費!”
警察按下錄音筆,里面傳出他的聲音:
——“我可是個殺人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你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去找記者料,讓他敗名裂。”
岑建忠冷汗打了后背。
警察冷笑著問:“這也自愿?”
岑建忠開始后知后覺覺得,自己似乎上套了。這一趟他走得太順了,從在火車上聽到岑風的消息,順利地找到辰星,看到了許摘星,上了的車,隨便威脅幾句,拿到了錢。
可是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難道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圖?從火車上開始就在給自己下套了?!
這不可能啊!
可是說什麼都晚了。
行車記錄儀里的監控畫面,手機短信,轉賬記錄,人證證俱全。四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在敲詐勒索罪里,屬于數額特別巨大的嚴重節,據量刑,起碼是十年起步。
岑建忠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真當他沒留后招嗎?!
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
許摘星很快收到了警察返回來的三百八十萬,剩下的那二十萬,就當喂狗了。辰星請了業界理敲詐勒索案最出名的律師,這次不讓人渣至在里面待十年,都對不起以犯險。
至于十年后。
監獄里的事,誰說得清呢。
還在跟律師討論出庭細節,公關部的管理來敲門:“大小姐,有個八卦放出了岑建忠的采訪視頻,網上已經了。”
許摘星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果然留了后手。”
拉開辦公桌,拿出來一個U盤遞給管理:“公關預案發到你郵箱了,去理吧。”
管理急急忙忙去了。
律師看著不慌不忙的生,笑著問:“看來你早有準備?”
許摘星笑了下:“跟這種人接,怎麼能不留后手。”
岑建忠的采訪視頻是他第二次來找許摘星之前,讓郭頭充當記者,他充當被采訪人,在酒店錄的。
視頻在郭頭手里,他如果出事,對方答應會把視頻寄給八卦報刊。
發料的八卦號是個只有幾萬的小,但視頻一出,帶上了岑風的名字,熱度和瀏覽量迅速蔓延。
【驚天料!岑風親生父親現,曾因殺人獄,岑風拒不贍養,父親出獄無收來源,乞討為生】
偶那會兒,岑風被料孤兒院長大的時候,就有人提過殺人犯兒子這個詞。
只不過沒人信,而且迅速被辰星了下去,沒幾個人注意到。
現在視頻一出,畫面里稍微打了馬賽克的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這些年來的辛酸,說他好不容易湊夠了錢來到B市,想見兒子一面,結果兒子閉門不見,還急急忙忙以拍電影的名義躲開了。
視頻里,岑風被他說了一個六親不認冷無的不孝之子。
他穿得破破爛爛的,抹淚時手背上都是凍瘡和工地上干活時的傷,看上去別提多可憐了。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岑風的親生父親居然他媽的是個殺人犯???
全網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岑風生父殺人犯#直登熱搜第一,后面跟了字。
網友在震驚吃瓜的同時,一直以來盯著岑風卻找不到黑點的黑子們傾巢出,迎來了屬于他們的狂歡。
一黑他不贍養生父。
二黑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帶壞風氣,這樣失格的人不配稱作偶像。
風箏們都懵了。
只知道豆是在孤兒院長大,這已經很讓們震驚了,怎麼現在還跟殺人犯父親扯上關系了?們本不知道真假,也不敢冒失地去否認辟謠,只能控評說真相如何并不知道,不可聽信一面之詞。
一邊控評,一邊哭著去找若若。
若若說:別怕,真相很快就來。
說很快,果然就很快。
幾大百萬級營銷號和幾家主流同時放出新聞采訪視頻。
是許摘星這幾年派人在岑風當年生活的小鎮上,悄悄尋找到那些當年的鄰居、老師、醫生,甚至政府工作人員,采訪他們有關岑風和他那位人渣父親有關的一切。
只要給的錢足,哪有采訪不到的人。
視頻里打了馬賽克的中年婦回憶著說:
——“岑建忠啊,我記得他。很清楚的,因為他當時企圖殺嬰,是我們醫院報的警。對,孩子剛出生母親就走了,他到醫院把孩子帶到樓梯間準備掐死,被我們的護士長撞見了。當時鎮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殺了那個孩子。”
已經滿頭白發的老語氣嘆:
——“小風真的造孽喲,從小就沒媽,他那個爹也不管他。那麼小的孩子,我記得才三四歲吧,渾沒塊好,都是被他爹打的,拳打腳踢啊,你說小孩怎麼得住?我們就去拉,結果岑建忠見人就打,小風就趴在地上,哎,那一次差點咽氣了。”
已經從部門退下來的退休干部坐在門前澆花,一邊回憶一邊道:
——“政府派人調解過很多次,沒用啊,他還是要打,喝醉了就拿孩子出氣。那時候吧,清也難斷家務事,是他自己的孩子,我們也不能直接把孩子帶走。就逢年過節給孩子補一些服食,但是聽說都被他拿去賣了換錢,賭了。孩子大冬天的就穿一件襯,被凍暈在門口,他家鄰居就來找我們,讓我們管管,你說這能怎麼管?總不能把他抓起來吧。”
還有看著岑風長大的幾個年輕人,現在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義憤填膺:
——“天天都打小風,還不給他吃飯,我們那時候經常翻墻進去給小風喂零食,被他看見了還要罵。”
——“岑風現在能為大明星,真的我們所有人都為他高興,都是他應得的。他小時候吃了太多苦了,他那個禽不如的爹后來殺人進了監獄,我們都為他高興,他被接去孤兒院那天還很禮貌地來跟我們說再見,說以后長大了,會回來找我們這些哥哥姐姐玩。哎,后來都搬走了,再也沒見過了。”
……
許摘星上大號轉發了視頻:
——@是許摘星呀:贍養你?你配嗎?禽不如的垃圾。只想見見兒子,那這個敲詐我的短信是鬼發的?
