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兩樣東西，你收好。”我把夢仙子符、殘玉和那塊鐫刻著經文的斷骨都給了他：“藍符籙做夢仙，可以從夢境中傳遞出消息，使用的方法我之前已經教過你了，等會你就去虹橋口岸地下停車場，找到最中心的水泥柱，在那裏等待夢仙子符上傳來的命令，然後按照指使去做就可以了。”

手裏拿著一堆稀奇古怪、從來都沒有接過的東西，楚門眼角輕輕跳：“沒有其他要求了嗎？”

“保持臉上的微笑，如果你遇到無法抵抗的危險，那個表說不定可以救你一命。”我拍了拍楚門的肩膀，親手將善惡修羅麵給他戴上：“不要和任何人流，也不要去相信任何人。”

楚門著冰涼的麵，僵的點了點頭：“那我什麽時候出發？”

“等天完全黑下來就，小心點。”我將楚門送到樓下，看著道路兩邊亮起的路燈，回到公寓樓四層，反鎖房門。

朱立渾著符籙，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他和黑袍主播都沒有蘇醒，更讓我有些不安的是，朱立的生命特征正在衰退。

我不清楚在夢的過程中，如果夢境的主人死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但直覺告訴我這樣做非常危險。

淺層夢境和中層夢境的基石都是個記憶，如果個死亡，記憶消散，被困在夢境當中的意誌很可能也會跟著消散。但是深層夢境不同，那屬於一個常人還沒有接過的第三世界，一個完全未知的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世界。

隻要在朱立死亡之前，進深層夢境，至可以保證自意誌不會在短期消散。

有了決定，我不再耽誤時間，自己在現實中布置的後手都已經完，再在現實中停留，無疑是浪費時間。

“黑袍主播進夢境中一天一夜還未出來，現在深層夢境說不定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故。”該代的事都代完了，我晃了晃鐵門，確定鎖好後，正要轉，忽然看到了門後無臉送的黑傘。

“進朱立的夢境尋找丟失的臉，要說起來也和有關。”猶豫片刻，我將黑傘放在邊，解下了上麵纏繞的一圈黑發，係在了鬼環旁邊。

“死馬當活馬醫，姑且試試看，能不能帶著你一起進夢境當中。”為了防止下一次直播被無臉攪局，我對於的委托一直都很上心。

拿出桐槡符在朱立額頭，默誦口訣，我輕車路，再睜開眼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淺層夢境當中。

我背著黑袍主播進夢境當中，並不準備手他和屠夫之間的事，而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準備從屠夫那裏弄到剩下的三塊回鏡碎片。

自從在紅樓知曉了關於回的種種訊息之後，我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條可以串聯起所有的線，隻不過現在自己還缺一個關鍵的證據。

“等我找齊所有的鏡片，將回鏡拚合好後，一切都會明白了。”

沒有急著離開，我先在朱立的淺層夢境中檢查了一下此次夢帶進來的東西。

回鏡碎片、秀場手機、墨玉貔貅、鬼環、無臉人的黑發，以及藏在竅當中的種種怪蠱……

“和之前夢相比，我的意誌要強出太多，普通的夢境已經無法阻攔我了。”收好所有東西，我推開了臥室的房門，朱立的父親就是在這裏失手打死他母親的，這狹窄的屋子也是通往他中層夢境的門。

變態罪犯也是人，也生活在各種現實社會關係中，他的蛻變有一個過程、一個空間，而從淺層夢境到中層夢境的轉變，就是這樣一個過程。

門後的世界更加暗，幾乎不過來，朱立搬離了最初居住的公寓樓，一個人居住在關外。

“京海醫科大學？”書桌的屜裏扔著幾張匯款單和一份皺皺的錄取通知書，有趣的是就在這張錄取通知書下麵還放著幾本.人雜誌。

“這家夥竟然還就讀過名牌大學？”我實在搞不明白，一個學醫的人，為何最後會如此瘋狂的去追求藝，而且還是這種令人發指的藝。

在我拿起匯款單的時候，一張合照掉了出來，判眼一掃，我發現照片上的兩個人都很悉。

其中個子很高、早的男孩是朱立，而另一個穿警服的男人則是曾在淺層夢境裏幫助朱立母親收拾雜的警察。

照片背麵寫有警察的名字，對比匯款單據，這些年來資助朱立上學的就是這個警察。

“一個善良富有責任心的好人，卻資助培養出了一個變態扭曲的魔鬼。”我將單據分開擺放，有的單據上被打了叉，有的則有紅筆圈住，似乎朱立在年後一筆筆全部償還了這些資助。

“魔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魔鬼還有自己的原則。”這樣的人通常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或者說他們的世界裏，永遠以自己為主導。

將所有東西放回原位，我在屋轉悠，破舊的出租屋和紅樓布局很像，不過這裏是夢境，一切隻是據朱立的記憶構築出來的，我也不敢確定。

桌椅破舊，牆壁上著很多便利，狹窄的屋子裏唯一的娛樂設施是一臺電視以及下麵連接的VCD。

我嚐試著上電視銷，打開VCD開關，沒過一會屏幕上開始播放一部我從來沒有看過的電影。

場麵有些腥，講述的是一個殺人魔瘋狂作案，最後被繩之以法的事。

故事惡俗沒有新意，但我還是耐著子看完，整部片子非常抑，讓人本不想再去看第二遍。

關掉電視，將盤從VCD中取出，我這才知道電影的名字——羔羊屠夫。

“屠夫？整個屋子裏隻有這一張盤，難道說朱立就是為了看這部電影才買的VCD？”在他那個年代，VCD的價格可不便宜。

手拿盤，我站在仄的出租屋，腦海中可以想象出朱立當時的生活狀態。

他把自己關在屋，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這部後來被播的電影。

“他為什麽對這部電影有獨鍾？”我看向牆壁上的便利，忽然被吸引，紙上麻麻寫著關於電影劇的字跡。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讀後之類的東西，仔細觀看後才發現，朱立將電影裏的所有作案場景全部還原了出來，並且，他針對每一種場景羅列出了不同的謀殺方式。

“這個瘋子把自己想象了電影裏的殺人狂，嚴重代了對方的人格！”

腥、刺激的電影並沒有讓我到任何不適，反倒是牆壁上這些朱立留下的字跡，讓我目驚心。

他在寫下這些的時候，還僅僅是個大學都沒有畢業的學生而已。

有了足夠的理論，下麵應該就是實踐，我已經能預料到自己會在他的中層夢境裏遇到什麽了。

“門外的世界恐怕會是紅的。”我想到這裏，視線重新放在那張盤上：“屠夫的意誌寄托在不同普通人的裏，但是和其他幾個人相比，朱立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有些突出和另類，他幾乎能夠完詮釋出‘屠夫’兩個字的含義。難道各個意誌之間也有主次之分？朱立裏的就是主意誌？”

我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黑袍主播會對朱立那麽重視。

“中層夢境已經被黑袍清掃了一遍，現在朱立狀況堪憂，我必須要早點進深層夢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