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回到刑警大隊樓下。
后排的車門被推開,榮明手利落從里面跳下車,同時用力一拽,拷著手銬的劉力被生生拽下車。
“走不走,還要警察扶你上去啊。”邊的同事瞧見劉力捂著肚子、疼得直不起腰的模樣,沒好氣道。
榮明的胳膊往同事肩膀上一搭,嘿嘿笑道:“這就是故意的,想要裝可憐博人同,你我兄弟在警局里見得還嗎?”
同事瞥了劉力一眼,幸災樂禍道:“有道理。”
聽到他們的對話,劉力一抖,被揍的那幾地方還在作疼。他暗暗咬住牙,低著頭勉強站直,乖乖跟在榮明他們后。
榮明角一撇。
殺人的時候倒是不當回事,被打就慫了。
艸!
果然還是打得了。
一支隊不警察都坐在大廳里,里的煙不斷,一片煙霧繚繞模樣。
榮明拽著劉力上樓梯,瞧見這副場景頓時樂了。
他安姐那值多高多有辨識度啊,往這群人中間一坐,臉都看不清了。
“回來啦。”劉隊聽到靜,把煙往煙灰缸里一摁,站起來,“那個羅鵬已經在里面做筆錄了,直接把這小子也帶去做筆錄吧。”
目落在一狼狽的劉力上,劉隊樂道:“手了?”
榮明點頭,“對辛建拔刀,要不是我作快,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劉隊眼睛瞇起,“刑警大隊三個英過去抓個嫌疑人,如果還掛彩就別說是我手下的人了。”頓了頓,劉隊又問,“沒多招呼幾下?”
榮明嘿嘿一笑。
劉隊走過去,拍拍榮明的肩膀,“還是年輕了點,他怎麼還站著呢。”
這話的意思容易理解,就是讓他們多招呼幾下。
進審訊室要錄像,但要走去審訊室不是還有一段路嗎。榮明樂呵呵道:“劉隊,讓我做筆錄吧,我不累。”
“那劉隊,我也來我也來。”險些被捅的辛建對此也十分積極。
劉隊大手一揮,讓他們兩個把人押過去。
等榮明他們離開,劉隊重新坐回沙發上,把那些還坐在大廳的警察全都趕去做事,他看向衡玉,“安姐,這個案子關注度很高,尤其嫌疑犯是兩個未年,社會輿論很大。這時候遞申請和國那邊聯合行,估計批復很快能下來。還是安姐你行,這才剛開始工作就能鬧出這麼大靜。”
和劉隊聊完天,衡玉起回辦公室,開始按照格式寫申請。申請很快遞到范局那邊,由他再往上遞。
局長辦公室里,范局接下申請書,“行,正好下午我要去開個會,那時候順便遞上去就好。”
范局指著他對面的椅子,溫聲道:“別急著走,來,我們聊會兒天。”
臉上滿是對后輩有了出息的欣。
他也沒聊工作的事,就和衡玉慨,“以前老安還在的時候,我們就聊過天,他告訴我,以后打死都不能讓閨接他的班當警察,沒想到你還是穿上了這服。現在還在想KTS這個犯罪集團的事嗎?”
