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訊息一放出，謠言的風向又變了。

最先登門的是宮裡的禮教嬤嬤，阿桑看那架勢，又想到自家小姐每日晨昏定省都要落下，直替姑娘把汗，“姑姑稍等，小姐還在收拾。”

最年邁的那嬤嬤尖聲道：“都什麼時辰了，還在收拾。”

阿桑淡定道：“藥浴定在這個時辰，這也是不得已，姑姑諒些。”

“作為一個丫鬟，巧舌，出言頂撞，該掌。”

那嬤嬤毫不客氣，左手一揚，便有兩個丫鬟過來拉扯阿桑，把按住，另一個嬤嬤則是撣直了手，準備掌。

“想立威，也得找合適的理由。”

鬱歡不施黛，用玉簪綰了發，穿著靛青曳地百花，尤是清麗，這時鬱府的婢陸陸續續進了院，都不用姑娘使眼，忙去把按著阿桑的兩個丫鬟推開。

那刁難的嬤嬤是跟在太後邊的，此來就是為了折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骨頭得很，氣道：“鬱氏的家教不過爾爾。”

鬱歡緩緩走近，微笑著，輕輕給了一耳，“終歸是個奴才，鬱府也容你置喙。”

東宮那裡撥過來的芹嬤嬤心裡鬆了口氣，早聞鬱歡才俱佳，此番見其也不是個弱的，“見過鬱小姐。”

說著把來得這一行人介紹了個遍，阿桑在一旁聽著記著。

榕嬤嬤滿眼怨毒，“您的下馬威，老奴教了。”

“下馬威，對你。”

鬱歡抬眸，語氣慵懶，漫不經心道：“狐假虎威久了，便以為自個也是猛虎，自以為是，哪個宮的，回去吧。”

說著，抬往裡屋走。

“老奴是慈寧宮的。”

榕嬤嬤惡狠狠地盯著，這些千金小姐不過胎投得好，便張揚跋扈得不行，“太後吩咐了，要好好教教您禮儀。”

“是麼。”

鬱歡頓足，示意那行人過來，“芹嬤嬤，勞煩您了。”

世家小姐的禮儀早是經培養過的，畢竟年年選秀都會有這些家族一個名額，這番過來說是教導，倒不如說是走個形式，考察一番。

芹嬤嬤剛行，榕嬤嬤便道：“鬱小姐，這些都是老奴的分之事。”

鬱歡都未看一眼，吩咐道：“不滿主家吩咐，杖責三十，去吧。”

榕嬤嬤大聲道：“你敢。”

“這是鬱府，家規便是如此，若有什麼意見，儘管回慈寧宮覆命，剛剛那句話，也是大不敬，再加十杖。”

鬱歡抬手，餘善立即會意，帶著小廝便要把人押走。

這四十杖挨下去，這年紀不死也是半殘了。

芹嬤嬤想勸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也冇說，開始教導禮儀。

：“起。”

不遠：“啊！”

：“走。”

不遠：“啊！”

：“坐。”

不遠：“啊啊！”

：“作揖。”

不遠：“呃！”

“...”

榕嬤嬤倒是不差，也不知是不是小廝下手比較輕，這罰捱了下去，眼看皮開綻，竟還有氣。

院裡不人都憋笑著，芹嬤嬤道：“那奴婢便回宮覆命了。”

鬱歡淡淡道：“有勞您了。”

待查清太後和教主的關係，這些個人一個都跑不了，既在教主麵前說過那種話，想來那人也會給太後提個醒，一個奴才罷了，這下馬威接了便接了。

人前腳剛走，鬱嫣然便來了，本是來看熱鬨的，想當時被這些禮教嬤嬤欺負得夠慘，以鬱歡的子定把人都得罪遍，結果一來便看見一個嬤嬤被抬著出去。

福，“聞說姐姐病癒了，這力真是好。”

鬱歡點頭以作回禮，淡淡道：“這不是你的母家，不知來時遞拜帖冇，想來九福晉的禮儀還待學學。”

“關心則，還您諒。”

鬱嫣然不聲道，不開始學習，模仿著的一顰一笑一舉一，“祭祖節那日太子殿下未在隨行名單上，不知您怎麼看。”

“陛下的決斷，也是容私下議論的嗎？”

鬱歡起，緩緩朝著裡屋著，“乏了，便不送您了，慢走。”

說著，姑娘消失在院裡，從視窗可以看見懶洋洋地臥在榻上，分明就是懶得搭理，鬱嫣然尷尬地站在原地，隨行的婢有些眼，阿桑多瞧了兩眼。

裡屋裡，熏爐裡的香不再是檀香，而是換上了鬆香。

阿桑道：“小姐，奴婢瞧著側的婢是那個被您攆出府去的柯嫵，會不會對咱們不利啊。”

“蛇鼠一窩，不值一提。”

鬱歡神漠然，把玩著皓腕的玉鐲，心生疑慮，淡淡問道：“蒙珅呢。”

阿桑答道：“他了封賞，已搬離了鬱府。”

鬱歡又問：“如何賞的。”

“封了個八品典儀。”

侍多了些，這迴廊腳步聲雜，連年何時到的門口都不知道，他氣紅潤，腳步有力，笑容張揚，“也算是很不錯了，畢竟是副將，又是未經篩選的草民，你怎得不關心關心我。”

“你淨會惹禍，莫要再上戰場了。”

鬱歡瞧著他，眼裡的笑意真誠多了，朝他招了招手，“朝堂的局勢不明瞭，燕家再盛氣些，君心難料，你過來我瞧瞧，有冇有落下什麼病。”

燕誠貞乖巧地走過去，在側落座，喪氣得垂著腦袋，嘟囔道：“人都誇我年將軍誒，父親也這樣說。”

說著，他又滿臉好奇，抓著的角，問道：“聞父親說那日你勝了他，真的假的，歡姐兒，你就教教我嘛。”

父親還死鴨子說是他讓著，但管家看得一清二楚，是手下留了，不然他非得傷筋骨一百天。

“可以。”

鬱歡挑眉，眼裡閃過一算計。

燕誠貞歡喜得就差站起來轉圈圈了，急切道：“當真？那我是不是可以像你一樣飛簷走壁再無敵手了。”

鬱歡：“可以。”

燕誠貞驚呼：“哇，哇，歡姐，我的好歡姐，我好你。”

鬱歡看著他那稚的模樣，滿眼寵溺，“不過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燕誠貞心都飄到雲霄了，拍拍脯道：“管是什麼條件，小爺都答應，不過你一定要好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