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溫以凡做出什麼反應。

桑延直起子來,堂皇而之地從兜里拿出手機，隨意擺弄了兩下。之后，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語氣又拽又不要臉：“原來在這兒。”

“……”

他又非常心似地提醒：“那不用拿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溫以凡覺得有點兒發麻。本就狹窄的房間似乎變得更加仄，曖昧為室加了溫,平添了一燥。

盯著他角的位置,定格幾秒，溫以凡忽地站了起來。

“我去洗個蘋果。”

說完,溫以凡也不等桑延回應,直接拿上倆蘋果就進了廁所。蓋彌彰地把門關上，盯著鏡子里耳明顯變紅的自己,腦子里全是剛剛不經意間的。

平復了下呼吸，打開水龍頭。

洗個蘋果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怕過于明顯,溫以凡沒呆太久,洗完便出了廁所。

這會兒桑延正站在桌邊，將裝著晚飯的袋子拆開。溫以凡坐到他旁邊，沒主出聲。

桑延瞥一眼,也沒再提及剛剛“收禮”的事。

似乎事過了,兩人都不好意思再提及。

這事就這麼翻了篇。

溫以凡的心也漸漸放松。咬了口蘋果，突然覺得他很凄慘，過生日的時候得跟一塊呆在這破爛的酒店里,連晚飯都只能吃在外面隨意打包的東西。

現在再想起來,溫以凡依然覺得在面館到他的事格外迷幻。本來因為一直沒等到他的回應,當時都已經做好了,回南蕪之后就跟他商量搬家的心。

正準備離開時。

他卻在那一刻從天而降。

老板說的那句：“這麼多年了，你們還在一起啊。”

他沒有回應。

之后,也沒有在提起過任何。

沒有問為什麼會去那，沒有不依不饒地提起從前的事，也沒有一定要找要一個理由。

像是不在意，又像是不想再提以前的事。

也像是，在兩人在一起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放下了過去，將所有一切釋懷。

只把目，放在眼前的當下。

……

等桑延吃完晚飯，溫以凡也剛好啃完了蘋果。想跟他找點話題聊聊，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總有點小小的不自在。

仿若還沒適應兩人的這個新關系。

注意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加上蘋果也吃完了，溫以凡覺自己沒有繼續留下來理由，卻又想跟他呆多一會兒。垂頭，沒主出聲，自顧自地低頭玩手機。

桑延把飯盒整理好，看了一眼：“還吃麼。”

溫以凡抬頭：“啊？”

桑延拿起桌上的另一個蘋果，走過來塞進手里。仿若看出了的狀態，他輕挑了下眉，角也勾了起來：“這回吃慢點。”

溫以凡：“你不吃嗎？”

“不吃。”

“哦。”溫以凡又看了眼時間，盤算了下，小聲地說，“那我再吃半個小時？”

桑延瞧：“還能再慢點不？”

溫以凡咬了下蘋果，含糊不清道：“…能。”

房間又陷了沉默。

收拾完東西后，桑延坐到了溫以凡旁邊，也百無聊賴般地玩著手機。下意識側頭看他，恰好對上了他微微上彎的角。

溫以凡盯著看了幾秒，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第一次談。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

就算沒有話說，就算有些局促，但還是想跟對方呆在一塊，還是會因為這樣有點不自在的相到心愉悅。

溫以凡主問：“你高鐵票什麼時候買的？”

桑延抬眼：“嗯？”

“我昨天本來也想買今天的票，回去給你——”溫以凡稍稍停了下，繼續說，“過生日的。但是都已經沒票了。”

桑延放下手機，慢騰騰地說：“上周。”

溫以凡愣了：“那你上周怎麼知道我今天趕不回去？”

“不知道，就先買著。”桑延說，“這不是還能退麼。”

溫以凡咀嚼的作微頓，過了好半晌，把里的東西咽下去，也提了句：“那我以后也這樣。”

“……”

桑延低笑了幾聲。

溫以凡繼續吃著蘋果。但這點蘋果，就算盡可能放慢速度，也吃不了多長時間。咬掉最后一口，猶豫地說：“那我先回去了？”

桑延嗯了聲。

溫以凡：“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就要出發了，那你今天早點兒睡。”

桑延：“行。”

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溫以凡起，往外走了幾步，又回想起自己還有一件沒做的事，忽地回頭：“桑延。”

桑延跟在后邊：“怎麼？”

溫以凡對上他的眼，很認真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桑延笑著應下。

“你的生日愿是什麼？”

“不說了。”

溫以凡口而出：“為什麼？”

“因為，”桑延抬手，輕輕拍了拍的腦袋，似認真又似漫不經心地說，“已經實現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溫以凡半個子躺到床上。怔怔地盯著虛空，模樣像是失了神，過了好半晌，忽地扯過旁邊的枕頭，打了個滾。

一整晚抑著的緒，在此刻，在獨自一人的空間里，似乎才能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

溫以凡的眼睛亮晶晶的，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覺得完全沒法斂住這飄飄然的心。直到緒緩過來了，才從口袋里翻出手機，看了下未讀消息。

