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得知方婉之懷孕的消息的時候,連喻正在抄家。
手中一只古窯花瓶正經是上了年頭的東西,他在古玩行尋了好久都沒尋到。如今看見了,的不釋手,自然是要自己扣下的。
皮皮沖進來對他說大喜,他還抱著那瓶口上上下下的端詳。
“誰的喜?”
“你的。”
可嘆連大人自從娶了方婉之之后就不覺得還有什麼是比娶媳婦更大的喜事了,也沒怎麼往心里去,及至聽到皮皮說:“方大姑娘懷了孩子,你要當爹了。”的時候,連喻將手中的花瓶摔了個四分五裂。
方婉之懷孕了,連喻卻了最嘮叨的人。日里拿著太醫院開給他的藥膳單子在后廚轉悠著,將方婉之的子骨補的前所未有的。
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方大姑娘不知怎麼多了一層前所未有的母環,興致的要給孩子做小裳。
連喻下了衙門之后就看方婉之拿著針線補東西,手指上的窟窿不用看也知道數不清了,兩邊一左一右擺放著疑似袖子的東西。
連喻歪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問。
“這是打算給孩子做件小?”
聽到方婉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我做的這個是肚兜。”
正月十九年一天,方婉之生下了一個男孩。孩子生的特別漂亮,眉眼長得像連喻,和臉型卻像極了方婉之。連喻為他起名為十九。
他對方婉之說:“這世間沒有十全十的事,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人不如意時也是十之有九,十全九方是最和順。”
方婉之聞言笑問。
“那麼尚書大人此生十全幾?”
連喻將方婉之和孩子一同摟在懷里。
“我可能福氣多一些,有你之后便再無憾事,不說十全十也是十之*。”
方婉之難得聽他講話,窩在那個懷抱中也是難得的順服,只可惜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聽到連喻又加了一句。
“所以說咱兩個什麼時候去選棺材?上次那個道士說....”
“不用他說!!老娘下輩子還沒答應嫁你呢!!!!”
“...為什麼不嫁我?”
“因為你商低!”
“下輩子不一定低。”
“。。。”
后記
大堰五十二年九月,老將岳深自琉球一戰凱旋而歸,徜徉在大堰邊疆多年的禍患終于云開霧散,百姓紛紛拱手相應,山呼其為大堰第一將軍。
劉元帝亦于大殿之上封其為祿昌侯,一時之間風無限。
祿昌侯的夫人有一對雙生子,岳深封侯那天,連喻協方婉之一同赴宴。孩子長得很漂亮,方婉之在給孩子掛鎖的時候,手指頭還被小姑娘的手抓住了。孩子的小手胖胖的,竟然一點也不怕生,一雙大眼彎了一雙月牙,笑的特別甜,看的方婉之心里溫暖極了。
回家的路上,挎著連喻的胳膊說。
“我喜歡祿昌侯家的娃娃,若是將來有緣分,當了我的兒媳婦可真好。”
連喻掀開簾子看著紛繁熙攘的街道沉默了許久,最終吐出四個字。
“功高蓋主。”
同年臘月,祿昌侯被論以忤逆而滿門抄斬,祿昌侯所帶舊部卻不知藏何一時迷。朝廷對外宣稱虎符已于太子劉凌掌管,而祿昌侯的一雙兒,下落不明。
抄家的員回稟說,他們派兵追出去的時候被一波黑人所阻。為首男子一直坐在轎中看不清真容,手中線見封。
方婉之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連喻正在院子里面教導兒子:“不該管的事不要管,該管的事能不管也不要管。知道世人皆自掃門前雪是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一旦你拿了掃把將別人的地界掃了,那就得掃完一整條街還不見得有人肯謝你。”
連十九懵懵懂懂的點頭。
“但是爹,如果人人都只掃自家門前的雪,誰來掃街呢?”
