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臉一沉,以指代筆,書寫信息:
【七:出了什麼事,你們不是從西域離開了嗎。】
他筆如飛,速度堪比狂草。
但那邊好久無人迴應,隔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有人回信,但不是李妙真,而是楚元縝:
【四:佛,佛陀來了.......】
.......李靈素渾一陣冰涼,脊背彷彿有冰冷的蛇爬過,沿著脊椎直竄天靈蓋,頭皮瞬間發麻。
【七:怎麼回事?】
【七:剛纔不是說佛陀失去了氣運,無法再擴張了嗎?】
【七:你們說話啊........】
他一連三封傳書過去,卻泥牛海,毫無迴應。
李靈素‘蹭’的從椅子上彈起,握手裡的地書碎片,側頭看向四隻姬,聲音帶著幾分尖銳:
“佛陀來了。”
四隻姬立刻看了過來,花容微變,夜姬追問道:
“佛陀來了是什麼意思?”
靈姬驚恐的左顧右盼,默默的朝幽姬靠攏。
李靈素本想把地書給們看,轉而想起傳書容已經消失,語速極快的解釋道:
“我的同伴傳書給我,讓我速速請神殊大師前往雷州相助。。”
雷州是大奉最靠西方的州,挨著西域。
“爲什麼是雷州?”
夜姬一邊起朝外走,一邊問道。
我怎麼知道.........李靈素搖頭,和三隻姬跟隨夜姬的步伐,走出大殿,在樓閣遍佈的南華寺幾個起落,來到封印之塔外。
塔門閉著,門裡出一抹細微的燈。
氣態雍容如貴婦的幽姬蓮步上前,擡起手,的綢袖子落,屈起雪白皓腕,扣了扣塔門,低聲道:
“神殊大師,您修煉結束了嗎。”
夜姬來的時候,恰逢神殊修行,而李靈素又從地書聊天羣裡得知了探索西域的結果,知道李妙真等人境安全,便沒有再打擾半步武神。
甚至還想著和妍態各異的狐族人邂逅一場姻緣。
當然,知道這幾個狐族子是許七安的小妾後,聖子就不搭理們了。
“何事!”
塔傳來神殊渾厚低沉的聲音。
幽姬措辭簡潔的把事的經過告知神殊。
塔門自敞開,燭如水流般傾斜而出,神殊高大的影緩步走出。
他模樣大變,高七尺,與年男無異,五俊朗,白白淨淨,是個皮囊非常不錯的年輕僧人。
這纔是他最初的模樣,準確的說,是神殊最初的模樣,而非修羅王。
修羅族的外貌特徵過於明顯,神殊若是修羅王的外表,九尾狐也不會不知道自己老爹是修羅王。
神殊更不可能在阿蘭陀修行時,瞞過一衆僧人。
“我知道了。”
神殊微微頷首,下一刻,影消失在衆人面前。
..........
書房。
懷慶握著地書碎片,霍然起,清亮如潭的眼波,直勾勾的凝視著殿外。
魏淵、趙守和王貞文三名手握實權的大佬並未離開,一直留在書房中。
見到懷慶如此大的反應,三人同時把目投向風華絕代的帝。
“地書傳信,佛陀來了。”
懷慶深吸一口氣,道:
“他們此時雷州........”
魏淵、趙守和王貞文,驚的從座椅上站起,或臉微變,或神凝重。
趙守斟酌道:
“佛陀把西域盡數容納了?祂哪來的氣運?”
王貞文冷哼道:
“要麼是有後手底牌,助祂完了最後一步,要麼是某些老朋友給祂送的。”
巫神教.........在座四人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這種問題難不倒他們。
“好一招險棋啊。”魏淵喟嘆一聲。
他寬道:
“有神殊在,應該能擋主佛陀。”
趙守看他一眼,滿臉不認同,但沒有反駁。
懷慶重新做回紫檀木製作的大椅,青蔥玉指在地書碎片中快速書寫:
【一:許寧宴,許寧宴..........】
.........
伊爾布駕著烏在高空飛掠,蒼茫大地在下一掠而過。
他剛抵達禹州地界,忽見前方掠來兩道烏,雙方打了個照面。
“大巫師?”
伊爾布又驚又喜又茫然:
“你怎麼來中原了。”
爲首的正是穿巫師長袍,白髮編一簇簇小辮子,白鬍遮住半張臉的薩倫阿古。
隨行的是烏達寶塔。
薩倫阿古沒有回答,問道:
“東西給佛陀了?”
伊爾布點點頭,接著慨道:
“炎國接下來怕是要天災連連了。”
就像當初損失半數國運的大奉。
烏達寶塔淡淡道:
“已經無所謂了。”
也是,等巫神掙封印,便會像佛陀那樣同化東北,掠奪九州氣運,炎國很快就不復存在........伊爾布淡淡道:
“我知道,不需要你說。”
好在三國地界雖然會被巫神同化,但修行巫師系的修士都能活下來,並且,將來能得巫神,不,天道庇佑,永生不死。
用大巫師的話說,巫神可以修改天地法則,賦予巫師系神異。
“納蘭雨師呢?”
伊爾布問道。
薩倫阿古笑道:
“北境那麼大的一片疆域,讓給燭九豈不是暴殄天?”
伊爾布瞪大眼睛,瞬間明白了納蘭天祿的去向。
大巫師要趁著大奉和佛門爭鬥之際,速戰速決,攻下北方妖蠻的領土。
這樣一來,炎國損失的氣運便能得以補充。
一箭三雕,妙啊!
