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楊將最新的進展匯報完畢后，就站在文亦琛的辦公桌前，然后試探地開口：“我們要不要繼續？”

文亦琛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開口：“你覺不覺得奇怪？為什麼紅星這次沒有參與收購？”

林楊合上手里的文件夾，想了一會兒，才微微偏著頭說：“聽說是它們部出了問題，現在紅星老總正忙著清理門戶呢，大概是沒有力來搶這塊了。”

“真的是這樣嗎？”文亦琛了眉心，有些疲憊地開口，“你先繼續跟進吧，多注意一下博勝的靜，有什麼問題隨時給我匯報。”

“博勝那邊還好，但是您不覺得最近卿氏的作有點大嗎？聽說他們急調集了公司大部分的資金，有點勢在必得的意思。”林楊提醒他說。

文亦琛冷笑了一聲，“看來是有些人瞧不上食城的項目了，由去吧，只要有本事，就讓搶了過去又何妨呢？”

林楊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了，轉離開了文亦琛的辦公室。合上門后，他轉看了一眼早已經黑漆漆的辦公樓層，嘆了口氣，真是要命，又加班到這麼晚。

認命地將文件放回辦公室后，他直接去停車場取了車，卻沒有像平常一樣直接回家，開出公司后，七拐八拐地進了一條巷子，最終將車停在路邊后，直接進了路邊一家咖啡館。

剛推門進去，就看見了坐在中間卡座的潤生，正拿著一本雜志漫不經心地翻著。

“這麼晚才來，看樣子在文氏的工作不輕松啊。”聽見響，就放下手中的雜志，略帶調侃地開口。

“老大，我的專業是機電工程好不好，你非要給我安排一個這樣的事，搞得像無間道一樣，明擺著是不想我多活兩年嘛。”林楊坐到的對面，頗有些怨氣沖天的味道。

潤生看著他松松垮垮的白襯衫，臉上剛冒出來的還來不及刮的胡茬，還有眼底那明顯的烏青，明白他最近可能真的被文亦琛奴役的夠嗆，不由笑了：“當初你去之前可是信誓旦旦……”

林楊無力地揮揮手，“當時我怎麼知道會遇到一個這麼工作狂的老板，他的工作節奏真不是一般人能適應的，算了，我還是不跟你啰嗦了，盡快搞定西恩的事，放我回來吧，不然真的會沒命的。”

“好吧，說說吧，文氏現在什麼個況？”

“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不過，他今天突然對紅星起疑心了，我看紅星那邊的作你要加快了。”林楊想起剛剛在文亦琛辦公室那一幕，突然坐直了子，神嚴肅地說。

“沒想到他反應夠快的。”潤生點了點頭，白皙的手指著杯壁，若有所思的樣子。

兩人坐著又聊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才一前一后離開了咖啡館。

夜風清寥，潤生回到家后幾近半夜了，洗完澡后卻了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兒，最后坐起來，打開了電腦。門戶網站的某頭條娛樂新聞是關于肖志平和胡佳琳的，有記者拍到他們一同出游某商場，肢接親，紛紛都在猜測兩人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這個人還真是一點都安分不下來啊，不知道他這一出又唱的什麼戲，微微勾了，胡佳琳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有野心也有手段的人，而文亦可嘛，想起之后肖志平要對文家做的事，就輕輕嘆了口氣，只怕是一腔真錯付了人，也不知道文亦琛能不能看出來，提點一下他們家這位天真的妹妹。

目盯在這條新聞上良久，才驚覺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潤生回過神來，毫也沒有發覺剛剛的思緒零零散散的，竟都與文亦琛有關系。

而并不知道，此時的文亦琛，一個人靜靜坐在車里，而他的車前方不遠，正是潤生的別墅，手指不急不緩地敲擊著方向盤，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棟房子二樓那盞昏黃的窗戶上，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盞燈終于熄滅了，他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開車來到這個地方，盡管之前再三地提醒自己，這樣做毫無意義了。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理智只有在面對特定的一些人的時候，才會全然潰散。

