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或許不認識核反應堆的堆芯,但程宇可是電力工程師出,對於各種供電設備,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九十年代末,國只有兩所核電站正在運營當中,一個是秦山核電站,是由核工業總公司負責運營的,這家公司後來改組爲中核集團。
另一個是大亞灣核電站,是由中廣核集團所運營的,主要是供應港島的電力。中核集團跟中廣核集團,也是未來國運營核電站的兩家企業。
秦山和大亞灣這兩個核電站都有專門的供電網絡,並不屬於國家電力公司管轄。所以國家電力公司是沒有核電業務的。
雖然國家電力公司不負責核電業務,單沒吃過豬,還能沒見過豬走麼!所以程宇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設備是核電站反應堆的堆芯。
作爲電力方面的工程師,又是一直待在國電公司的總部任職,程宇自然是見多識廣,當然也知道一個核反應的堆芯,意味著什麼。
核電技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最高級別的工業技,是要被列作機的。
更何況當時還是九十年代末,信息傳播並不暢通,核電技遠比後世管制的更加嚴格。
堆芯作爲承載核燃料棒的地方,自然也屬於國家機的零組件。然而這所謂的國家機,卻堂而皇之出現在的一家“皮包公司”當中,而且還任由程宇參觀!
“這怎麼可能,一家皮包公司而已,怎麼會有核電站反應堆的堆芯!肯定是我看錯的!”
想到這裡,程宇向前靠近了幾步,開始近距離的觀察。
然後程宇終於確認,擺在他面前的真是的是反應堆的堆芯。
“會不會是模型啊!”程宇手想要試著去一,同時眼觀瞧那個書,發現書並沒有阻止,便放心大膽起來。
當程宇的右手及堆芯表面時,一種涼的覺傳來,程宇能夠覺到,這很陌生,不同於他之前所接過的任何金屬材質。
“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的技材料!沒錯,核反應堆當然要使用特殊的金屬材料,看來這東西是貨真價實的堆芯!”
程宇突然想起,之前書曾經說過,這是一個價值高達五億的生意,當時自己還以爲書在吹牛。
現在看來,書所言非虛,就這一個核反應堆的堆芯,如果只賣五億的話,還真是便宜!
1994年投運營的大亞灣核電站,投資是46億金,再考慮到通貨膨脹的因素,到了1999年,一個反應堆堆芯,只賣五個億,顯然是白菜價。
當然這是從建設本方面考慮的,真要是做買賣的話,就不能這麼算了。
核電站是很特殊的設施,每一個堆芯都是獨一無二的,是要據核電站的總設計,來單獨設計和製造堆芯。
爲某個核電站製造的堆芯,如果拿到別的核電站,本就無法使用。如果這座核電站不建了,那麼堆芯也就沒用了,跟廢鐵差不多。
從這方面來說,單獨的一個反應堆堆芯,大概只有科研價值,真正賣錢的話,所能夠帶來的經濟價值非常有限。
不過程宇不是核工程師,他是不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只覺得建一個核電站都要46億金,換算人民幣快400億了,而核反應堆的堆芯作爲核心零組件,只賣五個億,簡直是太超值了!
剛纔那幾輛別拉斯的礦用自卸車,已經將程宇趾高氣昂的姿態打了幾分,現如今見到這個貨真價實的核反應堆堆芯,程宇最後一次的傲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爲國家電力公司的人,自然是眼高於頂,即便是一家可以拿出二十個億買煤礦的企業,依舊會被視爲大一點的皮包公司。
這也是正常況,想想幾年後國電公司被拆分十一家企業,每一家都還是頂級的央企,就知道當時國電公司的規模有多麼的龐大。
所以程宇是帶著滿骨子的傲氣來談判的,特別是得知對方只是一個皮包公司時,更是懷揣著一種施捨的態度,彷彿是我肯從你那裡買設備,是在施捨與你。
但是見到這個堆芯時,程宇再也沒有這種想法。
“哪個孫兒告訴我說,對方是個皮包公司了?你見過哪個皮包公司在賣核設備?”程宇氣的在心中直罵家鄉話。
助手也發現程宇的表有些不自然,也是他悄悄上前,低聲問道:“領導,這臺設備有什麼不對麼?”
“你知道這是什麼麼?”程宇開口問道。
助手搖了搖頭,他可不是電力工程師出,所以看沒見過核反應堆的堆芯。
於是程宇開口解釋道:“這個是核反應堆的堆芯,應該是核電站用的!”
“核?原子彈裡用的那個?有輻麼?”助手嚇得連忙後退。
“看你慫的!這個是新的,還沒用過,沒有輻的。要不然我現在已經在寫書了!”程宇冷哼一聲。
助手尷尬的笑了笑,隨後開口問道;“一個皮包公司怎麼會有核反應堆?”
