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著說：“當然了，要是不，我還能回得來？”

王笑著拉過椅子：“看你說的，快坐快坐，我去給你拿可樂。”

我手一攔：“不用了，孫喜財，你小子行啊，都把歪主意打我上來了？”

王愣了，孫喜財笑著說：“田哥，火氣這麼大，一來就衝我撒氣？”我怒從心頭起，上去就把麻將桌掀翻，四個人連忙站起來，孫喜財大怒：“你幹什麼？我今天贏那麼多籌碼呢！”有個壯小夥也瞪著我：“你他媽怎麼回事？”

我指著他：“沒你事，給我滾出去，別看你長得壯，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信嗎？”壯小夥當然不信，揪著我領就要揮拳，被孫喜財和王拉開，王用眼神示意他們仨先走，這三個傢伙悻悻地出門而去，那壯小夥臨走前還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等著啊！”

大家都走了，王焦急地問：“哥，到底咋回事？”

我指著孫喜財：“小子，你真行啊，說是替我攬生意，去解決什麼村子的問題，結果你暗地裡給我下套，讓我去了就中毒，不得不找人來救。我他媽的要是找不到人呢？是不是這輩子就得困死在那個窮村裡了？”

孫喜財眼珠轉了幾圈，王疑地問：“我怎麼沒聽明白？”我把經過用最簡單的話和說了一遍，王立刻表示不相信：“田哥，這就是你的偏見了。喜財這人是有不缺點，你也看不上他。可這種事他哪能幹得出來？那是喪良心啊！”

“我早就說過吧，田哥從一開始就沒看我順眼過，你看我不順眼就算了，還總打的主意，連表妹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孫喜財藉機來勁。

王很不高興：“哥，你幹這行一年多，難道就沒出過差錯？每回出錯你都得找個人撒氣啊？算了算了，這事就過去吧，誰也別提了。”

孫喜財冷笑著：“人家是大生意人，佛牌業鉅子，我他媽算個屁啊？誰來都能踩一腳，我是蟑螂？”

王臉難看：“你說你多沒用。不幹正事讓人瞧不起，幹正事還讓人瞧不起，你死了得了！”

我也沒說什麼，掏出手機調出那段通話錄音，把音量開到最大，開始播放。

剛聽第一句話，孫喜財臉就變了，聽完最後一句的時候，王瞪大眼睛看著孫喜財，拿起手機，又重新放了兩三遍，這纔不甘心地放下手機。孫喜財還在裝：“不是，這、這是什麼玩意？”

我笑了：“那得問你自己了，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什麼玩意？”

王大：“你給我解釋，快點！”

孫喜財支支唔唔：“我、我不知道啊，這錄音是從哪來的，誰他媽僞造的？”我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王氣得呼呼直，指著孫喜財：“你的聲就算燒灰，我也聽得出來！你給我解釋清楚了，不然今天咱倆沒完！”王隨手抓起旁邊的水杯摔在地上。

我平靜地問：“孫喜財，你就算一時糊塗，也不可能預料不到後果。如果我真沒找到人救我，就得活活疼死，難道你當時錢迷心竅？”

孫喜財半天沒說話，面無表，最後他嘿嘿笑了：“田哥，我絕對相信你能找到人來救，真的，你是我的偶像啊！”王氣得要打他，我手揪住他領：“你小子差點兒把我給坑死，這筆賬怎麼算？”

“你想咋算就咋算唄，要不你宰了我？”孫喜財嬉笑著回答。我剛要罵他，忽然發現前的五毒油項鍊竟然變得漆黑，我很奇怪，自己上這次本沒帶任何佛牌古曼，怎麼會變黑呢？我看了看孫喜財，脖子上溜溜的，我警覺地問：“你上戴佛牌了？”

孫喜財說：“啊，沒有啊！”

我把項鍊摘下來，後退幾步，變淺了，再靠近他，又變得漆黑，我瞪著他：“你又蒙我？是不是上戴牌了？”

“真沒有！”這回孫喜財的表不像撒謊。

我又問：“別的東西呢？符管、招財虎，上有紋刺嗎？”

孫喜財苦笑：“我從不紋，要不了給你看看？”他開始服，我並沒阻攔，讓他把T恤衫掉，果然，上沒任何紋刺。我用手拎著項鍊在他上，極黑，我大腦急速運轉，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通。於是我假裝餘怒未消：“財迷心竅，以後長點兒記，別反害了自己！我走了！”

孫喜財滿不在乎地穿服，臉上還帶著詭異的微笑。我悄悄朝王使了個眼，說：“哥，我送送你。”

出了佛牌店，大概走了三十來米，確定孫喜財無法聽到我們的對話，我才站住腳步。王說：“哥，我對他真是太失了，咋還能幹出這種事呢？”

我問：“，最近這半個月左右，除了那天你在QQ上給我的留言，他還有什麼別的異常沒有？”

王臉紅了，想了想，說：“好像有，他最近變了，以前他做事特別不靠譜，咋咋呼呼，幹啥啥不。現在他說話沒那麼忽悠了，比以前老了不。哥，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想把心裡的懷疑告訴，可又怕心慌，萬一被我猜中，反而有危害，於是我嘆了口氣：“沒什麼，可能他做了幾個月佛牌生意，也學狡猾了吧。總之你暗中盯著點兒，要是他有什麼特別反常的地方，別忘了告訴我。”王連連點頭。

在我招手出租車的時候，王忽然住我，說了個事。大概也就是骨灰盒事件剛解決的兩三天後，有天早上醒來，王發現睡在牀上的孫喜財渾都是還沒幹的髒水印，還有水草和泥，又腥又臭，就像掉進河裡又爬上來似的，把牀都浸髒了。馬上把孫喜財醒，問他是怎麼回事，結果孫喜財自己也說不清。

回到家，晚上躺在牀上，我一直在思索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從骨灰盒事件開始，到今天結束，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沒猜通。孫喜財這個人雖然病多，貪小便宜，但還不至於敢做出坑我害我的事，可現在他不但敢幹，而且還並不是害怕，爲什麼？當初那個已經靈的賓靈佛牌突然沒了靈，而現在孫喜財明顯有靈，再加上王說的那件反常事件，難道那個八十一歲鄭永貴的鬼魂真進到了孫喜財？怎麼進去的呢？

我給方剛打電話，把這事從頭到尾和他說了一遍，方剛說：“怪不得你給我的那條賓靈沒靈，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原諒你了。”

我苦笑：“大哥，我不是爲了求得你的原諒，是要你幫我分析。”

方剛打了個哈哈：“很明顯，他是被鬼上了，那骨灰盒幾次都扔不掉，因爲每次都是孫喜財自己撿回來的。”

“什麼？他爲什麼撿回來？”我很驚訝。

方剛說：“他撿回來不是因爲捨不得，而是被靈所影響，只有骨灰盒在孫喜財邊，靈才能繼續侵蝕他的靈魂，最後附上他的，徹底縱他。”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打心眼裡不願意聽到這個結果。方剛說：“末男的靈，連阿贊師父都不願，它比橫死的新娘還要厲害！”我不理解，已經活到八十一歲，人生都夠本了，還哪來那麼大怨氣？

方剛哼了聲：“你懂個屁，末男上氣已經耗盡，如果繼續活下去，氣又會慢慢回升。但要是剛巧在八十一歲的時候死掉，這個鬼魂就了專門吸收氣的無底，人只要沾上就跑不掉，比牛皮糖還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