數日的困倦此時涌上心頭，此刻太都在突突地發痛。口袋里的手機卻忽然震了一下，他打開，是助理發來的消息：西恩曝出最近的研究果失敗的消息。

他面無表地刪除了信息，閉了閉眼，緩緩啟汽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第二天上班，潤生前腳剛進辦公室，佳佳后腳就跟了進來，“你聽說西恩的事了嗎？我們要不要放棄收購計劃？”

潤生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佳佳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不疾不徐地下大掛在一旁的架上，輕笑：“你消息靈通的，我都是上班路上才得知的。”

“我在卿氏干了那麼久，總有些渠道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佳佳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撇過臉，“潤生，這個計劃我們要不要停止？”

“那倒不用，計劃不變，繼續收購西恩。”潤生坐了下來，毫不在意地開口。

“西恩有價值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技，現在它們技部門都出問題了，我們還有必要繼續嗎？”佳佳有些著急地開口，“我們不能明知道是賠本的事，還要去做吧？”

“佳佳，你放心吧，我還沒傻到那種程度，都告訴你我有把握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啊？”潤生嘆了口氣，看著和地笑著說。

“潤生，我為你的合伙人，有必要知道你的把握是什麼，不然你總不能憑一句話，就讓我相信你吧？”佳佳抱著手，一臉堅定地看著，“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通過這個提案。”

“好啦好啦，還真的生氣了。”潤生只得一臉的無奈，“實話告訴你吧，西恩科技背后控的是易信基金，我和它們東以前認識，已經談過了好幾回了，這次放出這個消息，是想打一下文氏，卿氏他們的步調，好為我搶先一步拿下合同騰出點時間。”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現在才告訴我？”佳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

“這可是商業機，也是先機，”潤生站了起來，神地笑了笑，“在文亦琛和卿可可他們還在分辨消息真偽的時候，我早已將西恩收囊中，等著看他們驚訝的臉吧。”

佳佳花了近三十秒才消化了這個消息，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說，“那我去安排他們繼續收購計劃。”

等離開后，潤生轉看著窗外，輕輕彎起眉眼，無聲地笑，而目的盡頭，遠的大樓仿佛怪，靜默地佇立，城市中碌碌的人們被吞噬了力與熱，又輸出無形的財富。這個城市給的覺是如此的抑，就像天空中那烏澤澤的云一般，雖然心里囂著想要逃離，可是腳卻像是生了一般，無法挪半分，突然想起了那個靜謐的古鎮，雖然所有的艱險都是從那里開始的，但不可否認，在那里的幾日，幾乎是自己不長的人生中，最快樂的時了。

西恩科技的事傳出后，對有意向收購的幾家公司來說，影響不可謂不大，一時間香饃饃突然間就有點無人問津的味道了，文氏集團里，董事會開了兩天了，仍然沒有討論出個結果來。

潤生端著紅酒杯，看著林楊發來的郵件容，目沉靜，文氏部董事會分了兩派，一派認為西恩已經沒有了收購的價值，應當立即停止花在這個項目上的資金和力，繼續做傳統的項目，再怎麼科技改革，人的食住行總不能都在網上完吧；另一派認為，這個消息或許是競爭企業放出的煙霧彈，就是為了阻止他們收購西恩，所以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放棄，就算消息是真的，他們需要的本來就是西恩這個殼子開展新的領域，這些投資對文氏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確實，對文氏來說，這項投資數額不算大，功與否并不會搖集團的基。然而在場的人士心知肚明，對于文亦琛來說，這是他和文氏以文老夫人為首的元老們之間的一場角力，如此而已。如果收購失敗，他極有可能從此就失去了一個壯大自己實力的極佳機會，也給那些老古董們留下了把柄，以后他想要繼續改革，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潤生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場角力中，暫時誰占優勢，并不清楚。只知道，這個周末一切就能見分曉。

文氏集團會議室里。

文亦琛專注地看著屏幕，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挲著水筆筆，偶爾和邊的人說幾句話，直到會議結束，都極為沉得住氣。視頻鏡頭已經關上，助理將燈打開，燈的亮照在他的側臉上，仿佛染上了一些暗影，讓他看起來更加清瘦了幾分。

助理小聲問他：“文先生，要回去嗎?”

手上的紙張翻過，發出唰唰的聲響，他并沒有回頭，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

助理微微嘆息了一聲，悄悄退了出去，將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