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里又恢復了安靜的氛圍。
確定書念的話說完了,謝如鶴收回視線,把剛剛簡單理過的歌放出來給聽:“你先聽幾遍,悉了再開始唱。”
書念乖巧地哦了一聲。郁氣散去之后,心其實覺得有些難以言喻。
他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幾年沒聯系了,再次遇見的時候,他的態度又那麼冷淡。就下意識地對他也疏遠了起來。
剛剛那樣的對話,竟讓覺得像是回到從前的那段時。
明亮的,世界帶著暖意的時。
下一刻,謝如鶴把樂譜遞給,上面有歌詞:“先聽。”
書念點點頭,接過樂譜,乖乖聽了四遍。
放第五遍之前,謝如鶴提醒道:“你跟著唱一遍。”
聞言,書念看了他一眼,了,因為怕被他笑,有點小不愿。
謝如鶴很認真:“先悉一下節奏。”
因為他的態度,書念覺得自己那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確實不太好。也進了狀態,認真地像是在上課。
……
那場雨零零碎碎/芒在一瞬凝聚/黑夜變了白晝
以為是星星被雨砸下/抬頭一看
卻是你出現了
……
音樂是直接外放出來的,不是戴耳機。聲音不算小,書念唱的時候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混雜著謝如鶴的歌聲,整被他的聲音過。
這就給了書念一個錯覺,覺得自己的調子跟他的是在同一條線上的。
書念跟著完整版唱了三遍。
隨后,謝如鶴把耳機遞給,說:“這次戴耳機跟著唱。”
書念拿著耳機,注意到他沒有要戴耳機的趨勢,猶豫道:“你不戴嗎?”
謝如鶴嗯了聲,低聲道:“我聽你唱。”
書念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
那一會兒他聽到的不就是自己的清唱了嗎……
但跟著唱的話,應該沒什麼吧。
又一遍結束。
把耳機摘下,書念看向他,像是在等他的下一步指令。
謝如鶴抿著,思索片刻,然后說:“有一半是跑調的,另外一半調子和節奏都準了,再練練就可以。”
書念大概能猜到,用手指在樂譜上劃了個圈:“是不是這跑了?”
謝如鶴沉默了幾秒,手在另一邊劃圈:“是這。”
“……”
書念有點挫敗,語氣郁悶:“要不還是換人吧……”
謝如鶴沒對這話發表言論,耐極佳,又了張樂譜出來,說:“我唱一遍,你跟著唱一遍。”
聽到這話,書念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很快便應了聲好。
謝如鶴垂著眼,唱了起來:“以為是星星被雨砸下……”
書念跟著唱:“以為是星星被雨砸下……”
謝如鶴頓住,重復唱:“被雨砸下……”
“被、被雨砸下……”
“起調不要太高。”
“哦,好。”書念很聽話,“以為是星星被雨砸下……”
“可以,你試試自己唱一遍。”
書念又唱了一遍。
謝如鶴松了口氣:“對,就是這樣。你跟著前面的唱一遍。”
“那場雨零零碎碎/芒在一瞬凝聚/黑夜變了白晝/以為是星星被雨砸下……”
“……”
注意到他的表,書念問:“怎麼了?”
謝如鶴用手背抵著,沒看,聲音似乎帶著笑意。
“又跑調了。”
“……”
練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歌也沒錄上。
到飯點的時候,謝如鶴沒再拖的時間,問道:“你有微信嗎?”
“有。”
“那你加一下我的微信。”謝如鶴看著電腦,漫不經心道,“我把歌發給你,你帶回去聽。明天再過來錄歌。”
書念點點頭,加上了他的微信。
收到歌的文件后,書念說:“那我先回去了?”