當年父母的死,背后未必沒有KTS的影子。
但因為找不到證據,父母的死只能判定為意外,而非英雄因公殉職。
衡玉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如果KTS還敢在華國行,我會順藤瓜,要他們有來無回。”
“不錯,如果有什麼況我會通知你。”范局點頭。
從范局辦公室出來后,衡玉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埋頭理堆積山的案卷。
——
中午休息時間很快到了,衡玉把電腦關掉,走出辦公室,就聽見榮明正在抱怨審訊不順利。
劉力和羅鵬兩人對于警察的詢問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看得人火大。
“安姐你不知道,那什麼劉力還和我說,警察沒有證據憑什麼把一個命案往他頭上扣。我問他為什麼要對警察拔刀子,他說是因為自己做了小小,還以為警察是因為這個上門!還說又沒真正傷到辛建,他是未年人,可以減刑。”
榮明的胃口一直很好,做筆錄的時候卻生生被氣飽了。
這時候坐在食堂里,雖然點了一堆好吃的,其中還有他最吃的糖醋排骨,榮明也無視了他眼前的食,和他斜對面的衡玉狠狠吐槽。
坐在斜對面的衡玉沒什麼問題,坐在榮明對面的苗茂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端著飯菜換了個位置。
“苗茂,你那眼神怎麼回事。”
“就你想的那樣。”苗茂換好位置,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榮明哼了一聲,繼續進行吐槽,“那家伙想避重就輕,朝警察攻擊未遂的罪名可比腥殺人的罪名小多了。”
看著正在慢條斯理吃飯、氣質出眾的衡玉,榮明生生把到邊的那一聲“艸”咽了回去。
素質,素質!
辛建出聲安他,“劉隊已經派人去他們家搜查了,我就不信他們真能什麼證據都不留下來,法網恢恢疏而不。”
“把他們的手機拿給我吧。”衡玉把筷子放下,用紙巾了角,抬頭看向榮明,“你覺得一個有表現,想要借此尋求刺激的人,會不會在他們的手機里留下什麼照片視頻以作留念。你最好祝自己運氣好一些。”
當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留念”兩個字時,苗茂嚇得連忙喊道:“安姐,吃飯呢。”
榮明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險些再次捂著嚨干嘔。他這下一點兒食都沒有了,把餐盤拿去垃圾桶,大步走出食堂,打算去拿劉力和羅鵬的手機。
等衡玉從食堂走回辦公室所在那一層樓時,榮明已經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兩臺裝在證袋里的手機。
瞧見衡玉,他也沒說話,拎上手機跟在衡玉后,走進辦公室里。
手機設有碼,衡玉沒費什麼功夫就把碼破掉。把劉力的手機連接到電腦上,開始翻找手機。
手機很干凈,沒什麼視頻或者照片。
羅鵬手機里的東西就多了,不過大多數是自拍,還有一些從網上下載來的照片。
衡玉往椅背后靠,開始恢復手機里這段時間剛被刪除的數據。
檢索三分鐘后,屏幕上開始跳出各種東西,有照片有視頻有文檔……
“安姐,是這個。”榮明眼尖,指著屏幕上一個視頻,“日期沒問題,畫面很黑,是在晚上拍攝的,都對得上。”
鼠標標移到視頻上,在衡玉把視頻點開以前,轉頭看向榮明,“你先出去。”
視頻里是什麼容,衡玉能猜到一二。這個案子對榮明的緒影響太大,他沒必要再看這個視頻。
榮明一愣,抿著點頭。他轉出去,準備關上門時,后傳來衡玉的聲音,“看看劉隊回來沒有,方便的話讓劉隊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等房間門關上,衡玉才點開視頻,親自檢查視頻里的容——要確保這個視頻能當證據給兩個人定罪。
辦公室的門沒關嚴,劉隊到門口時,聽到辦公室里傳出一道猙獰的笑聲,然后是一個沙啞的聲音囂張笑道:“現在,游戲開始。”
令人頭皮發麻的慘聲響起。
——明明已經被堵住,卻因為太過疼痛,還是有慘從齒間溢出來。
就是這種聲音。
劉隊的腦海里瞬間有了畫面——全被捆綁住,也被堵住的死者,臨死之前在掙扎在哭喊。
之前劉隊都撐住了,這一次聽著聲音腦補畫面,他再沒撐住,搭在門把上的手收回,捂著一陣干嘔。
這個靜不小,辦公室里的衡玉把視頻暫停,從里面打開辦公室的門,“劉隊,你還好嗎?”
劉隊苦笑,“你就自己一個人在看?”