附了一張岑建忠最后和的聊天截圖。
震驚一眾吃瓜網友。
臥槽???三百萬???許董你還真給了???
辰星博很快轉發了大小姐的微博:
——@辰星博:已經立案,大小姐驚了。
許摘星和辰星來了這麼一出,話題已經不在“殺人犯”上了,全部都在討論對方敲詐和時待孩。
看完視頻和短信截圖的網友們群激:
——草,這種畜生是我我就殺了他!
——岑風太慘了……我以為孤兒院長大,被校園暴力已經夠慘了,沒想到他還能更慘
——心疼他的,我再也不黑他了
——有些垃圾不配當父母!!!
——所以殺人犯為什麼去找許摘星?是因為知道許摘星在乎岑風嗎?看短信上許摘星說你發誓這是最后一次,說明在這之前許摘星已經被敲詐過了
——嗚嗚嗚心疼我妹妹,為了哥哥真的付出太多了。哥哥現在還在劇組拍戲,應該都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吧?妹妹為他擋住了一切災難,辰星我磕到死!!!
——我唯轉cp了,真的太了
——敲詐三百萬是重罪,希人渣牢底坐穿,不要再出來禍害人了
——岑風能活著長大真不容易啊,哎,突然覺得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老天給他的補償吧,是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
——我之前看偶就覺得他狀態很不對,厭世又冷漠。現在算是明白了,從小生活在這樣的水深火熱里,不厭世才怪
……
網友都這麼慨,風箏更不用說了,簡直得心肝脾肺腎都要碎了。
一想到他曾經經歷的那些事,想到視頻里的人說,那麼小的孩子渾上下被打得沒塊好,被暈過去多回。
們殺人的心都有了。
想把那個垃圾畜生刀砍死!!!
還去威脅敲詐若若!!!
馬上暴斃!!!我們要日夜詛咒他原地暴斃!!!
大家一邊罵一邊哭,還去給若若發消息,問有沒有傷。
若若發了條微博:我沒事,都過去了,今后好好他吧。
今后,好好他吧。
這唯一一個會威脅到他生死的人,也消失了。
再也不必擔憂。
許摘星繃了好幾天的弦,終于松了下來,然后后知后覺到疲憊和后怕。拉上窗簾,手機關了靜音,蒙著被子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
最后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那聲音不算重,但一下又一下,著急切。有點暈,翻坐起時還在黑漆漆的房間愣了幾秒鐘。
然后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晚上九點多了。
手機上有十多個未接來電。
我崽。
許摘星瞬間清醒,聯想到外面的敲門聲,鞋都沒來得及穿,噠噠噠跑出去開門。
咔噠一聲,房門由而外推開,走廊亮著聲控燈,昏黃的籠在門外戴帽子的年上。外面下了雪,他滿寒意,抬頭看進來時,眼眸比海還深。
許摘星著腳,頭發凌,穿著睡,愣愣喊了聲“哥哥”。
下一刻,他一步進來,手指帶上門,砰地一聲,門鎖上時,許摘星被他一把拉到了懷里。
他力氣好大,兩只手臂箍著,許摘星著他冰涼的外套,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有點不敢說話。
盡管被按得快要不上來氣了,也沒,沒推開他。
過了好久好久,才聽到他啞聲說:“你嚇死我了。”
許摘星眼眶酸酸的,兩只小手拽著他角,一點點往上挪,然后輕輕拍了拍他僵的背脊,小聲安:“哥哥不怕,我沒事,都解決了。”
他子微微發抖。
手掌住后腦勺,把按在懷里,聲音有點發狠:“我是不是說過,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許摘星聲音悶悶的:“我可以解決……”
他呼吸重了一些,像是被氣到說不出話。
過了好半天,才慢慢松開,手掌卻還拖著后腦勺,低聲問:“有沒有傷?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許摘星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只給他錢了!”
只開了臥室的燈,這頭有點暗,幾縷線過來,看到他眼尾泛著紅。
第一次見到豆這副模樣。
他永遠是波瀾不驚的,哪怕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
原來也會有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
心尖像被扎了一下,卻不疼,只微微地抖,有種莫名的覺。努力彎起角:“哥哥,別擔心,我全部都解決好了,我很厲害的!”
他深深地看著。
良久,睫了一下,低聲問:“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為了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許摘星眨眨眼睛,乖乖笑起來:“因為我你呀。”
我你呀。
好好,拿整個生命來你都不夠。
屋子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許摘星覺到著自己后頸的手指漸漸收,他抬了一下頭,角微微抿著,像是在克制什麼。
扯扯他角:“哥哥?”
岑風重新低下頭來,看著的眼睛,聲音低沉著啞:“許摘星,以后不要說這句話了。”
一臉迷茫:“為什麼?”
他微微俯,尾音沙啞:“因為我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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