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魘族也逐漸變了，從一開始的躲躲藏藏，到后來在六華城畫地為牢，再到如今能和人一樣行走于世，不會再擔心被人捕殺。

誰他們有魔主當后臺呢。

季煙并沒有和殷雪灼一直呆在魔域，其實殷雪灼算是社殘廢，幾乎不會和旁人打道，他倒是可以和季煙永遠呆在地宮一輩子，但季煙不肯合作。

時常和他回到六華城外的宮殿居住，那里幾乎已經被廢棄，只是昔日他們居住過的痕跡還在，季煙有一次好奇，問他：“我聽白白說，你還沒找到我的時候，每個月月圓之時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啊？”

殷雪灼說：“怕你找不到我，月圓之夜，這里會打開一條路。”

季煙哭笑不得：“可是，這樣沒用呀，我即使想回來，也是走不到這里的。”

殷雪灼低頭“嗯”了一聲，低頭抵著的額頭，“……那時候傻，只要你一離開，我就了章法。”

季煙心了，抬起頭，慢慢去親他的，齒相接，他很快便專注地回應著，影疊，難舍難分。

都老夫老妻了，這麼多年還時不時這樣親熱，也不覺得膩味，反而因為和他在一起，每一天都很開心，即使生命再漫長，都不會覺得膩味。

季煙偶爾會一個人出去玩，時不時帶上白白。

有一天路過天旋城，忽然停下來瞧了瞧。

昔日的城主府已經沒了，聽說天旋城換了新的主人，新主人的手腕不輸穆康寧，而前城主穆康寧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

季煙問后的白白：“殷雪灼后來，是怎麼置穆康寧的？”

其實殷雪灼說過，他說他把穆云瑤還給了穆康寧，便任由他去了，季煙一直心存懷疑，不是不相信殷雪灼，是覺得以殷雪灼睚眥必報的格，絕非這麼容易就放過一個人。

如今恍然想起，順又問了一遍。

白白說：“主人沒有殺他，只廢了他的一半的修為，讓他保持長生不老之軀繼續活下去，他好像變得有點瘋瘋癲癲的，所以主人才沒殺他。”

季煙閉目冥想，用神識著周圍的環境，人聲、鳥聲、風聲全都清晰地傳耳中，所有的細微的氣息都能細微地捕捉到。

這是新發現的能力，含有九幽之火，再加上越來越高的修為，讓的五比常人靈敏數倍，可以發覺任何細微的變化，要找一個修為不復往昔的穆康寧，只要他還留在天旋城，就不難。

季煙是在一間破敗的院落里發現穆康寧的。

他坐在樹下，穿著一簡陋的布，分明是長生不老的軀，容卻變得滄桑衰老了許多。

他正一手拿著刻刀，一手握著一塊木頭，似乎是在雕刻著什麼娃娃。

“換那日，主人意外召回了穆云瑤散落的部分魂魄，所以把穆云瑤還給他時，那軀還有一口氣在。”白白看著樹下神呆滯的老人，說：“他眼睜睜地看著穆云瑤魂飛魄散，后來就好像認清了現實，一蹶不振了，雖然沒有尋死，但是連主人都沒了對付他的興趣。”

是了，殷雪灼沒那麼好心，一個人沒有慘到讓他痛快解氣，他是不會放過的。

季煙想到那日雨夜一別，上一刻還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后來知道了真相，就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再次見時，他會變這樣。

季煙打算離開，就在此時，穆康寧似乎發現了，忽然抖著了一聲“瑤瑤”。

季煙停下腳步，還是轉過了，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是季煙。”

的背影也許長得很像穆云瑤，但無論是氣質還是容，和當初都是天壤之別，穆康寧深深地著，忽然低嘆一聲，“可我認得魂魄，我一開始，便看出你是誰了，你是季煙，也做過我的兒。”

季煙皺起眉：“你在騙我，我也在騙你，那扮演父的幾天，算不得數。”

穆康寧神灰敗，慢慢朝走了幾步，季煙這才發現他走路有些跛腳，眸微微一，他又說：“留下來，陪爹吃個飯吧。”

