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過境,一夜之間,氣溫比之前更低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會有小雪,在這樣的日子,季明崇也是要出差的,他的公司已經走上了正軌,也越來越好,同時他也越來越忙。
阮素下班的時候,在更室到了馬雯,馬雯手里抱著熱水袋,說道:“今天好冷,素素你有沒有空,要不咱們一起去吃火鍋,商場新開了一家牛火鍋,佳佳說味道特別正。”
阮素將自己的工作服鎖柜子,取下了口罩,笑著搖了搖頭,“今天沒空。”
馬雯問:“你昨天不是說季明崇今天要出差嗎,他都出差了,你也沒空嗎?”
現在邊的人,也都知道阮素跟季明崇的關系到了那一步。
當然那也是很危險的一步,隨時都可能鬧掰,從此分道揚鑣,也有可能第二天就會在一起了。
“他這次不是坐飛機,是坐高鐵,我們這里不是離高鐵站近的嘛,他說一起吃個晚飯。”阮素想了想又問,“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
馬雯叉著腰抱怨,“他可真霸道啊,這都要出差了,還要占著你的時間。”
也就是素素不覺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季明崇啊,追人也追得太了,這難道就是霸道總裁追人的方式嗎?簡直一猶豫的機會都不給素素,也一鉆空子的機會都不給旁的敵,也難怪現在檢中心的那些男同事都偃旗息鼓了。
“也沒有啊……”阮素下意識地為季明崇辯解。
馬雯掰著手指頭跟算,“還沒有?他一個星期里,起碼有四五天都是要送你上班,接你下班吧?”
“順路。”阮素強調。
馬雯笑,“行吧,就說是順路,這幾天里,他要麼接你到他家里吃飯,要麼他全家到你家里吃飯,要麼你跟他們全家在外面吃飯吧?”
阮素:“……那是因為……”
見阮素還想狡辯,馬雯干脆說道:“反正啊,他這還沒上崗,還是在試用期呢,就這樣霸道,以后要是轉正了,那還得了!”
阮素了下,像是聽進去了這番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馬雯問:“你想什麼呢?”
阮素眉眼彎彎,“我在想好像是時候讓他轉正了。”
是笑著說這話的,馬雯還以為是在開玩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這兩人無論是相的狀態還是模式,跟普通也差不了太多了,季明崇比別的男朋友還要霸道,非要說點什麼,那就是比別的男朋友了個名分,不過有可能就是因為沒有名分,所以才這樣霸道?
如果這話被季明崇聽到,他一定會喊冤。
他真不是霸道的人,只是隨著阮素默認了他的靠近,他越發眷念跟在一起。能多見一次,那就是賺到,能在一起多吃一頓飯,那也是意外之喜。可能是因為他快穿過的關系,他覺得人的一生并不長,相反還很短暫。既然這樣短暫,那就更應該爭取珍惜見面的機會。
接到阮素后,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
哪知道在吃飯的時候,竟然到了鞏揚。
鞏揚是帶著他的朋友過來的,正好落座在他們旁邊的那一桌。鞏揚是八九月份辭職的,到現在也有四五個月了,阮素跟季明崇都不尷尬,反而是鞏揚渾不自在。
他要是知道在這家餐廳會到阮素跟季明崇,說什麼他都不會帶朋友進來。
尤其是面對阮素,他總想起當時他告白時跟說的話——
“我只喜歡你。”
“除了你我誰也不會喜歡,我會一直等你,直到你點頭答應。”
阮素跟季明崇這時候都異常淡定,都裝作不認識鞏揚的樣子。
反倒是鞏揚一直有意無意地往他們這桌看,次數頻繁到他的朋友都察覺到了。
其實鞏揚能有自己的生活,能找到一起吃飯的朋友,阮素也是為他開心的,畢竟同事過一場。希那些說喜歡的人,最后都能過得很好,不會為誰一直喜歡,誰一直在等追而得意,相反這樣的會讓有負擔,可是,在季明崇送回家的路上,側過頭看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他呢?
