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不想再忤逆談敬,也不想再讓他不放心。這對已經是既定的結果,去爭論一種不曾發生過的可能,沒有什麼意義。
談敬臉上終于出了一點笑容,是滿意也是欣。
陸聞別向窗臺的方向。
年輕人穿著簡單大方的淺長,靜靜坐在和的天中,從眉眼到并攏的腳尖都是乖順的,沒有任何一點叛逆的痕跡,和從前沉浮在池水中的鮮活模樣相去甚遠。
像一株薔薇收攏花瓣,靜靜退回枝繁葉茂中。
他眸晦暗,定定地看了片刻。
“小瑟,你,喜歡……他?”
陸聞別目一頓,驀地轉頭去看談敬。
只不過談敬看的并不是他,而是相互之間離得更近的談聽瑟與聶顯。
“爸,你說什麼?”談聽瑟愣住,怔怔地轉頭和同樣傻眼了的聶顯四目相對,短短一秒后兩人相視而笑,只不過笑容里多多有點窘迫和尷尬。
談敬問:“那天,晚上,你和他?”
談聽瑟笑容微僵,把頭轉了回來,“那晚我是和聶大哥一起出去了,后來我喝醉,他……把我送到了懷菲姐那里。”
說完的那一瞬間,一陣報復似的輕松,又覺得心口沉得不過氣來。
原來只需要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可以把已經發生過的事抹去。但事實如何深刻,只有自己清楚。
談聽瑟忽然抬起頭,這才發現陸聞別一直在看著自己。看著他平靜到面無表的無謂模樣,輕輕地勾了勾角。
他目倏然起了波瀾,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談叔,這事是我做的不對,不該帶喝酒還夜不歸宿,您別怪。”聶顯歉意地笑笑,“以后不會這樣了,我肯定替你把看得好好的。”
他這麼說一方面是為了道歉,另一方面是為了向陸聞別表態。
陸聞別臉隨之沉了沉。
但這番話落到談敬耳里時卻變了意味。他目在聶顯與談聽瑟之間打量一圈,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忽略的問題。
外之他可以讓律師替理妥當,談捷也能照拂,但這種照顧都是有限的。
聶顯今年二十五,年紀上勉強合適,雖然有時候看著有點不著調,本還是正的。聶家的產業這些年勢頭也很不錯,兩個人門當戶對。
最重要的是兩人看上去相得不錯,他還親口說要替自己照顧小瑟。
如果是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談敬勉強說服自己,神幾番變化后朝聶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談聽瑟本沒看出談敬表與眼神里的端倪,但除之外的另外兩個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
三個人沒在病房里待多久,很快談敬就顯得有些力不支,被護工照顧著睡下了。
談聽瑟跟在聶顯邊打算送他出去,同時也是為了避開一切和陸聞別相的可能。然而才剛走上走廊,手臂就驀地被人從后扣住。
同樣的位置與力道,心里重重一跳,邊掙扎邊轉低喊:“你放開我。”
陸聞別背著,眉眼顯得有些沉,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平靜。
“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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