“別皮包長皮包短的了!”程宇長嘆一口氣:“你還沒看出來麼,咱們的信息有誤,這家東山礦業實力非常雄厚,看來一會的談判,不容易談了。”
……
正如程宇所說的那樣,談判非常艱難,東山礦業一開始就要四個億,然後雙方談了半天,東山礦業只願意打九五折,降了兩千萬。
花三億八千萬,買一臺軸流式機,顯然是虧到姥姥家裡了。
程宇也能看出來,東山礦業故意這麼離譜的價格,是不想賣。
於是程宇只能先行告辭。
送走程宇後,李衛東與趙金山又開始商量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我沒想到國電公司的談判代表還客氣的,咱開出這麼離譜的價格,他竟然沒有生氣,而是跟我們慢慢的講價。”趙金山開口說道。
“看來咱們的下馬威是有作用的。國電畢竟是頂級大企業,跟他們談判的話,必然會於弱勢地位,到時候很容易就會喪失談判的主權。”
李衛東接著說道:“所以必須耍些招唬住他們,這樣至能在談判當中,不至於太過被。”
“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國電公司就算是再財大氣,也不可能花三億八千萬購買一臺軸流式機的。”趙金山開口說道。
“咱們的最終目的又不是賣軸流式機,而是要拿下泰和泰盛礦!所以還是要向這個方面一腦筋,我覺得是時候推波助瀾一下了!”李衛東開口說道。
“怎麼推波助瀾?”趙金山開口問道。
“宣傳方面,你有認識的人麼?”李衛東反問道。
趙金山想了想,開口答道:“認識幾個,你要做什麼?”
“找記者去採訪一下國電公司,主要是採訪風電項目的研發,然後做幾篇報道,吹一吹國電公司的風電研發,總之能捧多高,就捧多高。”李衛東開口說道。
趙金山稍加思考,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這是要將他們架在火上烤啊!”
李衛東呵呵一笑;“先幫他們把風電項目的研發給吹出去,讓大家都認爲,國電公司的風電研發項目進展的很順利,並且卓有效。
最好能夠引起領導的重視,如果領導願意去國電公司實地的考察一下風電項目的研發,那就更好了,到時候形勢所迫,也會得他們去建風的!”
……
程宇敲門門,然後走進了王書記的辦公室。
“王書記,我來跟您彙報一下,軸流式機的採購談判進展。”程宇開口說道。
“還沒談完麼?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我以爲已經買到了呢!”王書記有些詫異的說道。
在王書記看來,由程宇親自出馬,對付一個皮包公司,還不是手到擒來。
更何況就憑國電公司這面金字招牌,對方還不是恩戴德的趕求著易!
只聽程宇開口介紹道;“談判況並不順利,對方要價實在是太高了,超出了我們所能夠接的範圍。”
“一個皮包公司,還想對我們獅子大開口?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王書記冷哼一聲。
程宇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他猶豫了幾秒,隨後開口說道;“領導,我們的報可能有所偏差,這個東山礦業,好像不是個皮包公司,他們實力應該是比較強的。”
“何以見得?”王書記開口問。
“他們的運煤車,用的是別拉斯的礦用自卸車,咱們自己的煤礦都還用不起這種東西。”程宇將自己所見訴說了一遍。
“幾輛礦用自卸車,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嘛!興許是剛剛進到煤炭行業,對這個行業的運作還不瞭解,所以就只買貴的,不賣對的。等以後真的有了礦開始挖煤的時候,說不定還是要用普通重卡的。”張書籍開口說道。
“我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時候後來那個書告訴我,他們的老闆正在談五個億的大生意,當時我覺得一個皮包公司,哪裡會有五個億的生意,然後就隨口問了一句,於是那個書就把我帶進了一個倉庫。您猜我在倉庫裡見到了什麼?”
程宇的講述聲並茂,看起來很有講故事的天賦。
張書記也很配合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堆芯!是核電站反應堆的堆芯!”程宇開口答道。
“這怎麼可能!”張書記乍一聽,顯然也是不相信的。
程宇則接著說滴:“我近距離觀察過了,還用手了,真的是沒有使用過的堆芯。”
這一次,張書記顯然是相信了。
越是這種離奇古怪的事,程宇越是沒有必要撒謊。
就好比學生沒有寫作業,會撒謊說家裡停電,但絕對不會撒謊說外星人進攻地球把他的作業給撕了。
而且程宇畢竟是電力工程出,專業知識還是有的,他說是核反應堆的堆芯,應該就是堆芯。
張書記頓時皺起了眉頭,對方不僅能弄到軸流式機,還能弄到核反應堆的堆芯,這可不是一個皮包公司該有的能力。
“看來這個軸流式機,也不太容易買啊!”張書記輕嘆一口氣,接著吩咐道;“你再跟這個東山礦業接一下,試著再談一談吧,有新況及時彙報。”
程宇點頭答應下來,然後退了出去。
下一個來見張書記的,是宣傳科的科長。
只見宣傳科長手裡拿著份報紙,一臉得意的走了進來,然後開口說道;
“領導,有個況跟您彙報一下,前天的時候有個記者來咱們公司採訪,今天採訪容就登了報,寫的非常的好,可勁的誇咱們呢!這對咱們公司的形象非常有幫助,這是詳細的報道容,請您過過目。”
宣傳科長將報紙遞上,張書記接過一看,竟是在說國電公司的風力發電你項目。
再一開容,大是在說國電公司的管理層領導有方,科研人員加班加點,上上下下團結一致,使得風力發電的研發進展的非常順利,取得了非常碩的果,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世界領先水平。
看了這篇報道,張書記心中頓時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管理層的確是領導有方,科研人員也的確在加班加點,全公司上上下下在自己的帶領下的確是團結一致,但風力發電的研發,哪裡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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