“在國讀書的時候,跟在教授邊經常要看這種視頻,習慣了。”
劉隊的目不由落在上——明明剛看完戾氣深重的視頻,眼神卻依舊清明溫和,恍若清風明月。
“不管他們認不認,這個視頻都可以給他們定罪了。”
劉隊聽到的定論,點點頭,也沒強撐著說自己要親自看一遍。
“這些人渣!”劉隊的拳頭砸在墻上。
聽到靜,榮明、苗茂他們都湊了過來,榮明追問道:“安姐,那個視頻可以給他們定罪嗎?”
“可以。”
明明是高興的事,但想到他們拍下這個視頻是為了炫耀,榮明又忍不住了頭發,暴躁的罵了一句。
衡玉沒再理會他們,轉進了辦公室,把視頻整理好,才召喚出系統,【去查一查劉力和羅鵬接過的電腦,如果找到這個視頻,把音頻拷出來,理過后在網上擴散開】
沒讓系統從刑警大隊的電腦里拷。
人民警察怎麼能知法犯法,反正如果有音頻泄,那就是劉力那邊保存視頻不當,被某個正義的黑客得到,理之后擴散出去了。
未年人犯罪就能減刑嗎?
那可是已經有十七歲,毫無人的殺人兇手啊。
這幾年就一直有聲音說要重新修訂有關未年人犯罪的法律,加大法律定罪和量刑的力度,那就借這個案子為此添一把火吧。
——
“吸鬼殺人游戲”這個命案上了微博熱搜,因為手段過于腥,引發社會極大的關注。
當出犯罪嫌疑人居然是兩個未年人,這個命案的熱度又上了一層樓。
而一段音頻的流出,更是讓這個案件徹底進公眾視野。
那是一段經過理依舊難以耳的音頻,不點開音頻,可能你都沒辦法想象人之惡居然能到這一步。
榮明正在健房鍛煉,放在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停下作,把手機拿起來,打開藍牙耳機點開音頻。
像劉隊他們,也在傾聽音頻。
正在用手機追劇的溫庭發現一向冷清的班群瞬間刷到99 ,他打開班群,點開有人分的音頻。
溫爺爺點開音頻……
劉力的爺爺點開音頻,羅鵬的爸爸點開音頻……
正在公司里加班的白領點開音頻……
某個正在玩手機的人點開音頻……
衡玉正坐在電腦前,房間門突然被人敲響,溫庭推門走進來,紅著眼抱住不說話。
他也是高二學生,和劉力他們一樣開學就要升高三。對溫庭來說,他從小到大遇到的最壞的同齡人,可能就只是那些喜歡在背后說人壞話、搬弄是非的程度。
音頻里最讓人恐懼的,不是死者那抑的嘶吼聲,而是劉力他們殺人時,那輕飄飄的語氣。
“不要用看待正常人的眼來看待畜牲。”衡玉溫聲道。
范局躺在床上正準備休息,被一通電話從床上醒,上面的人詢問他那段音頻是從哪里泄出去的。
了解事的來龍去脈后,范局道:“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從刑警大隊流出去的。那兩個兇手連殺人時的視頻都敢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視頻分出去。”
下午衡玉把視頻轉給范局時,他打開看了幾眼,去廁所狂吐了很久。
音頻流出去這件事,如果不是電話那頭的人是他領導,范局都得鼓掌喝彩。
電話掛掉,范局連忙打開手機,把音頻找出來播放。
微博上,那個音頻已經被理掉。但有關這個音頻、有關殺人游戲、有關未年人犯罪量刑的討論才剛剛開始。
司法不該被輿論所裹挾,但輿論可以推司法進一步完善。
第二天衡玉去上班時,遞上去的國聯手辦案的申請就批復下來了。
效率高得讓人側目。
看得出來,上面的領導很重視這個案子。
在衡玉忙著和BAU聯手時,國家機構開始審議未年人保護法修訂草案和預防未年人犯罪法修訂草案,有在未來加大未年人犯罪的法律定罪和量刑力度。(注)
而劉力、羅鵬將會被當做典型案子,如果新的草案修訂通過,即使他們還未滿十八歲,以他們的節嚴重程度,也會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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