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男劉先生, 出乎意料的睿智。
孔安槐真沒料到一場相親能給帶來人生悟,一頓飯吃完, 居然已經是晚上九點。
和劉先生互留了聯系方式, 道別的時候, 兩人臉上都帶著笑。
劉先生可能會是很好的朋友。
***
晚飯的時候喝了點酒,孔安槐了代駕。
等了十幾分鐘, 來了個看起來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小伙子, 一路上不聽孔安槐指路,要順著導航,于是在高架上迷路了四五次之后, 終于磕磕絆絆的到家, 孔安槐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疲憊的眉心, 出電梯就聞到了煙味。
皺著眉頭等應燈亮起,孔安槐看到靠著墻喻潤,里叼了一煙,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喻潤很煙。
七年前只見過兩三次,七年后一次都沒有。
但是現在跟個老煙槍似的垃圾桶上面都是摁滅的煙頭。
“你……”孔安槐皺眉, “這是了多煙了?”
喻潤直起,皺著眉又吸了一口手里的煙, 然后直直的走向孔安槐。
孔安槐屏息,看著喻潤在面前站定,然后上前傾,越過的肩膀把吸了一半的煙頭放到垃圾桶上摁滅。
……
他上的煙味更濃, 約約還有酒味。
“你還喝酒了?”孔安槐往后退了一步,抬頭看喻潤的表。
喻潤酒量和孔安槐比起來,差很多,差不多一瓶啤酒就會找地方睡覺的量。
他現在眼周泛紅,鼻息重,還有些晃。
孔安槐下意識的扶住喻潤的肩。
喻潤一僵,然后突然有些激烈的揮了揮胳膊,甩開孔安槐就立刻轉,大步走到喻澤的家門口,開門,進門,甩門。
哐的一聲巨響,墻壁都發出了嗡嗡聲。
……
孔安槐咬著站在樓道。
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很了解喻潤,可現在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在孔安槐心目中,喻潤對于選攀巖還是選這個問題應該是沒有任何糾結的,攀巖是喻潤的夢想,而只是他七年前想追的人。
所以那天當喻潤問出那個問題之后,孔安槐心里認定了,那是他們兩人之間最后的問題,只要點頭,他和就再無可能。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問出口,大概是因為知道,一旦問出口了,喻潤就不會再回頭。
和七年前一樣,走了就是走了。
可喻潤沒走,他還住在對面,這段日子好不容易在他眼底看到的暖意消失殆盡,他在等。
喻潤現在的態度讓孔安槐到恐慌,以為喻潤可以和七年前一樣,轉就走,功名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深更半夜滿酒氣的靠在墻上等相親回來。
拒絕他,是因為世界不同,希他在那個世界可以飛的更高。
但是他如果因為的拒絕,不愿意再飛了怎麼辦?
從來不覺得自己在喻潤心目中有那樣重要的位子。
走廊上的應燈亮了又暗,孔安槐直立立的杵在原地,原本就瘦,此刻拉長在走廊上的影子變了一條線。
忽明忽暗,思緒縹緲。
應燈再一次滅掉的時候,孔安槐走到了喻澤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沒人開門。
孔安槐把應燈拍亮,又按了一次門鈴。
默數了二十秒,咬了咬,再一次把手放到了門鈴上,門就猛然被打開了。
喻潤站在門里面,赤||上|,只穿了一條棉質長,看起來完全沒打算遮掩,就這樣大喇喇打開門站在那里。
孔安槐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就這樣被破,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已經半夜,我喝了酒。”喻潤陳述事實,“你如果要進來,我不保證你能原樣回去。”
……
本來說句話就要在心里演練好幾遍的孔安槐現在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進來?”喻潤扯起角,然后推推門,“那你讓開我關門。”
“……”孔安槐醞釀到覺得自己的手指甲快要把子摳破的時候,終于有了點勇氣,“你……不會放棄攀巖的吧?”
孔安槐看到喻潤愣了一下,以為他是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你是不會放棄攀巖的,對吧?”
喻潤突然笑了。
“我不放棄,所以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對麼?”喻潤聲音低沉,和剛才在樓道里等回來的暴躁樣子完全不同,他現在看起來很平靜。
每次真的怒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平靜到全的每一個孔似乎都被凍住。
孔安槐最怕他這個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孔安槐急了,下意識的手想要拉住他后退關門的作,又發現他上什麼都沒穿沒有能抓住的地方。
喻潤低頭看著孔安槐又回去的手,閉了閉眼,本來要關門的作停了一下,然后問:“那是什麼意思?”