連喻很深沉的搖頭。
“關你屁事。”
方婉之站在原地笑著搖頭,莫名的想去擰兩下連喻的耳朵。
再見到岳深的兩個孩子是在十多年以后了,連十九牽著初二的手掌站到的面前說:“娘,這就是我歡喜的姑娘。”
方婉之看著那個跟侯爺夫人七分相像的容,拿著繩子在屋外上了小半天的吊。
當然知道那是岳深的孩子,因為連喻托人將孩子送給欽天監的寧監正收養的時候也坐在馬車之上。
但是當時朝廷對于搜尋岳家兩個孩子的風聲還沒有完全落幕,以至于不得不哭啼吊嗓的又唱了小半出戲。
方婉之時常在想,緣分真的是一件極其微妙的事,比如跟連喻,再如,連十九跟寧初二,只不過連十九的路應該是要比走的艱難一些,那當然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縱觀連喻和方婉之的一生,真的很難用到琴瑟和鳴,舉案齊眉這些字眼。因為這兩個東西的興趣好極其低俗,每日最為合拍的事便是搬著小凳子坐在自己大院里聊八卦。一壺香茗,兩三件趣事,徜徉在庭院深深的自在談笑,卻是獨屬于他們夫妻之間的獨特趣味。
全文完
番外一上梁不正
尚書府想要離家出走的人很多,先是被那對夫婦倆強行秀恩到死去活來的皮皮,再到止吃的王守財夫婦,都不喜歡在連府里多呆,安定下來以后也不愿意呆。
因為那對夫婦兩的子實在討人厭的很,隔三差五的吵架,隔三差五的和好,旁人瞧著膩歪,他們自己卻總是樂此不疲。
這次就連唯一的兒子連十九也離家出走了,不過這貨離家出走的原因跟前面兩者都不相同。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心塞,想出去散散心。
這是連小公子長到九歲的第一次離家出走,原因是前些時日在學堂里打架又打輸了。
連家教子的方式很微妙,不像一般家庭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的戲碼,他們是統一的白,統一的不慣著連十九。依照連喻跟方婉之的說法就是,男孩子總歸要吃些苦頭的,慣的多了難保傲,因此面上總不太給他好。
不過這話說起來,夫婦兩也并非不這個孩子,而是的極了,才想要他更早的懂得生活的不易。面上嚴厲之后,私下里總坐在一起互相皺眉頭,然后再對方都不知道的況下給兒子開點小灶。
誰也不愿意跟兒子的關系鬧的不好,尤其是連喻這等護犢子的東西。
連小爺在學堂里是個稱王稱霸的人,書讀的好,又是這等家世的小祖宗,多的是人懼怕,也多的是人嫉妒他。孩子聚在一堆難免玩笑開的大了就要大打出手,連十九本也記不得自己跟兵部尚書那個五大三的兒子是怎麼起手來的了,總之就是沒打過,不沒打過,還被對方打的鼻青臉腫。
連小爺的子實際上很有些倔強,被揍那樣也沒掉一滴眼淚,咬著牙一路飛奔回家,攥著小拳頭在連喻的書房里站了足有一個時辰。
他要求連喻給他請個教頭教他練武,連喻抱著貓坐在太師椅上晃著,愣是一句話也沒應。
至于為什麼沒應,這里頭自然是有些計較的。
連家老爺子帶兵打仗那是大堰一等一的好手,連喻的家功夫更好,難得的文武雙修。然而到了兒子這里,那不是一般的沒有悟,是完全的沒有悟。
連十九五歲的時候連喻就皮皮教他基本功了,但是骨不好,再練也是沒轍。
連喻總覺得,凡事都是順其自然的好。他家小十九沒那份練武的天賦,自己也沒必要強加于人,時間長了便也沒再教他習武的心思了。
但是連十九的自尊心十分的不了,幾次三番的央人請先生,幾次三番的找上皮皮,練出來的結果總是差強人意。
這次他是鐵了心的要再學,連喻卻不愿在無果的事上做無用的功。父子兩在房間里瞪了半天的眼珠子,最終以連十九抹著眼淚跑出去而告終。
方大姑娘站在窗戶外面皺眉。
“你就給他再找一個又如何?”
