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嚳面帶苦笑,從上取出一枚帶有自己言令法咒的牌,朝著莫求嘆道:
“莫道主,你不必有此擔心。”
“先不說我們兩人此番的,就算在下爲魯王,此後抵抗昭王,也需藉助道主之力。”
“更何況道主還是太真師尊,我又怎會對你不利?”
“宮主說的是。”莫求點頭,作卻不見遲疑,收起牌打法咒:
“莫某也只是以防萬一,畢竟宮主爲魯王,一聲令下,怕就能讓在下死無葬之地。”
“屆時,上清玄幽天怕也難逃一劫,莫某可不敢賭。”
“說笑了,說笑了。”
帝嚳連連搖頭。
不過不論他怎麼說,莫求都要在目前佔據優勢的況下,讓對方以自己本命鬼立誓。
如此,方能心安。
“宮主。”
虛空晃,白叔現附近,恭恭敬敬拱手:
“開始了。”
“好。”
帝嚳神一震,手前引:
“道主,請!”
“宮主請!”
兩人略作謙讓,由帝嚳在前,鬼附的全真道十餘人在後,化作道道流朝前飛掠。
三年過去。
來的人、鬼,大半都已永遠留在葬龍天。
而回去的,無不實力大進,莫求、帝嚳不提,白叔修爲近鬼王中階,王虎也曾力斬一頭九階龍族。
全真道十餘人,不是已經爲金丹宗師,就是有著金丹戰力。
底蘊,陡然一深。
“嗡……”
峽谷某,虛空突有漣漪浮現,一個漆黑深邃不知通往何的通道,緩緩擴張開來。
隨著通道浮現,一道道鬼影從四面八方涌來。
蒙山、承天侯、侯、心劍郡主等等……
他們邊跟隨的鬼同樣寥寥無幾,更有一些郡侯以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帝嚳所在。
這些是遊離在葬龍天其他地方的鬼,目前也已從其他兄弟姐妹口中知曉此前之事。
龍族,幾乎都在帝嚳上。
一時間。
道道殺機若若現。
現在還沒回去,這麼多鬼一起出手,未必不能趁機拿下帝嚳,奪下他手中的。
“哼!”
莫求見狀,輕哼一聲,邁步上前。
他掃眼四周,一凌厲殺機橫掃四方,視線所過,衆鬼一時間竟爲之震懾,不鬼下意識後退。
即使是強如蒙山,也忍不住雙眼一。
‘怎麼會?’
心劍郡主與侯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狐疑。
他們此前早已打聽過,莫求本的實力雖然不錯,卻也不過剛剛進階元嬰之境不久。
之所以能抗十一階鬼族,靠的是此界先民族的衆力加持。
本人,
算不得太強。
至,與一干鬼王比,強也強的有限。
現今看來,怕是小覷了此人。
“莫道主。”帝嚳也是眼眉微挑,面驚疑:
“想不到,區區月餘不見,道主的修爲又有進展,在下佩服。”
“客氣了。”莫求面不變:
“不過是略有所悟而已,算不得什麼。”
他的修爲並未有什麼增加,畢竟手上的幾十朵靈火還未煉化,但殺伐之意卻有進展。
太上長老手中之,讓他對自所學法門有了更深的瞭解。
十方殺道,
已然開始融於自。
舉手擡足,都可外放殺意,念頭一起,即可自殺界,對於武道法門,算是更上一層樓。
此時的他,無需施展閻羅法,單靠自所學的武技法,怕就能與中階鬼王相抗。
這種明悟,自然而然浮現腦海。
至於如何做到的,卻無需朝帝嚳等鬼解釋。
“來了!”
有鬼低喝。
與此同時,場中通道型,一浩瀚神念自裡涌出,橫掃四方,把場中鬼盡數包裹。
“通道開啓僅有一刻鐘。”
“爾等速回!”
蒼老嘶啞之音隔空傳來,聞聲,帝嚳面微變,眼中似有喜,揮手示意衆鬼跟上。
“唰!”
“唰唰!”
一道道鬼影沒通道,轉瞬消失不見。
莫求跟帝嚳,形在沒通道的瞬間眉心微,皮裂開,大羅法眼朝外悄悄窺探。
知中,幽暗深邃的通道,在大羅法眼看來卻是七彩斑斕、奐。
通道曲折、變換,道道流某種力量的牽引朝前飛掠,直至接連扎一滴水滴之中。
‘水滴?’
莫求愣神,還未回過神來,眼前一花,幽冷死寂、森蒼涼的間,已然浮現知。
一干鬼出現在廣場上,正自晃神之際,一位著白長袍、面帶滄桑的鬼飄至半空:
“諸位。”
“暫且在這裡修行三個日,三日後再談其他。”
“當然!”
老者掃視衆鬼,淡然道:
“若是爾等以爲自己無魯王之位,自可先行離開,他日直接參加魯王繼承大典即可。”
“哼!”
