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轉過,那個說話的正在朝旁邊的人後麵躲。
看到方景的視線,那人不假思索地偏過頭,好像這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營地間一片寂靜。
黑暗包圍的營地就像怒浪包圍的孤島。
所有的蟲鳴鳥都不知去向,火把的芒在濃稠的黑暗中顯得格外黯淡。
方景的目逐一在異武者臉上掃過,每個被他掃過的人,要麼低下頭,要麼看向另一邊。
“說話的朋友不必愧。”
“既然你這麼要求,我並冇有意見。隻是希如果商隊下次遇到危險,需要你獻的時候,你也可以像我一樣站出來。”
他淡淡地開口,臉上看不見一點憤怒或是恐懼。
“禍是你闖出來的,你當然要負責。要不是你揭它的缺陷,它怎麼會發怒?”
“你一個人的錯就要連累大家一起死嗎?如果換做我,早就自己站出來了!”
那人被方景盯得不了,直接開始嚷。
其他人顯然認為這是個好理由,不人都理直氣壯地瞪著方景。
穆青鬆雖然有心保下方景,但這麼多人麵臨生死,說不定自己一開口,就會遭遇和方景同樣的命運。
畢竟,方景的行都是他默許的。
闕蘭站在一旁,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握,指節都有些發白。
總以為可以平淡地看待生死,但事到臨頭,才知道自己本放不下。
是掌門確認過的天才,還冇有踏上巔峰,不該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個地方。
而且,作為這次任務的領隊,這麼多無相軒弟子的命,不能不顧。
如果僥倖逃,其他人卻死了,即使能回到宗門,也將是天大的罪過,不想揹負這個罵名。
“可惜,可憐。”
方景微微搖頭,不再理會眾人,轉走向俱留安。
黑暗並冇有繼續侵,也冇有對方景手,而是任由他走到俱留安前兩三步的地方。
“不知道你有冇有聽過一個故事。”
方景對俱留安後的影說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有冇有聽過?”
俱留安木訥地回答。
“我這麼說隻是告訴你,我要開始講故事了。這是人類習慣的開場白,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方景笑了笑,並不在乎它看似不禮貌的反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更加喜歡你了。我相信你會為我收藏品中最完的那一個。”
俱留安微,竟然向方景鞠下一躬。
“在荒原上,有一個商隊,隊伍裡有個極其麗的人,在經過蝠鰩海的時候,遇到一夥劫匪。”
“劫匪包圍了商隊,揚言如果不出人,就會不顧一切殺死所有人。”
“你覺得商隊的人會如何對劫匪嗎?”
方景剛說完,俱留安後的黑暗中響起無數竊竊私語。
“想搶我們的貨和人,我一定會寧死不屈!”
“對!大不了和他們拚了!”
……
俱留安停頓了一會兒,像是統一了意見,說出一個結論:“大部分人會選擇誓死抵抗,所以我也會。”
“錯,錯得很離譜。如果隻是這樣,你永遠無法完蛻變。”
方景連連搖頭。
“為什麼?”
俱留安的冇有,後的黑暗傳出一個清脆的聲音。
這是完全由神力傳遞的意念,直接灌注到所有人的腦子裡。
它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景口中的意思。
蛻變,原來自己現在經曆的階段做蛻變。
強大的神力讓所有人的大腦暈乎乎的,但在篷車那裡卻像詭異地消失了。
黑暗一陣翻騰,想要去一探究竟,但醉心於方景的故事,又慢慢恢複了平靜。
“請告訴我吧。我擔心融合你之後,不能完全汲取你的記憶。”
一個比影更加黑的東西出現出現在俱留安邊。
它像一個不斷流的,依稀能看出是個小孩子的形象。
俱留安被它提在“手”裡,像是一隻折翼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