連喻甩著手上的傀儡木偶,也是個心煩到死的模樣。
“有什麼好找的,頂多練練拳腳。在外面多挨幾次揍就知道了。”
熙攘的大街上,滿是小商小販的賣聲。連小爺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上一個銅子兒也沒有。時辰正值晌午,湯面包子小點心的香味從各個角落擴散開來。
連小爺吸了吸鼻子,覺得肚子很,四目一掃,抬腳走進一家看上去就十分闊綽的酒樓,直接進了樓上的雅間。
“一盤脆皮,一個炒素三鮮,一碗米飯,一份核桃果,多謝。”
小爺菜點的不多,卻道道都是樓里的招牌。
樓里的小二哥打量這個俊俏小公子,派頭那是真足,打眼一看就是大家出的,只是這孩子后也沒跟個大人,剛迎出去的步子又頓住了。
“您,一個人?”
連小爺就支了手肘看他。
“一個人,但是有錢付賬。等下你列個單子送到尚書府去,我是連喻的兒子。”
然后悶聲不響的將連喻的印擺在桌面上,挑了筷子去吃面前的甜點。
要說連小爺是個聰慧的呢,就算是傷心絕之下的離家出走也不會讓自己過的不好。京城底下,他老子的名頭一直好用的很,雖然也不是什麼太好的名聲。
連喻的兒子是沒人敢得罪的,都知道閣里最混不講理的就是這麼個東西,所以連小爺在外流浪的幾天,吃是好吃,住是好住,一塊印吃遍了整條大街。
最重要的是,吃喝都不肯在自己家的店鋪,偏要在別的酒樓吃。他自然是知道怎麼讓連喻疼的。
當然,那時他尚不知道,他能讓連喻疼的時候著實沒有幾年。因為等他長大以后,連喻便不再給他銀子了,不不給,但凡不順心的時候還要帶兵去封他的鋪子。
這自然是后話。
只說現在連小爺即便揮霍了不銀子,心里還是不甚痛快的。每個男孩子心里都有一個江湖夢,打馬揮劍什麼的,都會有那種想法吧。
連十九一路嘀咕著,順便踢倒一些路面上的小土塊。然而土塊不知怎麼就多了起來,呼呼啦啦,塵土飛揚的一堆。
是一群人騎著馬朝這邊來了。
他們的臉上全部覆著面,形十分的壯碩,為首之人勒住馬頭,卻不是沖他來的,而是他后的那頂轎。
八人抬的正紅轎頂是朝中二品文的派頭,連十九認得,那是他老子的轎子。
黑人打馬上前,指著轎簾說。
“連喻,今日我要你的命。”
連喻懶洋洋的掀了簾子,歪頭問他。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什麼,回頭死了我好給你立個碑。”
半死不活的語氣,能氣死人。
黑人也沒再多跟他客氣,一場刀劍影就此拉開。
連十九雖年老,到底只是個九歲的孩子,窩在草叢里看著,嚇死了。
連喻也窩在轎子里,掀著簾子看熱鬧。邊八名轎夫沒有一個是等閑之輩,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黑人全部尸橫當場。
連閣老用帕子捂了鼻子,覺得這場戲演的太過了。那地上的狗味重的刺鼻,也就糊弄糊弄小孩子還行。
對草叢里的連十九招招手,他問。
“還不準備回家?”
他府上的賬單都快堆山了。
連十九站直了子,滿臉都是困。
“爹,你也是不會武的?”
他怎麼聽記得聽學堂里的先生說過,他老子是帶過兵的呢?帶過兵,方才為什麼不手?
連喻歪在轎子打了個呵欠。
“不會啊。誰說我會武的?帶兵打仗的主帥有用刀的就有用腦子的。咱們家世代都是文臣,也就老爺子舞刀弄棒,多俗。而且習武之人上一子的汗臭味,哪有墨香,你也別做什麼仗劍江湖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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