本來想在自己耐心耗盡前關門的,卻最終還是對這樣小心翼翼的孔安槐心了。
問出這個問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答案。
那天的吻,是不自,確實太快,他知道一定會氣到出兔子牙,吻完后就做好了又得被氣一通的思想準備。
但是相親這件事仍然到了他的底線,腦子一熱就忍不住氣上加氣。
而且果然,對面這個人又一次一言不發。
他恨死了的一言不發。
酒意上頭,喻潤瞇起了眼。
“孔安槐。”他聽到自己森森的了的名字,“這話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說,離我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
門被呯得一聲關上,墻壁再次發出嗡嗡的共鳴。
孔安槐低頭。
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剛才腦子里有句話一閃而過,那一瞬間差一點口而出,如果他不放棄,他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是到底,沒說出口。
就因為猶豫了幾秒鐘,就錯過了說話的時機。
又看了眼那扇第一次主對自己關上的門,孔安槐自嘲的笑笑。
一直都是這樣,凡事深思慮,做事也好,說話也好,和風風火火直來直去的喻潤從來都不在一個頻道。
哪怕鼓起勇氣的時機,也總是差那麼幾秒鐘。
也好,這樣的沖來的洶涌,也需要時間消化。
***
孔安槐用極強的行力迅速的在喻潤的視野中消失了。
民宿滿員,就干脆在公司休閑區弄了張床,吃睡都在公司,洗漱就走幾步去民宿解決。
助理小幺最近上班戰戰兢兢頭皮繃。
真沒覺得公司最近忙到需要孔安槐二十四小時在公司的程度。
而且,這個上司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了,工作閑暇的時候變得更加沉默,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執行喻澤要求的固定八卦時間了,殺紅了眼卯足了勁做事,完全把喻澤耳提面命的勞逸結合拋在腦后。
所幸,一個月后,喻澤回了H市。
剛下飛機就給孔安槐打電話,彼時孔安槐正在頭痛朔民宿的財務報表,因為杜溫茂的那條微博再加上競爭對手趁機打,朔新民宿預定進行的非常不順利,他們已經赤字很久。
請Whitehead的錢眼看真的要打水漂了。
接電話的時候語氣冰寒,嚇得小幺拿著筆記本電腦挪著屁悄悄的遠離。
“你來姨媽啦?”喻澤表現的猶如一個白癡。
“我們快破產了。”孔安槐毫不委婉,說話的聲音也沒低,唬得辦公室里幾個同事驚嚇得面面相覷。
“我這不就是回來解決這個問題的麼!”喻澤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到了機場停車場,“晚上不要加班,我約了章天一起吃飯。”
“金主?”孔安槐揚起一邊的眉,頗為意外。
喻澤終于想通了麼,賣掉換個民宿還是劃得來的。
“我呸!”喻澤在電話那頭毫不淑,“我說你最近分泌失調呢?說話怎麼那麼歹毒。”
“我們這次裝不是從他們公司拿的麼,所以想一起再蹭一波宣傳,到時候把白頭的名字也放上去。”喻澤笑,“杜溫茂不就欺負咱們民宿沒后臺麼,老娘就給他一個后臺,巨的那種。”
這難道不就是金主的意思?孔安槐簡直懶得跟聊下去:“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晚上自己過去。”
說完就想甩手掛電話,就聽到喻澤在那一頭咿咿哇哇的。
“還有什麼事?”孔安槐的不耐煩都快要溢出手機。
“我聽小幺說你最近吃住都在公司?”喻澤那邊安靜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聽繼續問,“雖然杜溫茂是你得罪的,但是也用不著這麼拼啊,阿姨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說你推了給你安排的相親?”
“嗯。”孔安槐隨口應了一句。
“到底什麼事?”喻澤斂下臉上的笑。
孔安槐最近很不對勁,不對勁到覺得弄不好真的是因為太久沒談導致更年期提前了。
孔安槐忙著打字的手停住,猶豫了下,然后問:“喻潤沒來機場接你吧。”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然后喻澤否認:“沒啊,我一個人。”
“那我們晚上見面再說。”孔安槐電話迅速掛斷。
一個人?騙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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