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魔域搜尋“大姨媽”如火如荼地進行。

魔主親自下了令, 就是這個“大姨媽”傷了他養的凡人, 如果捉到這個“大姨媽”，定要將他帶到魔主面前, 萬萬不能讓他跑掉。

所有魔都很興, 爭先恐后地去找，唯恐被其他魔捷足先登。

如果能捉到“大姨媽”立功的話，就是個大好的在魔主面前表現的機會。

雖然群魔不知，“大姨媽”到底是這東西的名字, 還是指代個新種。

所有魔都是第次聽說“大姨媽”。

他們也不知道長啥樣。

也不知道是人是魔, 是男是。

反正找就對了。

戎戈也忙著去找，魔域了無邊際，都城不過只是渺小的隅，但群魔數量太多，加之有些高等魔的力量十分強悍，對地形也十分悉, 按理說想要找個從未見過的生靈其實也不難, 可他們找了很久, 都沒有找到半點“大姨媽”的下落，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事。

這讓很多魔都開始疑了，難道這個“大姨媽”比魔主還厲害, 居然能讓他們這麼多魔都毫知不到氣息？

或者是“大姨媽”已經無聲無息地逃出了魔域？

于是尚在凡間的幾位魔將也開始跟著尋找，雖然他們有些莫名其妙，第回聽見有人的名字如此詭異，居然“大姨媽”。

季煙第二天已經不是很痛了, 只是因為還在流的原因，在角落里不，邊過著咸魚養老般的生活，還邊納悶著，殷雪灼上回不是懂了嗎？所以呢？好歹給個可以墊著的東西吧！

然后聽到了戎戈關于“大姨媽”的匯報。

季煙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

草，果然。

不能對殷雪灼抱有什麼幻想。

他懂了？他懂個屁啊，季煙想到昨天所有魔都在本正經地幫找“大姨媽”，腦補下那個畫面，就被尬了臉。

太尷尬了。

的臉都沒了。

抓狂，“這個大姨媽不是這個意思啊！它不是個人！你們別找了，快別找了！”

氣得小臉通紅，恨不得挖個把自己埋進去。

最后群魔聽季煙說了半天，還是沒懂這個大姨媽到底是什麼，季煙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直說得口干舌燥，到底要怎麼解釋，才能告訴他們，時順口說出的“大姨媽”，其實只是種正常的生理現象？

最后還是秋宓大概懂了些，道：“我曾聽凡間有個說法，便是子到了定的年紀，就會來葵水，所謂葵水，如同人類睡覺吃飯般，是極其正常的，并非傷。”

季煙瘋狂點頭。

終于有個魔理解了！

真是……太了。

秋宓向所有魔解釋了遍，季煙又不好意思地頭扎進了殷雪灼的懷里，這什麼事嘛……來個生理期，居然還鬧得這麼浩浩，怪難為的……

季煙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告了段落，已經堅持了兩天了，再堅持幾天就好了，誰知道低估了殷雪灼。

殷雪灼讓秋宓親自去了凡間趟。

那天季煙剛剛睡醒，就看見殷雪灼拎著個面紅面白的長條狀的東西，緩緩走到了的面前。

季煙緩慢抬頭，視線上移，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把東西舉起來給看，說：“穿上。”

季煙：“！”

季煙這輩子都不想再來月經了。

怕了。

要對這事兒有心理影了。

謝天謝地，殷雪灼雖然喜歡服給洗澡，但對這種流著臟兮兮的樣子不興趣，季煙在水里泡著，又十分地換上秋宓從凡間找來的“月事帶”，穿好裳就躲進了被子里，把自己包了粽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這就了整天。

殷雪灼也沒管，他繞過拐角，便見戎戈和秋宓都已等候多時，秋宓見他出來，便低頭進去查看季煙的況。而戎戈直接抬手召喚了個法，這法漂浮在空，與先前季煙喜的通靈鏡類似，卻比通靈鏡大上許多，里面呈現著許多凡間不同地方的景象。

有的地方平靜如常，有的地方似乎是劍爐，正有許多人在如火如荼地鍛造武，準備著抵魔族，還有的場景是那群名門正派互相爭得面紅耳赤，總之，可真是彩的很。

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這些景象的呈現角度都十分偏僻蔽，像是有人暗窺伺般。

這法并無窺伺的功能，說到底，還是有人潛伏在另邊，暗將切通過法投出來。

說來，這樣的計策，也是殷雪灼的手筆。

殷雪灼自人族而來，當年從人那里吸取了不淋淋的教訓，便也學會了這種暗使詐、派遣臥底的詭計，他向來聰穎，許多事除非不知，旦學會，便也能制造出更多的手段來。

——這臥底，也只不過是其。

殷雪灼淡淡看著鏡子那邊的人們，角抹譏誚的笑容，涼瑟如秋夜燈花。

“明日我便親自去人界，讓從霜和赤重整大軍，每日擾邊關城池，讓那群人日日給我提心吊膽著。”殷雪灼轉過，高挑的影被影割裂深深的影子，語氣也淡得如他涼薄的嗓音，“趁這幾日他們群龍無首，不流豈不是可惜。”

