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刻。
涼落走出公司,席靳南的車就停在了的面前。
他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有問。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車里,氣氛抑。像極了吵架鬧別扭的夫妻。
直到席靳南的車進了席家,涼落才問道:“來席家做什麼?不是才見過爺爺嗎?”
“來這里,就一定是來見爺爺嗎?”
涼落回答:“不然呢?”
席靳南挑了挑眉,說:“你特意跑去問喬慕宸的事,我帶你來找答案
。”
涼落也不驚訝,下微揚,出淺淺的笑意:“果然啊,席靳南,我做什麼你都一清二楚。”
“知道就好。”
席靳南和涼落兩個人同時下車,并肩走進席家。
管家腳步匆匆的上前:“老爺子,爺和夫人來了。”
席老爺子點點頭:“知道,備茶吧。”
“是,老爺子。”
“什……什麼?席靳南來了,那我……我要不要避一避……”坐在旁側的席錦北有些不安的說道。
席老爺子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中年男子低聲訓斥:“你為什麼要躲他?給我好好在這里坐著!”
席錦北畏畏的不再說話,半邊子僵直的坐在原地。
涼落走進大廳的時候,本沒有想到席家會來了客人,也沒有想到,席錦北就在席家。
的低聲問道:“那位中年大叔是……”
話還沒問完,就聽見席老爺子說道:“靳南,涼落,來了啊,坐,來,一家人坐下,和和氣氣的聊會兒天。”
一家人?
涼落跟在席靳南邊,反正他在哪,就跟到哪,準不會錯。
席靳南長疊,面容在大廳明亮的燈下,微微有些肅穆,薄微微抿著,眼里緒流轉,看不真切。
涼落不比他這樣肆無忌憚,哪怕再討厭席錦北,還是不能這樣直接無視。看了席錦北一眼,算作招呼,然后再轉向席老爺子,乖乖的道:“爺爺。”
“涼落就是甜。”席老爺子連連點頭,“不過這里,還有一個人,你還沒有他。來,爺爺給你介紹介紹。”
這個時候,席靳南卻突然按住涼落的手,然后冷冷的打斷:“不必了。”
中年大叔表有些凝重。
席老爺子也皺了皺眉:“靳南,你爸難得回來一次,你一定要是這樣的態度嗎?”
涼落的腦子這個時候卻在飛快的運轉。
原來現在坐在這大廳里的人,都是席家人!
席靳南的目掃了席錦北一眼,然后落在席父上,冷厲而不屑。
席父倒沒有像他這樣冷淡,看了涼落一眼,然后說道:“靳南,你的任何事我都不管,但是錦北好歹是你的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手足殘害?”
席靳南收回按在涼落手上的手,搭在膝蓋上,語氣有些嘲諷:“你從國外趕回來,就是為了他?”
“你們兩個是兄弟,他是你的大哥,你們不能……”
“大哥?”席靳南說著,眼底閃過一厭惡,“我記得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
。”
說起席母,席父本來準備再說些什麼的,頓時言又止。
席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但是再怎麼說……唉……”
席靳南別過了臉,側臉冷峻剛毅。許久,他才說道:“你要是想把席錦北帶走,那就帶走,永遠不要再出現。”
“靳南!”席父有些激,“他是你大哥!大哥!”
席靳南搖搖頭:“我不會認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席家的東西,如今都在我名下,他拿不走一一毫。”
席靳南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席錦北可以安全無恙的離開,但是什麼也不會得到。
席老爺子也不說話,在一邊悠閑的喝著茶。
涼落更是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低著頭,不時的拿余看一下席靳南的表,揣一下他的心。
“如果你肯讓他擁有席氏的份,他還會想出這樣的邪門歪道嗎?”席父有些氣憤,終于開始替席錦北說話了,“都是你給的!”
席靳南淡淡的反擊,卻如同一把利刃進別人最薄弱的地方:“他做了這樣的蠢事,需要你從國外飛回來替他收拾爛攤子,現在又在這里跟我蹙著脖子紅著臉要席氏份。這樣一個扶不起的蠢貨,你能幫他到幾時?”
“席靳南,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席錦北終于說話了,仗著席父和席老爺子都在,席靳南不能拿他怎麼樣,他也大了幾分膽子。
席靳南看著他:“也只有尹巧如那樣的榆木腦袋,會跟了你。”
“你……”
“好了!”席老爺子把茶杯一放,“吵什麼吵,像什麼話!”
席父站了起來,指著席錦北:“爸,今天在這把話說明了,您認不認這個孫子?”
席靳南微微垂下了頭,勾了勾。
涼落看得清清楚楚,他在笑,眼里都是笑意。不過……看得骨悚然。
席靳南眼梢一抬,看見了,那笑容就越發大了。他忽然出手來,再次覆上的手背:“這戲,好看嗎?”
涼落點點頭,又意識到不對,猛地搖頭。
“你想知道的,還不知道的,今天都在這里了,自己看。”
“你……”有些猶豫的指了指席父的方向,又很快把手指收回來,“你和……伯父的關系,很不好?”
席靳南微微傾過來,薄微。涼落以為他要說什麼話,連忙湊了過去,張開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著。接著,席靳南低聲說了五個字:“你瞎還是傻?”
