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東升心裡憋悶,站在院子裡等夏出來,駱啟明這裡太過顯眼他們晚上還是另找住的好。

    夏陪伴了蘇荷好一會才出來,瞧見院子裡煩躁的轉的蔣也沒有毫意外，聽見他說了一聲“我們回去”，也就跟著一起從駱宅告辭走了。

    夜裡微涼,路上安靜的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蔣東升悶頭往前走，夏不不慢的跟在後面，也不去安他。

    蔣東升停下腳步,等了一會見夏跟上來,甕聲甕氣道：“今天晚上的事兒我跟姓駱的沒完！”

    夏哦了一聲。

    蔣東升抬頭去看他,似乎還想再說什麼。

    夏淡淡地道：“你不是說別讓我管麼？”

    蔣張了張愣在了那，好半天才抹了一把臉，悻悻道：“我那時候說的氣話，你也記到現在……”

    夏笑了一聲，道：“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哪兒能不當真的。”

    蔣東升聽他語氣還算輕快，猜著夏也沒真生氣，心裡寬了大半，湊過去挨著夏肩並肩地走。

    夏歎了口氣，道：“媽今天晚上跟我說了很多，了點驚嚇，好像把我錯認你了。”

    蔣東升有些擔心道：“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或者不行，就去香江……”

    “沒那麼嚴重，”夏手去握著蔣東升的，習慣地用小手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兒，小聲道：“媽這次堅持要回來，是想親口告訴你要結婚的事，希你能同意。很在乎你……”

    蔣東升腳步頓了一下，抬腳踢飛了一顆石子，磨了磨牙一聲沒吭。

    夏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駱啟明對蘇荷的心思實在太過明顯，而這個男人要娶蘇荷，必然要跟蔣東升這個做兒子的攤牌。蔣東升這樣的子，今晚上沒拆了房子實在已經很斂克制了，不過再克制，駱蔣這對“父”子間的火藥味還是太濃厚了些。

    夏無意識的用手指在蔣東升掌心蹭了一會，想著要說什麼勸才好，還沒等他想出來，手就被蔣握地的，整個兒包裹住。

    蔣東升酸溜溜地道：“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媽送一塊手表給我，是不是就是想哄我高興，讓我答應這事兒？”

    夏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昨天晚上被綁了一夜，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媽買表是給我們一人一塊的，但是從沒想過我要全戴上，而且還被某人用卑鄙的手段綁在一起，不讓我弄壞。讓我求你……”

    蔣東升咳了一聲，不敢說下去了。

    夏沉默了一會，又道：“下次別那麼沖了。”

    蔣東升繃了些，有些不安的應了一聲，“好，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試試，可就是沒忍不住。夏，我把你弄疼了吧？”

    夏好氣又好笑地踢了他一腳，低聲訓斥道：“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是說你對駱先生的態度要好一些，好歹也是長輩，你以後不可以在長輩家摔家。那些椅子都是我一把把的從外面淘換回來的，你砸壞一把就一把。”

    蔣東升不服氣，“怎麼就是長輩了？我還沒認呢！夏你怎麼先就‘認賊作父’了啊！”

    “你不覺得駱啟明比較好嗎？”夏慢悠悠道，“最起碼他在認真學著做一位好父親，而且他對媽是真心的，又有外公在邊，他不敢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

    “我也覺得他能照顧好媽，而且他有本事，也有擔當。”

    “可是……！”

    蔣東升一路上回來嘀嘀咕咕說的盡是對駱啟明的不滿，但是夏的話多他也聽進了耳朵裡，跟蔣宏比較起來，駱先生真的能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由他照顧蘇荷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蔣東升心裡這麼想了，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留在京城的這幾天裡沒跟駱啟明較勁兒。有時候兩個人一起去付嶽老板的飯局，見了面也只笑笑就過去了，駱啟明是真心笑著試圖討好這個繼子，而蔣東升就是皮笑不笑，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呢。

    嶽老板這次讓蔣東升返京是有任務的，他從84年就開始搭線的一樁買賣終於有了收獲，沙特阿拉伯的親王殿下親自來京談一筆大生意，數額之大讓嶽老板這樣的老江湖都有些興。

    駱啟明端著酒杯，耐心的聽嶽老板布置，談判的地點選在香江，自然是由他來多加照應。

    “巖力他們去西非了，你那邊人手夠不夠？要不要再從別的隊裡調幾個過來，這次來了幾個新人，還不錯……”嶽老板喝了幾杯酒，心不錯，跟蔣東升小聲商議了幾句。

    蔣東升搖了搖頭，“人多反而容易出問題，我就帶兩個人過去，有什麼況也好理。”

    嶽老板點了點頭，贊許道：“可以，我讓人給你們準備好東西，這次保要做好。”

