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三口因為一些原因，從傲心海搬到這裡討生活。”

霍先鳴的眼睛焦點落在空，開始講述自己的來曆。

“因為囡囡不好，我冇辦法離開太久，所以隻能在附近找點活乾。”

在鐵鏽鎮這種通要道，所謂的活兒隻能是當傭兵。

而一個無法出遠門的傭兵顯然不會有太多機會。

“因為冇人雇傭，我隻能學著他們去賺一點點小錢……”

霍先鳴雙手下意識地合在一起著，掌心掌背到是厚厚的老繭。

“他們應該不會教你吧？”

方景明白，“他們”就是那些後院裡的低階異武者。

“嗯。因為我是翼族，他們是次人族。不過現在還好，隻要我像一條癩皮狗一樣跟著他們，就算他們不教，我也學得會。”

他的手在糟糟的頭髮裡，狠命撓了幾下。

可以想象，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翼族，放下尊嚴和這些次人族請教如何從荒原刨食是有多難堪。

他說得簡單，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但其中的辛酸隻有他自己知道。

方景幾百年迴的記憶裡，經曆過這種人生。

“他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們睡後院大通鋪，我也可以。隻要我夠臟，夠下賤，我不信他們會拒絕我。”

霍先鳴出一狠。

這種狠隻對自己，所以顯得更加殘忍。

方景點點頭。

這大概就是他明明可以和妻子住一起，卻依然和那些人住在後院的原因。

隻有和他們吃住混在一起，他們纔會將他視作同伴。

方景無法想象這些人究竟遭遇了什麼，才需要快活膏來麻醉自己。

臥室裡傳來小聲的啜泣聲。

方景抬頭看過去。

人正無聲地捂住，眼淚刷刷地往下淌。

小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什麼大通鋪。

因為的父親寧可自己陷淤泥，也會讓吃飽穿暖。

人再也忍不住，快步奔過來，跪坐在他邊，將滿是淚水的臉頰枕在他的上。

“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一直以來都冇人雇傭我，我一直就在後院。”

霍先鳴著妻子的長髮，繼續說道：“每次回來，我都會洗個澡，換好服，因為我不想讓囡囡知道爸爸是個臟兮兮的流浪漢。的病也不允許接那些……”

坐在桌邊的眾人這才知道他為什麼進門之前要掉外。

“所以，謝謝你，符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至您雇傭我的這段時間，我會是一個翼族。不用再去……”

他站起，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好像所有的苦難都和自己無關。

闕蘭完全被他的緒染，隻有拚命咬著牙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

“嗚嗚嗚，太人了，這就是人類的嗎，我好羨慕。”

阿爾裡德早就泣不聲，不知從哪裡掏出塊手巾抹眼淚。

“說實話，要不是符先生，我已經快要支付不起這裡的房費了。我以為雷霆商號到來，或許能接到一點跑任務，但他們停在這裡十多天了，冇有一點靜。”

霍先鳴無奈地笑笑。

同樣的，安心居一來到鐵鏽鎮，他就去詢問能不能找到活兒，但卻和一個護衛起了衝突，差點打起來。

他雖然不害怕那人，但他不敢傷，妻子和兒還在等著他賺錢。

“我聽說，這種混兒很難……”

頓的聲音聽起來微微乾，話說了一半就被霍先鳴接過去。

“是的。我們早就知道，但囡囡是個好姑娘，能多看一天總是好的。隻希懂事後，不要怪我們自私。”

霍先鳴轉過頭，對床上的兒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的能力在落雷山很有用，所以我會預先支付你一部分報酬。”

方景從口袋裡掏出三張千字票。

“這……太多了，符先生，我不值這個價。”

霍先鳴驚呆了，下意識地想要拒絕這筆錢，但手卻死死地攥著。

有了3000納索，妻子和兒又可以在這裡住下去。

他冇辦法拒絕。

“我認為你值。”

方景拍拍這個比自己高一頭漢子的肩膀，難得地出讚賞之。

這樣的人擁有一往無前的信念，落雷山之行必然可以安穩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