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基地里的房間,過窗外看見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房間里也暗暗的,只有柜子上的一盞小燈,發出淡淡和的線。他微微了,吉吉趴在他床前的地毯上,聽見響后就立刻警覺地將頭抬了起來。
“醒了?”一個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順著聲音過去,就看見潤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上放著臺筆記本電腦,眼睛正專注地盯著屏幕。
“我怎麼……”
“你是想問你怎麼從酒館里回來的嗎?”頭也沒抬,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是我讓保全背你回來的,你在芬克斯那里醉的不省人事,佳佳一個人本拖不你,而芬克斯臨時有事,必須要出去一趟。所以就只好我找人送你回來了。”
凌墨奇怪地撓了撓后腦勺,一點映像也沒有了,仿佛是喝斷片了,可是他記得自己沒喝幾杯啊,怎麼醉得這樣厲害?
潤生將最后一封郵件點擊發送,然后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突然開口:“凌墨,你回去吧,明天就走。”
凌墨的手頓時就僵在了后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將手放下來,“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欠你太多,怕以后還不起。”平靜而從容地開口,“你在酒館說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對不起,我覺得我還是無法承這樣濃烈的,所以,為了不欠你更多,你還是回去吧。”
“潤生,有時候你,真的自私得讓人害怕。”
可能由于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再加上醉酒的緣故,他看上去有些虛弱,微微斜靠在枕頭上,臉也顯得十分蒼白。
潤生靜靜地看著他,想起早上在車上時,文亦琛告訴自己的消息,凌墨上次在A市檢察時,檢查出來免疫系統的確是出現問題了,必須盡快手,但是他卻拒絕接手,為了阻攔卿可可過來,堅持要到基地來,凌父在國想盡辦法地讓他回去,他卻怎麼也不同意。
“他的病嚴重嗎?”當時就問文亦琛。
“要說嚴重其實也還好,凌先生找的醫生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手的功率極大,就算失敗了,其實也只是以后落得虛弱,再也無法做劇烈的運后果而已,不過要是他堅持在這里,就不好說了,畢竟基地這邊的環境和氣候不比國,他的抵抗力現在又比常人差,出現什麼意外的幾率也更大。”文亦琛看著,意味深長地說。
潤生聽了后,幾乎是當即就做好了要勸凌墨盡快回國的決定。
后來文亦琛臨時有事必須馬上趕回去,就立刻回到基地找凌墨,想將事問個明白,讓他趕走人的,但是卻沒找到他,問過門衛之后,才知道他和佳佳一起去了芬克斯那里,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沒想到就剛好聽見了他在里面的那麼長篇的一段話。
想到他說的那些話,還有他現在的況,潤生心里就突然有些刺痛,他都這樣了,而自己卻全然不知,還一心只想著怎麼修復兩人的關系,從而取得凌家的支持。一個人怎麼能自私到這樣的地步呢?掐了手,不想泄自己的緒,裝作不在意地開口:“凌墨,你在這里會造我和亦琛的困擾的,他看到你在這里后很不高興,你知道,我現在是不能失去他的,目前也只有他,才能給我我想要的一切。”
“你是覺得我擋著你的路了,就想著一腳踢開?”凌墨冷冷地開口。
“你是知道我的目標的,也知道我走到這一步到底有多辛苦,”站了起來,看著他,神復雜地說,“你能幫到我的地方遠不如他,所以,回去吧,這樣才能讓大家都各自安心,不是嗎?”
“各自安心?”凌墨煞白著一張臉呢喃道,然后閉了閉眼,“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潤生也沒有再作聲,默默地將電腦收拾好,走了出去,拉開門之前,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臉,“凌墨,有的時候,全也是表達的一種方式。”
“滾......”他終于像是忍無可忍,直立起子,將床頭柜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潤生沒有再停留,快步走出了房間,朝著自己的房間奔過去,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走進房間后立即將門鎖上,然后雙無力地跪在了地上,不是不明白最后那句話說出來會讓他有多難,但是如果不這樣做,他又怎麼會對自己徹底死心,乖乖回去治病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抱著雙膝靠在沙發邊,里不斷喃喃地念著,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例會的時候,凌墨準時出現在了辦公室里,臉看起來比昨天好了許多,至有了一點,整個例會的時候,他沒有和潤生說一句話,哪怕是眼神的流,也沒有。
潤生也沒有看他,盡量保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終于在例會結束時,他咳嗽了一聲,淡淡地開口:“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都轉向了他,除了潤生,正低著頭看文件,十分冷漠的模樣。
凌墨冰冷地瞟了一眼,然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接著說:“經董事會決定,會調其他的人過來協助歐總裁,我在這里的工作就截止到現在,謝大家這段時間以來的配合,謝謝!”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卻又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并不像是開玩笑,潤生也坐在那里沒有,似乎更印證了這個消息的準確,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等會議結束后,凌墨就收到了很多邀約,無非都是要給他踐行的。
但是現在的自己又怎麼有心去和他們吃飯喝酒呢?他苦笑了一聲,一一回絕了大家的好意,徑直回房間去收拾行李了,來接他的車下午就會到,終于還是要走了,凌墨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也算是有個結局和解了吧......
到了傍晚的時候,看著那兩輛黑的越野車緩緩駛離了基地,潤生站在走廊,角微微地勾起了一抹笑容,這樣很好,以后他的人生里會再沒有的影子,應該就要平安順遂很多了吧?
“你為什麼不和他一起走呢?現在,應該是走進他的心最好的時機吧?”突然轉頭朝一直站在自己邊的佳佳開口。
的心思潤生是明白的,自從那次進醫院后,潤生就找過當時一起的廚師問過,佳佳為什麼非要和他一起出門,廚師本來也說不知道,但是后來回憶起,當時去了市場一家商店取了貨,好像是一個鴕鳥蛋做的藝品,后來,潤生在凌墨的房間里看見了那個五六的鴕鳥蛋。
這個傻丫頭,因為凌墨無心的一句話,就費勁心思地去替他張羅,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護住那個為他心準備的禮,他的離開,對來說,應該是一件難以接的事吧?本來以為會選擇跟著一起離開的,但是卻沒有走,反而要繼續待下去。
“潤生姐,你不知道,那天派對完了后,大家都各自回去睡了,我看見他一個人又跑了出來,在樓下的石凳上枯坐了一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他好傻,這樣死心塌地地為什麼呢?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呢?我曾經頗為瞧不起這樣的男人,也以為自己絕不會上這樣的男人,但是我卻忘記了,很多事,并不是你想它是怎麼樣,就會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就像,也不是你想上誰,就可以上誰的,總是每每到了你發現自己已經上的時候,才會明白一切都太晚了,它才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到后來在酒館里聽見他說的那一番話,我就在想,他實在是一個傻頭傻腦的男人,再苦再難都能自己一個人忍著。可是我不一樣,我覺得不了,我的那個人,要全心全意地對我,因為我是全心全意地對,我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所以不能容忍他心有旁騖。”
佳佳一口氣說完后,又深呼吸了一下,繼續朝潤生微笑著說:“所以我會等他徹底忘記你,心里不再時刻想著你的時候,再嘗試去走進他的心底,只有那樣,對我和他,才是公平負責的。”
潤生怔怔地看著,沒有料到這樣一番話居然會出自面前這個小丫頭里,佳佳的上似乎再也看不見當初那種青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大的自信,還有鮮明的自我風格。
忽然笑了,有這樣的一個孩子陪在邊,凌墨以后再不會寂寞了吧?他會翻開新的篇章,擁有屬于自己的幸福了,此時此刻,潤生突然開始無比地堅信這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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