涼落扭頭就離開了他,端端正正的坐好
。
席父等著席老爺子的回復,席錦北也看到了些許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席老爺子。
“明天,”席老爺子慢悠悠的開了口,“你就把錦北帶走吧。”
“爸!”席父喊道,“錦北也是我的兒子,你不能這樣。”
席老爺子慢慢的嚴肅起來,拄著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敲:“他的行為讓我太失,還擅自傷害了靳南。這樣的人,不配進我們席家的門。我的孫子,只有靳南一個,我的孫媳婦,只有涼落一個。”
席老爺子這話一出,是連尹巧如翻盤的機會都否定了。
“涼落?”席父這才看向坐在席靳南旁邊的涼落,“這是哪家的千金?涼城里,好像沒有涼姓的名門……涼落,涼落,涼……”
席父猛然一驚,看了涼落一眼,匆忙的收回目。
涼落親眼目睹這一切,原本以為是席家的家務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說到的時候,分明看到席父的反應……
似乎及到了什麼避諱的事。
涼落幾乎就要站起來了,可最后還是生生的,將心理要洶涌而出的緒,給了下來。
不行,不能沖。
有很多的謎團,很多未知的事,都在找一個答案。或許,從被席靳南收養的那一天起,就踏了一個設好的局里。
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憑借也沒有,這樣貿然去問去調查,只會一無所獲,還會讓在席家的地位變得更加難堪。
肩上一暖,卻是席靳南攬住了的肩膀:“不需要是哪家的名門,我娶的,我喜歡就好。”
席父難得的,沒有反駁。席錦北眼看沒有希,有些囁嚅的了一聲:“爸……”
席父起離開,帶著席錦北離開了席家,再沒有回來。
席老爺子掃了一眼茶幾:“涼落,我讓人給你泡的茶,你怎麼一口都沒有啊?”
“爺爺,我……我不喝茶。”
“茶道……可是門大學問啊,”席老爺子笑道,放下茶杯,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這把老骨頭要休息了。你們倆,回去吧。”
席老爺子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剛才的事都與他無關。
果然……一豪門深似海,親比錢薄。
席靳南點點頭,起往外走,涼落連忙跟上。
才不相信,因為之前去找喬慕宸問席錦北的事,席靳南才會帶來席家。這一切,席靳南一定有他的道理。
走出大廳,步長長的走廊,涼落跟上席靳南的腳步,問道:“席錦北,就這麼走了嗎?和尹巧如一樣,去國外,再不回來了?”
席靳南放緩了腳步,單手在口袋里,神似笑非笑:“回不回來,那是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
。”
“哦……”
“你這麼在意這個干什麼。”
涼落回答:“我不想每天都在害怕,哪天上班下班路上遇到尹巧如刁難我,也不想每天擔心會有人把我綁架……席靳南,我想過安生日子。”
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進了席家的門,就不要想著安生。”
“又不是我想嫁給你……”
席靳南眉尾一挑:“你說什麼?”
“沒什麼,”涼落連連搖頭,“我是在想,席錦北是活該。”
席靳南眼神冷了一下,什麼都沒有再說。
走出席家別墅,外面一片靜寂,抬頭看的話,還能看見夏夜里的滿天繁星。郊區就是好,空氣好風景好連夜景都得不像話。
涼落突然問道:“席靳南,你為什麼……這麼不喜歡席伯父?”
“多。”
席靳南回了一句,加快腳步上了車。
涼落坐在副駕駛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我知道,剛剛坐在那里,我都聽得差不多了。再怎麼樣,伯父……還是你的父親。”
席靳南轉著方向盤,調轉車頭駛出席家,專心致志的開著車,本不搭理涼落。
涼落知道他聽著,也不在意他回不回應自己,反正在席靳南面前,已經習慣了自說自話了。如果席靳南對有問必答,那樣的況一定是……他和吵起來了。
否則,正常況下,席靳南多半是懶得理的。
有些疲倦的靠在車上,看著前面:“席伯父和席伯母離婚,伯父在外面和別的人有了孩子,導致伯母長居國外,不愿意回來,而伯父又想給席錦北在席家占據一個位置,這是一個做父親的正常想法。但是呢……錢多就會惹禍,席錦北這個人,說好聽點,是扶不起的阿斗,說難聽點,就是個草包。”
席靳南單手把住方向盤,一只手支著額頭,眼睛里映著外面的點點的燈,有些亮,但是深不見底,薄微微抿著,側臉十分迷人。
“尹巧如也是,放著大好的尹家小姐不做,跑去和席錦北為伍,果然啊,驗證了一句話,以類聚人以群分。”
涼落絮絮叨叨的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說著說著,涼落話鋒一轉,往席靳南那邊靠了靠:“其實再怎麼樣,親才是最重要的。不像我,連父母親的面都沒有見過,想讓他們罵罵我,都是一種奢侈……”
席靳南終于有了些許反應,淡淡的看了一眼。
涼落心里暗暗高興,面上還是一副憂傷無奈的模樣:“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像我這樣的孤兒,多麼父母的疼,哪怕能看一眼,多看一眼……”
“說完了嗎?”席靳南終于不了的碎碎念了,“別拐著彎試探我,從我這里想打聽什麼消息,涼落
。”
“既然你懂我的意思,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涼落坐直了,“我八歲的那一年,你是怎樣在孤兒院找到我的?”
席靳南很快回答:“我第一次帶你去席家的時候,爺爺不是都說得很清楚了麼。”
“可是我想你告訴我真相。”
“真相?”他挑了挑眉,“你想多了。”
涼落咬咬,席靳南依然咬得很,半點不肯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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