謝如鶴沉默了幾秒,說:“我送你出去。”
書念想了想,沒拒絕:“你去穿多幾件吧,外面有點冷。”
沒有得到意想中的拒絕,謝如鶴的心好:“你等我一下。”
“好。”
看著謝如鶴出了錄影棚,書念收回視線,坐在原地繼續聽歌,邊聽邊小聲唱。
很快,謝如鶴就從房間回到錄音棚里,上加了一件長大,子沒換,還是一條修的黑休閑。
書念站起,下意識過去給他推椅。
謝如鶴眼睫一,沒說什麼。
書念站在他后面,沒再提工作上的事。覺得一下午的相,兩人之間似乎親近了一些,便小聲地問起來:“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謝如鶴誠實道:“回來兩年了。”
書念回想了一下:“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高中的時候就出國了?”
謝如鶴低低地應了聲:“嗯,高二。”
兩人走到玄關,書念彎腰換上了自己的鞋子,隨后看向謝如鶴。此時他也彎著腰,把腳套運鞋里。了角,突然冒出了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當作沒聽到。”
謝如鶴低著眼,隨口道:“沒什麼不能問的。”
書念了,只覺得他比從前的話要太多,就像是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那時候的他,對誰都滿是刺,不讓任何人靠近。
不相信任何人對他的善意,也拒絕任何人對他的好。
對任何人都帶著防備心。
此刻他在的面前,卻沒有這樣的覺。鋒芒收了起來,利爪也都剪去了指甲。多數時候,像個沉默的大男孩。
書念猜測,他這副模樣,大概是因為他的。
想到這,書念小心翼翼地問:“那天在超市外面,你是因為我的某個舉,聯想到你的狀態,所以不開心嗎?”
聽到這話,謝如鶴的表有一瞬間的僵。
他立刻否認:“不是。”
“我不想影響到你的緒。”書念的聲音小小的,有點恍惚,“我是真的這樣想的,能慢慢變好就好了。就算希渺茫,別人可以放棄你,你自己不行。”
謝如鶴安靜一刻,說:“我知道。”
“生活是需要盼頭的。”書念推著他進了電梯,認認真真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只要能堅持下來,你本來看不到的盼頭,也會出現的。”
謝如鶴回頭看,原本絞盡腦都出不去的死胡同,在這一刻似乎能看到那個明亮的出口。
“好。”
一時間,像是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的書念,永遠有滿的大道理,令人煩的大道理。
所有人都覺得傻,沒有人愿意聽。
只有謝如鶴愿意。
謝如鶴把書念送出小區門口,突然說:“我讓方文承送你回去?”
書念連忙道:“不用了,我還要去找我老師。”
謝如鶴皺了皺眉:“那你怎麼去?”
書念指著地鐵站的方向:“坐地鐵呀。”
謝如鶴看著這黑下來的天,遲疑地問:“我送你過去?”
書念是第一次來這一塊區域。小區外面是條商業街,算是熱鬧,但走去地鐵站還要轉幾個十字路口。來的時候有注意到,那邊大多是在開發中的商鋪,人流量很。
最怕人的地方。
書念也不好意思主讓謝如鶴送,理智告訴,婉拒比較好。糾結了一下,覺得遠那黑漆漆的路就像是會吃人一樣,立刻改了口:“那你一會兒一個人回來嗎?”
謝如鶴嗯了一聲:“太久沒出門了,出來氣。”
書念放下心來,提醒他:“你也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很晚了。”
謝如鶴很聽話:“好。”
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地鐵站的方向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走了二十分鐘左右,便到了地鐵站門口。書念跟他道別:“那我走啦。”
謝如鶴說:“嗯,注意安全。”
“你也是。”書念朝他笑起來,“早點回家。”
說完,書念正想進地鐵站。下一刻,后的謝如鶴突然開口喊:“書念。”
書念回頭:“啊?”
謝如鶴在不遠,白的路燈打在他的上,更顯白皙,卻足。冬天已經來了,周圍溫度很低,說話的時候還會冒著白氣。
他看著,突然冒出了句:“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有空聯系嗎?”
書念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說的了,但也點點頭:“對啊。”
謝如鶴沉默一瞬,想到他們約好的錄歌時間是下午一點開始。他垂下眼,聲音低潤干凈,帶了一不易察覺的張。
“我明天早上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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