這樣的想法是很無聊且沒有意義的。
給了他靠近的機會,是因為喜歡他。如果沒有給他靠近的機會,那他就算立馬喜歡上別的人,也只會松一口氣。
大概是因為喜歡上他了,竟然想問問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也想聽可能是謊話的回答。
“如果是你呢。”在路燈下,阮素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他。
前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也許其他人會一頭霧水,但季明崇像是能聽到的心聲一樣,只是愕然了幾秒,很快地就恢復了以往的沉靜,他雙手放在大口袋,他目溫和地落在上。
就在以為會聽到他的“花言巧語”時,只聽到他聲音低沉地說:“這個問題,我現在還沒辦法回答你,我還在想一個問題,等我弄清楚了,我再回答你,可以嗎?”
昨天的夢,給了他一些靈。
如果沒有過去的經歷,他也許不會將這個夢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他會在想,也許,人真的會有前世,準確地說,應該是上輩子。
他很早之前就懷疑過阮蔓是重生的,只是沒有太確鑿的證據。
他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如果阮蔓是重生的,那麼就存在上輩子,會不會他做的那個夢,就是上輩子的事。
如果上輩子是他買了那對戒指送給,那麼他就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從前他不相信的那種,他竟然可以為一個人做到了。
阮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的表很認真,這下子愕然的人到了。
不是就隨口問問嗎?這種時候不是在給他布置送分題嗎?他怎麼還……
不知道的是,的眼里多了一分專注,的角也在上揚著。
也許,一番花言巧語就能拿到分數,可這樣坦誠的認真對待,才是心底深的正確答案。
“好。”點了下頭。
很快地就到了小區門口,他沒進去,目送著往里走。
轉過頭來,小區門口燈明亮,即便走出十幾米遠了,似乎也能看到他的眉眼,他的目專注。
額頭有什麼冰涼的,抬起頭來,原來不知不覺,雪花就飄落下來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終于來了。
去年的第一場雪給了希,今年的第一場雪給了幸福。
這一年里,一幕一幕都化作電影里一幀一幀的畫面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是個膽小的人,接下來想做這輩子最勇敢的一件事,可以嗎?轉往門口走去,隨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短,也看到了他臉上的驚愕,他似乎很詫異這一次會回頭,會回來。
時間跟鏡頭像是都慢了下來,路燈下,雪花打著旋兒落下。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變得安靜了,安靜到這個世界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
終于,不算漫長的時間里,走到了他的面前。這短短的十幾米,懷揣著一顆期待的心走向他的。
雪花落在了他的頭發上,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踮起腳,抬起手,作輕的為他拂去了頭上的雪花。
笑盈盈地看著他,寒冬的夜晚,凍得鼻頭微微發紅,可是眼睛卻很亮,“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
季明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來,聲音也變得喑啞,“哪句?”
“就是,”頓了一下,鼓起勇氣說,“如果我有了喜歡的人,你會幫我把關這句話。”
“嗯。”他放在大口袋的手悄悄地攥了,手心都在發燙。
他們靠得并不是很近,兩人之間有雪花落下,著他,輕聲說:“我有了喜歡的人,你看看他怎麼樣。”
季明崇點了下頭,以評判的語氣盡量平靜著說道:“他的家人覺得他有能力但有些自大輕狂,他的朋友說他還算仗義,他的員工說他是良心老板,他覺得自己還不錯,這個不錯,不是指別的東西,而是他對你很真誠。”
阮素笑了起來,“你好像知道我在說誰一樣。我都沒告訴你他是誰。”
季明崇也看著,“我知道。”
阮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他上前一步,靠近了,探出手將服后面的帽子給戴上,還垂著頭,他做了好久好久以來都想做的一件事,出手將抱在了懷里,頓時鼻間縈繞著的氣息。
不知道他有多想抱著,可之前不能。這一次他終于能名正言順的抱住,為抵抗寒冷。
當然,也不知道,他早已經看穿了的糾結,的猶豫,以及最后的堅定。
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雙眼可能會被蒙蔽,但也可能會變得更加清晰,清晰地知道每一刻的變化,每天的心。
他終于向功的推銷了自己,他用他的心機,他的城府,讓從猶豫到堅定,那麼,往后,他能做的只有讓不后悔,不后悔此刻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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