就在這時,伊爾布看見南邊風而來一羣超凡強者。
定睛一瞧,竟是蠱族的七位首領。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巫神教的超凡強者,其中一位披著黑斗篷的人,霍然展開領域,爲六人披上一層暗影。
隨時準備影跳躍。
拄著柺,滿頭銀髮的天蠱婆婆,朝著薩倫阿古微微頷首。
大巫師面帶微笑,頷首還禮。
“你們巫神教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一位披輕紗,段婀娜,浮凸有致,臉蛋尖俏嫵的子,皺著眉頭質問道。
天蠱婆婆帶他們趕往雷州,只說大劫已至,前去查看況。
給伊爾布的第一印象是——貨!
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勾人的勁,像是天生就爲了勾引男人而生的尤。
伊爾布不認識,但識得這類手段,想來是蠱部當代首領。
“當然是來看看大奉有什麼箱底的手段。”
伊爾布嘿嘿道:
“或許,來看佛陀如何屠殺大奉超凡。”
鸞鈺的臉蛋,瞬間沉。
.........
雷州邊界。
一座小鎮,暗紅的質,像海般沖刷著小鎮的街道、房屋,那些管清晰可見的,黏連在房屋上,覆蓋在地表。
此時已是夜晚,大部分居民已經沉睡,他們與房屋一樣無聲無息,不曾發出任何靜。
但小鎮裡唯一的勾欄,還燈火通明,鎮子裡富庶的男人們還在勾欄裡逍遙快活。
或摟著人喝酒,或聽著戲曲,或已經在牀上坦誠相見,做著鍊金領域裡的。
但暗紅浪奔涌而來時,勾欄裡的嫖客和風塵子們驚著奔出修建的頗爲氣派的小樓。
然後,就像螞蟻被濃稠的糖漿黏住,一個個在暗紅質裡苦苦掙扎,繼而掙扎減弱,他們臉上的恐懼慢慢平復,他們原地盤坐,雙手合十,宛如最虔誠的信徒。
他們一點點的被質同化.........
咻!
破空聲呼嘯而來,一截截枯枝從天兒降,收割著爲虔誠信徒的居民的頭顱。
質如噴泉般涌起,將枯枝組的劍陣盡數攔住,繼而吞噬。
極遙遠的空中,楚元縝袍破爛,手裡握著一把斷劍,角沁著鮮。
阿蘇羅、金蓮道長、度厄羅漢、李妙真,還有孫玄機和恆遠大師,他們上都有傷口,殘留著大戰後的痕跡。
說大戰有些擡舉他們,更準確的說法是,他們剛從佛陀手中撿回一條小命,這還是孫玄機反應及時,以及阿蘇羅頂住了力的況下。
他們之前在雷州邊界一山峰聚頭商議西域況,通過地書向帝描述、分析佛陀的狀況。
本打算留在雷州觀幾天,可就在夜裡,他們看見了暗紅的浪,在月夜的輝下,朝著雷州奔涌而來,所過之,萬事萬都被流淌的質覆蓋。
“祂怎麼會過西域,侵中原疆域?”
膛劇烈起伏著的阿蘇羅,對眼前的景象表示不解。
據他們之前的推測,佛陀的擴張是需要氣運的,可祂非凡把西域地盤盡數吞併,竟還朝著中原無序擴張?
這樣的話,之前祂爲何不在西域時便殺了他們?
“不一樣!”
楚元縝觀察力敏銳,低聲道:
“祂出的應該是“真”,而在西域時,則有沙土包裹,如山川活化。之前追逐度厄羅漢時,祂過界後,也顯出過這番模樣。
“換句話說,此時的雷州對祂來說,就像之前氣運不夠無法同化的西域部分疆土。”
“所以爲什麼會這樣?”李妙真不想聽推理過程,只想知道結果。
金蓮道長保持著警惕,開口解釋道:
“你們發現沒,祂雖然“佔領”了雷州,但沒有把雷州同化。這說明兩點,一,沒有足夠的氣運祂無法像同化西域那樣同化中原地界。
“二,祂在轉化信徒,然後又把信徒吞了。
“這說明什麼?”
衆人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爭地盤,凝氣運!
就和去年的許平峰一樣。
度厄羅漢雙手合十:
“這就是所謂的大劫,超品復甦之日,必將蠶食中原。”
比起大規模的戰役,這種蠶食要可怕千倍萬倍。
兩軍戰,尚有勝負,有迴旋餘地。
可誰能阻攔佛陀的擴張?
他們這些超凡強者,也就隔著老遠做一些不痛不的阻撓,本不敢接近。
“祂雖然奔掠如火,勢不可擋,但似乎有限制,行阻。”
孫玄機刷刷刷在紙上寫下狂草,展示給衆人看。
他的意思是,佛陀雖然強大,不可匹敵,但祂化作狂吞噬萬的同時,龐大的軀也變相的爲累贅,無法再像個一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似乎是相應的代價。
突然,那些暗紅的質高高隆起,凝一模糊的人形,約是個頭和尚,五廓模糊,也只是簡單得勾勒出人形。
但他有一雙實質的,沒有的雙眼。
默默的注視著大奉的超凡強者們。
孫師兄你真的不是鍾璃易容的嗎?你還是別發表意見了........李妙真心裡咯噔一下,再看其他人的表,就知道,大家和自己的想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