    蔣東升應了一聲。

    嶽老板又把目轉移到駱啟明上，含笑舉杯示意，道：“這次也多虧了駱先生幫忙，不勝激。”

    駱啟明笑的溫和有禮，跟他了杯，道：“謝謝，自家人的事一定盡力。”這話說的一語雙關，倒是讓酒桌上的幾人都笑了。

    嶽老板對駱啟明擺酒宴的事兒也略有耳聞，聽見他這麼說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和蔣東升一眼，笑呵呵道：“駱先生心意至誠，一定是個好長輩。”

    駱啟明謙虛道：“我爭取以後當一個更好的舅舅，如果可以的話，當然還希能做的更多。”他拿不準蔣東升的心思，一時還不敢把“好爸爸”這樣的話掛在上，只從心裡多念了幾遍，歎息了一聲。

    嶽老板和駱啟明談妥了時間，又再三叮囑了蔣東升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放心讓他們離開。嶽老板臨走時在蔣東升耳邊叮囑道：“價格隨行就市，最低就這麼多……”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含糊道，“高到多，看你和那些沙特來的朋友們的友了，這次來的那位小胡子空軍司令可是親自點名要你接手這單生意，看來上次你們合作的很愉快。”

    蔣東升頷首點頭，眼睛裡都帶出了幾分芒，“是，我們合作的不錯。”

    上次和沙特的一些彈藥生意，中方的收益比預期翻了將近七倍，不知道這次在他們“友”的見證下能翻多倍？蔣忍不住有些興起來，果然宰羊什麼的最讓人心愉悅了！

    蔣東升出發的時間越來越近，這次是筆大生意，加上那些不確定因素回來的時間也不能確定下來。蔣東升看著夏給他收拾行李，雖然這些東西他未必能帶上船，但是是看著心裡就有一暖洋洋的覺，整顆心髒都是滿的，角忍不住往上翹。

    他走過去從後面摟住夏，著耳朵親了兩下，道：“用不著那麼多服，夠穿就行了。”

    夏把一副領結和幾對袖扣放進去，微微皺眉道：“你不是說要跟外國客人見面？有些人注重禮節，多帶些總沒錯。”

    蔣東升笑了下，沒反駁他，由著夏給他收拾。看了一會，忍不住又道：“夏，我不在的時候你別跑，知道麼？出門也多帶幾個人，尤其是去馮醫生那……不，這段時間你別去馮醫生那裡了，你用的藥膏我給你帶回來了，玉也拿回來幾你看著用，哎喲！”蔣東升捂著口，有些詫異道：“你打我幹什麼？”

    夏臉通紅，簡直快惱怒了，“你又去馮叔那裡要東西！誰要用藥膏還有那個、那個東西！”

    蔣東升噗嗤一下樂了，膩膩歪歪地摟著夏不松開，“好好好，你不用我用吧？不過說真的，你下次要不讓我來，我一直想親手給你弄一回，馮叔不是說抹了藥膏進去還要開，然後再玉……”後面的話低了聲音說的，即便是這樣還是挨了夏一拐子，這一下卻打的蔣忍不住沉聲笑起來。

    “夏，我說真的，你這段時間別去找馮叔了。”蔣東升握住他的手，了幾下道：“如果遇到嶽老板也不要多說話，他要是說有生意找你談的話，你就去找霍明……”

    夏奇怪的看他一眼，道：“找霍明做什麼？”

    “啊？那個，因為霍明一直想做生意，你也知道，嶽老板在一些地方很吃得開，所以霍明也想多沾沾。”蔣東升不敢看夏的眼睛，有些心虛的去給他整理領，道：“你就當幫幫霍明，咱們在他這裡白吃白喝了那麼久，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

    夏看了他一會，道：“好。”

    蔣東升聽見他這麼說才松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海棠果快的時候，蔣東升啟程離京，同行的還有駱啟明。駱先生財大氣，投資的行業裡還有空運一塊，特批了一架小型飛機直達香江。蔣東升帶著兩個組員一黑西裝，隨一人一個黑的金屬行李箱，人高馬大地占據了對面的一排沙發。

    駱啟明有心照顧晚輩，盡自己所能一路上細心打點，只是蔣在上飛機的最初喊了一聲舅舅之外，再沒搭理過他一個字。即便是那聲舅舅，也是喊的殺氣騰騰的。

    駱啟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道：“或許你該換個稱呼，我不介意我們的關系更親一點。”

    蔣這次不止是聲音，連眼神都是殺氣騰騰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沙特的客戶”篇：

    蔣東升：老板你放心，那些沙特的狗大戶咱們絕對不放過……

    嶽老板：是客戶。

    蔣東升：咳，對，是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