季煙站著沒，白白在后小聲：“煙煙……我們還是回去吧……”

白白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雖然他修為被廢了一半，如今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不是我爹。”季煙重申了一遍，卻也沒有果斷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穆康寧艱難地把廚房里剛燒好的飯菜端上來，是一些很簡陋的菜，連飯都是非常稀的粥水，可見他如今過得清苦。

“我執著了一輩子，后來得知瑤瑤不在時，本來萬念俱灰，可我又看到了你。”他抖著手，慢慢給夾菜，又說：“你到瑤瑤的中來，或許是一種天意，我那時想，或許是老天爺補償我的，我一定要把你留下來做我的瑤瑤。”

“可你也是個好姑娘，后來我還是心了，沒有對你下手，還沒做好最后的決定，就被帶走了。”

“也許是天意吧。”穆康寧說：“我的瑤瑤若是有你一樣健康孝順，該有多好啊，可死的太早了，還沒懂事的年紀，就和那個小子一起死在了郊外。”

“我把你當懂事的瑤瑤，是我貪心，明知是錯覺，卻還是想一路錯下去。”

“……直到我看見瑤瑤在我面前魂飛魄散，我才終于知道，是我錯了，從一開始便不該逆天而行，如果能平安地轉世人，如今也又該了大姑娘。”

季煙本就吃不下去，只是安靜地聽著他說，穆康寧說到后面，已是老淚縱橫，飯菜全涼了，也不見一個人筷。

季煙想著殷雪灼還在等，便站起來，打算離開，走了好幾步，覺到后灼熱的視線，到底還是心，停了下來。

“我不是您的兒，事實就是這樣。”轉，嘆了口氣，“您沒有害我，所以我還能這樣面對您，若您今后想見我，把信給天旋城中的魔，我便會過來陪你說說話。”

這是最大的讓步了。

說完，留下了一枚靈石，便消失在了原地。

季煙打算直接回魔域，路上卻覺有些不對，停下來調息片刻，覺靈府結出的元丹變得和之前大為不同。

該不會是……

季煙萬分驚喜，火急火燎地回去，殷雪灼正懶洋洋地躺在魔域的一棵巨樹上假寐，季煙一過去就撲倒了他上，瘋狂地搖他，“殷雪灼！殷雪灼！我的靈府好像、好像有了……”

殷雪灼怔了一下，睜開眼，抬手放到后心，閉目了一下。

真的有了。

他睜開眼，對上季煙興期待的眼神，角剛打算牽起，眼神又倏然一沉，“你上有討厭的氣息。”

季煙：“……”這都能察覺出來，他屬狗的嗎？

顯然，婚生活讓殷雪灼日益變得明，察能力堪比神探，如此一察覺到了不對，就像是在主人上聞到其他同類氣息的家貓，渾上下都寫滿了“我要炸了”，嚇得連忙擼了擼，順。

“我是去見了穆康寧。”垂下頭，老老實實代，“就，我路過天旋城，沒忍住去看了一下，我就和他說了說話，沒別的。”

一只手，住的下，季煙以為他要生氣，沒想到那只手下，落在的領口，微微撥開，便出一片春。

季煙：“……好好說話，不許手腳。”

那只手了回去，殷雪灼古怪一笑，“以為我會生氣？”

季煙：“你不吃醋？”

“我不吃他的醋。”殷雪灼抬了抬下，一臉傲冷漠，滿臉寫著“那人不配”，“我有煙煙，他什麼都沒有，再怎麼挽留，煙煙也只會是我的。”

季煙哭笑不得：“那你還真是神機妙算。”

殷雪灼笑，一邊笑一邊仔細瞧，忽然手，手掌按著的后腦，將地扣向懷里。

的頭便靠在他頸間，是一個悉的鴛鴦頸的姿勢。

“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季煙靠在他懷里，舒服地閉上眼，語氣也和他一樣懶洋洋了起來，“小灼灼，一定是在之中長大的，不會有人傷害他。”

殷雪灼在鬢邊蹭了蹭，“嗯。”

“終于和煙煙，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