蒙山冷哼,猛然拂袖,大踏步朝場外行去。
其他幾位郡侯面變換數次,最終朝著帝嚳看了一眼,也無聲嘆氣,扭頭跟著遠去。
片刻後。
除了帝嚳一行,僅剩幾位駐地就在附近的鬼留下,其他鬼盡皆一一離開。
“想不到。”
白老鬼垂首看來,眼欣喜和驚訝:
“竟然是七非宮拔得頭籌,而且看清楚,你那些弟兄雖心有不甘,對此卻無多怨言。”
無需多言,此行誰勝勝負,一眼即明。
“慚愧。”帝嚳朝著對方拱手:
“晚輩不過是一時僥倖,得貴人相助,不過六伯此番卻是爲何,不是直接會魯王宮嗎?”
“嗯。”
白老鬼雙眼一,面凝重:
“你隨我來。”
“是。”帝嚳應是,邁步前行之際,又看向白叔、莫求:
“白叔、莫道主,不妨一起過來。”
作爲邊跟隨多年的親信,他自是信得過白叔,而上莫求,則是在表達自己的善意。
“好。”
莫求點頭,轉叮囑了王虎幾句。
一人三鬼離開廣場,遁向城池正中的大殿。
“莫道主,這位是我三伯,自父王還是郡侯之時就追隨左右,實力深不可測,對我……”
帝嚳小聲傳念:
“也頗爲照顧。”
莫求緩緩點頭。
對於魯王的家事,他也有所瞭解,畢竟要做到知己知彼。
閬政候燕平,隨母,無間鬼,中階鬼王,雖然傳聞說此侯空有境界,但不善殺伐。
但在莫求看來,傳言怕是不真。
此鬼渾氣息凝練,無一一毫外泄,舉手擡足間勁力渾然如一,遠非普通鬼王相比。
深藏不?
難怪能追隨魯王那麼多年,始終安然無恙。
盤坐大殿一側,閬政侯手示意:
“宮主,坐。”
“三伯……”帝嚳一愣:
“這,不合適吧?”
兩鬼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晚輩,理應尊卑有序,而今對方竟然把上首的位置讓了除了。
語氣,更是著恭謹。
“宮主無需介意。”閬政侯揮手:
“你即已在衆兄弟姐妹中拔得頭籌,就是下任魯王,燕平以後就是下屬,豈敢逾越。”
“坐吧!”
他嘆了口氣,道:
“不過,事怕是會生出變故。”
“變故?”
帝嚳面一凝,顧不得再次謙讓,坐下後道:
“三伯此言何意?”
“這……”
閬政侯面帶遲疑,言又止。
“三伯。”帝嚳面一肅,拱手開口:
“帝嚳小的時候,就多番承,七非宮初立之際,更是多虧了三伯關照、上下打點。”
“若是我繼承魯王之位,定然不敢忘三伯的諄諄教導。”
“若違此言,天誅地滅!”
說著,他單手虛,一臉正。
“唉!”
閬政侯急急擺手:
“宮主何出此言,你的品我又豈會不知,自是信得過。我所說的,與這些沒有關係。”
說著,視線掠過帝嚳,看向一旁的白叔、莫求,尤其是莫求,審視的目來回打量。
“這兩位,可信得過?”
帝嚳家僕白叔,他自是認識。
但莫求……
因爲遮掩了氣息、相貌,他卻沒能認出這位全真道道主來。
“三伯放心。”
帝嚳聞言一笑,道:
“這兩位,在下可以毫無保留的託付家命,有話儘管直說,他們絕對值得信任。”
“那就好。”
閬政侯點頭,收斂了一下神,才緩緩開口:
“宮主有所不知,在你們進葬龍天的這段時間,魯王境高手暫時空缺,昭王趁機進犯。”
“原本以爲,三年時間不長,稍作抵抗也就過去了。”
“誰曾想……”
他輕嘆一聲,道:
“昭王進兵神速,屢屢斬殺鬼王,魯王無奈,不得不強撐病與昭王大戰白木鬼原。”
“結果。”
“王爺,隕了!”
“什麼?”
“啊!”
此言落下,不止帝嚳變,就連白叔都忍不住驚出聲。
“怎麼可能?”
帝嚳更是猛然站起:
“我能察覺到父王的氣息還在。”
作爲掌控所有脈生死的存在,魯王若是隕,他的後輩脈,是可以到的。
但現在,並未有那種空落落的覺。
可是……
閬政侯也沒必要騙自己。
“宮主莫慌。”閬政侯揮手虛按,道:
“此事知道的鬼很,王府也是不發喪,不然定會引得大,昭王也會趁機進犯。”
“至於你不到,自是法之功。”
“那也無妨。”莫求在一旁開口:
“即使魯王隕,只要七非宮繼任魯王之位,自可穩定王境衆鬼之心,齊力抗衡鬼王。”
“畢竟。”
“在此之前,魯王就已定下葬龍天考驗,此番七非宮得勝,理應繼任,其他鬼當無異議。”
“話是這麼說。”閬政侯有些疑的看了眼莫求,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口此事。
隨即道:
“但,王爺隕之際,只有蕓王妃留在邊。”
“而據我聽來的消息,是王爺在自己最後彌留的那一刻,手書一封,把王位傳於蕓王妃之子承天侯。”
“什麼!”
帝嚳然變。
莫求,也是面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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