一眼就鐘思喬給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圖片]】

【我靠，桑延發朋友圈了。】

【他有對象了？】

【你知道是誰嗎！！！】

【那你還跟他合租嗎？到時候他朋友會不會找你麻煩啊？你要不要借此跟他提一下讓他搬出去的事？】

溫以凡頓了下，下意識點開那張圖。

是鐘思喬截圖的桑延的朋友圈。

他只發了張圖片，沒有配任何文字。

圖上是溫以凡給他訂的那個生日蛋糕，上邊是特地囑咐店員寫著“桑延生日快樂”六字。

桑延拍照技不太行，這照片看著還有點兒糊，像是只是隨手一拍。

鐘思喬跟桑延的共同好友不。截圖能能看到底下有一堆評論的人，大多是在祝福他生日快樂，但其中還夾雜著不吐槽桑延行為的話。

【？】

【你被盜號了？】

【我上回生日跟這傻提了下，他還說大老爺們兒過什麼生日，還說我矯！！！】

【正常點兒ok？無人care！】

最底下。

桑延統一回復了句。

【不好意思呢，對象讓發的。】

……

溫以凡退出圖片。盡管本沒提過這個要求，但看到桑延的朋友圈，剛下的緒又瞬間高漲了起來。

溫以凡眨眼，給鐘思喬回：【應該不會。】

溫以凡：【他對象是我。】

敲完這句，溫以凡盯著看了會兒，角彎了起來。點擊發送，又打開跟錢衛華的聊天窗，提了一下明天回去想捎上一個朋友的事。

錢衛華很好說話，立刻同意下來：【行。】

收到這話的同時，溫以凡的微信也炸了。

全是鐘思喬單方面的轟炸。

【？】

【？？？】

【？？？？？？】

這事兒，溫以凡確實完全沒跟鐘思喬提過。有點兒不好意思和小疚，回了句：【就大概是這麼個況。】

溫以凡：【剛確認的事兒。】

鐘思喬：【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倆！完全不來電嗎！】

溫以凡想不起自己有說過這樣的話：【有嗎？】

鐘思喬：【當然有！】

鐘思喬：【可能原話不是這樣，但意思就差不多是這樣！】

溫以凡：【哦……】

溫以凡：【那就是我】

溫以凡：【沒把持住吧】

鐘思喬：【……】

鐘思喬：【？】

隔天早上。

溫以凡收拾好東西，先是去桑延的房間找他。見到他，依然有種很不真實的覺，溫聲道：“我們在樓下吃個早餐，然后就開車回去了。”

桑延困倦地嗯了聲。

溫以凡又看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他到錢衛華和穆承允所在的房間門口。

沒多久，另兩人也從房間里出來。

四人都見過面，錢衛華在桑延家著火的時候見過他一次。所以此時見到桑延，錢衛華也不驚訝，只是打了聲招呼：“來北榆出差還是來玩？”

桑延言簡意賅：“找人。”

穆承允的目在桑延和溫以凡上轉悠了圈，什麼話也沒說。

四人下了樓。

錢衛華和溫以凡拿著房卡去退房。

桑延和穆承允在一旁等著。

站了半分鐘，穆承允主出了聲，笑容很：“桑學長，雖然知道你是想見以凡姐。但出差你還跟過來，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聞言，桑延側頭瞧他，神淡淡的。

“以凡姐格好，應該不會跟你生氣。”穆承允說，“但你也得多替考慮一下。”

似乎覺得他說的有理，桑延慢騰騰道：“噢。”

可能是因為上回被他吐槽了，這回穆承允想為自己爭回點面子。他頓了幾秒，嘆息了聲：“你這樣追人，也怪不得沒用。”

……

退完房，溫以凡拿上押金，跟錢衛華往桑延的方向走。

兩人離這兒大概五六米遠，正說著話。桑延比穆承允稍高些，長鶴立，氣質也完全把對方過。他的神優哉游哉地，像是完全沒把對方看著眼里。

也沒把對方的話當話，只當是耳旁風，聽了就過。

溫以凡聽到桑延說：“早過了那階段了。”

站在他對面的穆承允似是愣了下。

過了幾秒。

“我倆現在是，”說到這，桑延的眼睫了，與的視線對上。仿若想到了什麼，他勾了下角，一字一頓道，“兩、、相、悅。”

“……”

“兩相悅，”桑延重復一遍，傲慢地補了句，“聽過這個詞麼？”

“……”

錢衛華不知道前，沒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當是他們是在說些年輕人的話題，所以也沒他們的話題。

但溫以凡很清楚這話是出自的口中，而且距離說完才過了不到一晚的時間。

再加上桑延這話是盯著說的。

此時此刻，溫以凡莫名有了種，桑延這話更像是在說給聽的覺。而且昨晚說完這話之后，桑延確實還笑了半天。

那基本就可以破案了。

他估計是覺得自己正正經經地說這話，看起來很傻。

溫以凡抿，有點兒小尷尬。

唉。

但又沒有經驗。

只覺得這種事一般都得有個儀式，畢竟又不像結婚證那樣有法律效力。既然沒有別的證明，至也得用言語走點兒流程。

才顯得這段關系能正式點。

因他倆的到來，桑延和穆承允的對話也就此被打斷。

溫以凡默默走回桑延旁邊。

兩人走在后邊。沒多久，溫以凡到，桑延突然用指尖輕勾了下的手指，只一下便松開。力道不輕不重，有點兒。

溫以凡下意識仰頭，對上他微側著的臉。

桑延眼皮耷拉著，瞧著，笑容略顯玩世不恭。他稍稍彎腰，湊到耳邊，低聲問：“你呢，聽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