戎戈低聲請示，“那昨日首戰之后的人族俘虜……”

這些俘虜按照往常，是有特定分配的，般來說是直接賞給眾魔吞噬，或者派去做苦役開掘靈石仙草，如果是分給.強的魔族，還不得番折磨。

這些以前都是給魔將桓烏管轄的，不過桓烏另有別的任務，如今不在魔族大營，便要請示殷雪灼了。

殷雪灼皺了皺眉，其實他很懶，不管這種蒜皮的事兒，正便打算隨便說句“殺了”，不知為何，腦海又驀地閃現了小姑娘委屈的臉。

都是如季煙樣的凡人。

“算了。”他按了按額角，垂目道：“沒本事的全都放了，修為低的廢了修為再放，修為高的直接殺了，永絕后患。”

人魔之戰，他說這種話已算萬分荒唐，也不能太過心。

戎戈愣了下，抬起頭來，沒想到魔主居然會這樣下決定。

但他也不敢置喙什麼，直接退下了。

殷雪灼轉，正要回到季煙邊，忽然聽到季煙在和秋宓說話。

季煙背著他和秋宓說話的模樣，看起來十分乖巧，“姐姐，是殷雪灼讓你來的嗎？”

秋宓微笑道：“是的。”

“他還生我的氣嗎？”

“我其實就了他聲‘灼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反應會這麼大……”季煙委屈地嘟囔，“這男的好小氣，好多天沒和我說話，要不是我突然來了生理期，還不知道他要不理我到什麼時候。”

殷雪灼：“……”

季煙還在那兒繼續絮絮叨叨，“他會不會今天過后又消失啊？那你能不能幫我跟他說，我不想冷戰，他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直接和我說不更好嘛？”

季煙其實也只是開玩笑，殷雪灼這樣，真的憋了口氣在，只是雖然在殷雪灼面前大大咧咧，毫不客氣，這些話也還是背著他說的。

秋宓頓了下，抬眼直視著季煙的眼睛，忽然道：“魔主的名字，其實直以來都是忌，你喚他全名，魔主不計較已是待你極好，日后……還是不要再那樣喚了吧。”

季煙怔了下，“為什麼啊？”

殷雪灼這三個字不得嗎？可是得非常順口，別人都畏懼地他聲“魔主”，可季煙從來沒想過，只是因為殷雪灼不喜歡被人名字。

為什麼呢？因為這個名字是殷妙取的嗎？

那灼灼，又是哪里了他？

季煙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因為名字耿耿于懷，想起他過去的經歷，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太心大意了些，臉紅了紅，低下頭來。

好吧，就當他是創傷后應激反應，以后不來了。

“那我以后不了……”咬咬，“秋宓姐姐，他這麼多年……直都沒有走出來嗎？”

秋宓看著，面猶豫，沉默許久，抬手握了握季煙的小手。

“魔主的事，我們這些下屬從不敢過問太多，只是他這些年，的的確確是心復仇，但凡阻礙他復仇之人，他都不會放過。”

秋宓想了想，說道：“其實魔主在我們眼強大如斯，那些過去并不算什麼難以抹去的污點，我也不知道他走出來了沒有，只是那些不得的忌，還你日后提，從前有位魔將不慎提過，都是直接被魔主斬殺……”

殷雪灼直都是那樣果斷的。

秋宓想不通季煙為什麼這麼想知道魔主釋懷了沒有，其實也不必知道，對于秋宓這樣的魔來說，只管追隨忠誠就好了。

季煙似懂非懂地點頭，秋宓又淡淡道：“來，坐好了，我給你看看的九幽之火。”

季煙乖乖坐好，不再多問，秋宓走到后，慢慢給檢查子。

殷雪灼在門口駐足，聽著們的談話，又倏然轉出去，站在空曠的大殿，眼神晦暗不明。

他其實并不是生季煙的氣了。

只是被得猝不及防，心跳驟，許多事來不及思量，就當著的面無所遁形，他當時腦子里只有個念頭——他要找個地方冷靜下來。

所以他消失了。

他直都在，本離不開，只是這樣故意的，欺騙不了他自己，只是徒徒讓看不見而已，對他來說，更像是什麼蓋彌彰。

他直都很討厭“殷雪灼”這個名字。

討厭這個名字代表的過去，代表的那個人，還有昔日那個孱弱又蠢笨的自己。

但是他偏偏不愿換名字，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更是種提醒，讓他始終記得傷口的滋味，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暗的魔魘。

什麼純凈如雪，熾烈如火。

他不相信。

所以季煙用那樣親近自然的語氣他“灼灼”的時候。

殷雪灼真的被嚇到了。

他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殷雪灼的名字不會改，這對他來說是抹不掉的過去，也不需要刻意去抹掉，坦然接反而才是釋懷。

殷妙現在嫌棄這個名字，但是季煙喜歡呀。

現在也只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